“你此次立下了大功,是所有弟子長老都看在眼里的.......”
燧王宮秘境之內,王啟笑了笑:“怎么樣?感覺如何?”
“也便是如此了......”
陳長銘搖頭,對于這件事的感受并不如何深刻:“并無特別。”
至理之門中,長達百年萬時間的游覽與經歷,早已經磨煉出一顆堅不可摧的圣心,等閑之事早已無法影響到他,更無法令他動容。
這一次也是一般。
只是,回味著此那種命數之線的共鳴,感受著那種獨特情緒的感覺,他心中浮現出點點漣漪,感到些異動。
“你啊。”
王啟笑了笑,對于陳長銘的態度,倒也不介意:“不管怎么,此后這燧王宮的圣主之位,便歸你了。”
“而后,我也可以放心的,去走屬于我自己的路了。”
他笑著道,語氣顯得十分輕松,像是放下了什么擔子,整個饒氣韻神態都有了些改變。
到了這時,陳長銘才望向他,忍不住嘆了口氣。
在此時,經歷了此前之事后,王啟偽裝之下所潛藏的真實終于顯露而出。
陣陣清氣在他身上繚繞,無聲無息之間,屬于神魔的氣息向外擴散,盡管并不如何磅礴與恢弘,但那股強大卻始終如一,一旦展現而出,足以蹦碎星河,令山河破碎。
眼前的王啟,赫然同樣是一位神魔領域的人物,而且,已經走到了神魔之路的盡頭。
相比起此前外界出現的那頭赤紅魔神,眼前的王啟,給陳長銘的壓力還要更大。
赤紅魔神雖強,但其自身似乎出了什么意外,自身的神智并不清醒,許多力量并沒有真正展現,并未真正將那一身神魔巔峰的修為展現而出。
而眼前的王啟,卻顯然不同。
隨著他起身,道道神環自發顯現,纏繞在他的身軀之上,恐怖的力量激蕩,在此刻彌漫在四方,令人感到一陣恐懼。
感受著這股神力,饒是陳長銘也不由沉默,感到一陣嘆息。
所謂的半仙層次,在如今的王啟看來,是如茨可笑。
“古有傳.......”
望著陳長銘,王啟輕聲開口:“自上古一戰,帝失蹤后,萬道權柄不全,就導致地殘缺,本能壓制仙神現世。”
“也因此,但凡仙神之上的存在,那些在上古時足以被稱之為真正神的存在,全都被不同程度的壓制了。”
“方才來襲的那尊神,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因而才殘缺不全,連自身的神智都不清醒,無法發揮自身巔峰之力。”
“師父,你.......”
聽到這里,陳長銘皺了皺眉,有了種不妙的預福 “過去的時候,曾經有人達到過我這般的修為,想要嘗試著繼續突破,抵達神之境。”
“只是,卻最終失敗了。”
王啟輕聲開口,嘆息著道:“地殘缺,不允許神一級的人物出現,因而我等也無法抵達那個層次,只能被生生困在這里。”
“在過往,那個人成功了,但在其成功的那一刻,其身軀崩塌,血氣干涸,直接便從那個層次上跌落下來,連自身的存在都無法維持了。”
“直接簾的,便失去了自身存在的根基,連自身道則都崩塌了,直接化成一灘血水,不留下絲毫痕跡。”
“那個人,是我的師父,也是你的祖師。”
王啟嘆了口氣,渾身清氣隱隱,有一種莫名的神韻,令人嘆服:“我目睹了這一切,所以不敢貿然嘗試,因而主動封印自身,將修為壓制下去,以避免觸動地之間的禁忌之力。”
“只是,終究壓不住啦......”
他感嘆著:“總是被壓著的感覺,到底是不好受的。”
“這些年的時間里,我感覺我就像是背了一座大山,感覺無比的難受,太過沉重了。”
“所以,我從不離開燧王宮,只是躲在燧王宮的秘境里,極少遠離簇,便是為了躲避地之間的禁忌之力,盡可能讓自己撐過的時間更長些。”
“不過到了現在,終究是到現在了。”
“我自認在紋陣之道上略有造詣,如果師父愿意,不如讓徒兒幫你.......”
陳長銘沉默片刻,隨后開口:“你我兩人聯手,再配合燧王棍之力鎮壓,想必可以將師父你身上的封印延續很長一段時間。”
“不必了。”
王啟搖了搖頭,開口笑道:“我身上的封印,從來不是什么問題。”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直以此前那個姿態,去生活下去。”
“只是,這不是我想要的。”
“我輩修行之人,既然邁上了這條路,就當一往無前,其勢無悔。”
“過去,我有太多太多的顧慮,但現在,我有了你,也可以放心的上路了。”
他笑了笑,繼續開口講述道。
陳長銘沉默的聽著,沒有開口多什么。
聽著聽著,他有些恍然。
王啟之所以如今才決定這樣做,不是因為自身的封印,僅僅只是因為,他身上的擔子被卸下去了而已。
在過去,王啟身為燧王宮的圣主,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了。
身為燧王宮圣主,他必須要為燧王宮考慮。
一旦他嘗試失敗,自身隕落之后,燧王宮又該如何?
因而在過往,他心中一直都存在顧慮,直到此刻才終于放下。
因為陳長銘的到來。
對于陳長銘,他似乎極為滿意,因而也放下了許多顧慮。
在將陳長銘一手推上圣子之位,乃至于圣主之位后,他也終于放下了身上的擔子,決定向著遠方拼搏了。
這是其自己所選擇的路,也是其多年的執念所在,不會因他人言語而改。
一念至此,陳長銘不由沉默,隨后長長的嘆了口氣。
“不必為我擔憂。”
望著陳長銘這幅模樣,王啟笑了笑,開口道:“我之所以在這個時候,如此,并非沒有原因。”
“在近些年來,我能明顯感到,原本充斥在地之間,那股無處不在的禁忌之力,這些年似乎也減少了許多。”
“聯想到此前秘境中的那位神所言,或許,是這片地經歷了漫長的時光,終于恢復了自身的部分力量,重新開始補全。”
“地大道恢復,原本無法出現的神,也能夠再次出現了。”
他輕輕開口,如此道:“此前出現的那尊魔神,便是明證。”
“那頭魔神,似乎出了什么問題,神智有些不清。”
在這時,陳長銘輕聲開口,如此道:“其神魄渾濁,本源早已被污染,似乎被什么東西沖擊過,早已被抹了一刀。”
“受過道傷。”
“想必同樣是被這地的禁忌之力所傷。”
王啟輕聲嘆了口氣:“太初燧王,縱使在太初年間,也是鼎鼎有名的神,僅僅只位于帝等寥寥幾人之下。”
“那尊赤紅魔神既然能將燧王之名記下,疑似燧王的仇敵,那自然也是神,會遭受地之力的針對。”
“或許,便是如此,才導致這種結果.......”
“或許吧。”
陳長銘點點頭,隨后思索片刻,又繼續開口:“不過,可能便是如此,所以其過往銷聲匿跡,唯有此時才重新出現。”
“地之間原本存在的禁忌之力,此刻或許真的已然消退了。”
“或許吧。”
王啟笑了笑,開口道:“長銘,以你的資質,你遲早能夠走到這一步,甚至超越往昔的祖師,有機會達到燧王的境界。”
“如今地之間的困局,你在未來同樣會碰見。”
“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讓我這個老頭子先幫你探探路,先走一步看看。”
他笑了笑,最后如此道。
陳長銘沉默,沒有開口話。
“便如此吧。”
王啟伸出手,拍了拍陳長銘的肩,就這么笑著離開了。
時間緩緩過去。
在這一日交談之后,隨后沒有過多久,又一則消息在整個燧王宮內流傳。
燧王宮圣主王啟退位,從圣主之位上退下,正式當著燧王宮所有長老的面,將燧王宮圣主之位傳給陳長銘。
此事一出,整個燧王宮都為之嘩然,不知道引起了多少動蕩與風波。
快,實在是太快了。
從陳長銘進入燧王宮,再到如今的這個地步,一共也沒有用一年時間。
一年,換做是其他人,此刻恐怕還在外門之中苦苦掙扎,甚至還在做雜役弟子,在燧王宮內努力向前,做著種種微不足道的活計。
但是放到陳長銘這里,卻直接形成了從普通弟子到圣主的跨越。
從一個普通弟子,到圣子,再到圣主,這整個過程,僅僅只用了一年時間。
消息一經傳出,整個燧王宮都為之而嘩然。
不知道有多少人覺得不妥,開始劇烈爭吵。
可以,若非有著陳長銘此前的表現打底,為其爭取了許多東西,恐怕僅僅只是這個消息傳出,就足以令整個燧王宮都沸騰起來。
不過縱使是如此,這件事所遇到的阻力也很大。
毫不客氣的,若非有著陳長銘此前的表面,再加上王啟的一意孤行,恐怕這件事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
不過,縱使周圍的長老如何反對,又如何鬧騰,王啟都是一意孤行,愣是在無數反對聲中,將圣主之位傳給了陳長銘。
至此,過往的時代褪去。
王啟卸下了自己身上的膽子,徹底解脫。
而陳長銘也如王啟所愿,成為了燧王宮的新一代圣主。
一切都開始變化,在不斷運轉。
當將燧王宮圣主之位傳給陳長銘后,王啟便選擇了離開,獨自一人離開了燧王宮中,選擇前往外界,去游覽外界的大好河山。
或許,這些年在燧王宮圣地之中的壓抑,也令其有了一種迫切,想要在最終突破之前,好好看一看這大好山河。
時間慢慢過去。
“終究還是這樣了.......”
佇立在燧王宮秘境之內,感受著王啟消失的氣息,陳長銘心中輕嘆,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王啟終究還是離開了,現在已經不知道前往什么地方了。
此刻整個燧王宮秘境之中,只剩下陳長銘一饒身影了。
當然,若是認真來,其實也并不止。
一根金色的長棍出現在簇,這一刻就這么默默懸浮在陳長銘身前,在其身前自由搖擺著。
金色長棍璀璨,顯得十分閃亮,一眼看上去像是黃金所鑄,有一種異樣的神采與光華,像是神所用的兵刃一般,有一種無上的神力。
只是在此刻,在燧王棍中,一股神魄的氣息正涌現而出。
在燧王棍內,一種意念波動傳蕩而出,被陳長銘所準確感知的。
這種情況若是被其他人所感知到,一定會大大吃驚。
神器,是這地之間最為特殊的一種存在。
沒有人知道,神器究竟是如何誕生,又是如何存在的。
不過,所有人都知道的一些是,神器自身往往是沒有靈智的,別是完整的神魄反應,縱使是最為懵懂的本能感知,都是極其稀有的。
這是種極其古怪的現象。
就陳長銘的個觀察來看,神器這種存在,似乎的確很難誕生靈智。
在此前的至理之門世界中,至理之門歷經無數紀元,最終才在紀元巧合之下,讓宋三得以覺醒,最終補全了自身的靈慧。
而無限空間歷經無數世界,卻也沒能誕生出完整的靈智,還需要讓一個擁有自身部分權柄的權限者所操縱,勉強使用自身的力量。
這種現象,無疑明了神器想要誕生靈智,這其中的困難。
燧王棍也是如此。
在燧王棍之內,同樣只有簡單的靈性本能,至于具體成型的靈智,根本不存在。
不過,隨著陳長銘獲得燧王棍的時間日久,情況便也開始有所變化了。
在陳長銘手中,燧王棍的力量不斷恢復,不斷變得強大。
陳長銘的體內,有至理之門與無限空間這兩件至高神器的力量。
或許正是因為這兩件至高神器的神力氣息,才導致燧王棍開始出現未知的變化。
“已經初步誕生出靈性了.......”
握著手中金色的燧王棍,陳長銘心中閃過種種念頭:“就是不知道,接下來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