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塔的開放時間有限。
按照丹會給出的規定來看,就算是被承認的丹王,一年中也僅僅只有一個月的時間可以進去。
而陳長銘這一次,已經直接一次性將未來五年的額度都給用完了。
不過,這倒也無所謂。
幾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了。
知識并非是看得越多越好,關鍵在于用。
若是僅僅記住,而沒法使用,那看的再多也沒什么用處。
在此前幾月時間里,他的收獲已經很大了,短時間沒法再進入丹塔中也無所謂。
離開丹塔,此刻在外界,宋輕華還在原來院落中候著。
在陳長銘進入丹塔后,她一直沒有離開,而是獨自在院落中等待著,等待著陳長銘的歸來。
時隔數月,再次見到陳長銘的身影后,她顯得十分驚喜,直接站了起來。
“前輩,你回來了。”
她臉上帶笑,輕輕開口說著。
“你還未離開?”
陳長銘的臉色有些詫異,望著宋輕華,似乎有些意外。
“大部分人都走了,不過我想著前輩一人在這里,或許日常會有些瑣事需要代勞,所以就并未離開。”
望著陳長款,宋輕華笑了笑,如此開口。
此前的相處中,她和陳長銘也逐漸熟悉了起來,如今態度上也更顯得親近。
“也好。”
陳長銘笑了笑,沒有拒絕。
不論怎么說,這都是一片好意,沒有必要的話,接受便好了。
回到這處院落,端坐在其中,他與宋輕華聊了片刻,隨后才起身,離開了此地。
沒過多久,他來到了此前的那座古廟。
與過去相比,這一次他剛剛走入其中,立刻便被古廟中的駐守者奉為了上賓,視為最為尊貴的客人。
會有這種轉變的原因不是其他,正是因為丹王的身份。
時至如今,在獲得丹王頭銜后,陳長銘的名聲已經很大,有關于他的影像也在四處流傳,被許多人知曉。
這一處古廟雖然主要面向凡人,但其中也有修士駐守,自然知曉陳長銘的身份。
他被迎入了其中,在其內隨意的游覽,猶如最為尊貴的客人一般。
陳長銘便隨意的在這其中行走著,行走在這片荒蕪的園林中。
上一次來到時,這里還是秋季,但是到了如今,數個月的時間過去,這里已經大變樣了。
過去在陳長銘記憶里的一些花草,如今已經變了個模樣。
這是細雨潤無聲的改變,十分的細致,對于凡人而言或許看不太出,但對于陳長銘這等層次的人物而言卻又清晰無比。
行走在其間,他能夠清晰感覺到這其中的變化,感受到那種變化之中潛藏著的東西。
細雨無聲,垂草輕秧…草歲枯榮,還有新綠,恰似今日芳草。
一來一回之間,一種輪回在此地流轉,讓此地風景變化,變了一個模樣。
唯一不變的,是那勃勃生機,還有那種熟悉的氣機。
陳長銘一路向前行走,望見了那顆熟悉的古樹。
古樹參天,靜靜佇立,樹身之上蔓延著歲月的紋理,看上去十分細致,帶著一種勃勃的生機,有一種旺盛的生命力。
而在樹身之上,一把金色的短劍就這么直接插入其中,似乎已然與樹身形成了一體。
陳長銘默默注視著這一切,隨后伸出手,放在了樹身之上。
一種熟悉的細致感覺浮現手心,給人以一種細膩感。
“倒是沒什么變化......”
輕輕拂過樹身,感受著古樹之內的變化,陳長銘笑了笑。
在古樹之內,那天地之靈的胚胎還在孕育著,此刻看上去發育的還算不錯。
當然,距離其真正出世的時間,如今還有一段距離,大致還需要十年的時光。
不過十年的時光,對于陳長銘這等層次的存在而言可以忽略不計,沒什么特別的。
只是一晃眼的事情罷了。
確認了天地之靈的胚胎并沒有多少問題,陳長銘轉過身,便欲離開此地。
不過在此地,身后一陣陣腳步聲卻突然傳來。
一陣清脆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聽上去十分清脆,有種獨特的旋律。
陳長銘身軀一頓,轉身向后望去。
在身后,一個身穿麻衣,容貌還算清秀,看上去大約二十出頭的女子緩步走來。
“閣下在此地看什么?”
她從遠處走來,身上披著一身麻衣,望著眼前的古樹,輕輕開口。
“與你一般。”
陳長銘皺了皺眉,望著眼前的女子,心中一種怪異感浮現。
不知道是否錯覺,他總覺得,眼前的女子身上,似乎有一種十分詭異的感覺浮現。
但是仔細追究,卻又沒法發現究竟是什么。
眼前的女子看上去僅僅只是一個凡人,根本沒什么特別的地方,整個人都顯得十分尋常,沒有任何不同之處。
如果硬要說有什么問題,那應當便是對方的出現吧。
這個地方屬于古廟的核心,平日里很少有人能夠來到此處。
陳長銘此前來到這里是因為出錢,這次能來這里是因為身份。
眼前的女子難道也這么無聊?
“這顆古樹,名為納拉拓樹.....從成長至今,已然三十萬年有余.......”
站在陳長銘身旁,女子輕輕開口,嘆息道:“三十余萬年,方才成長不過三十余米,其內勉強孕育出一靈胎,等候有緣之人.......”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望向一旁的陳長銘,若有所指的開口道:“閣下,凡事過猶不及,做的太過,可就不好了.......”
話音落下,陳長銘心中一凜。
“她知道......”
他深深望了一眼女子,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果然,與此前的老人,還有此前古重所在的神魔山一般,這地方同樣是一處人造機緣。
有人專門等候在這。
這一處天地之靈,并非是無主之物。
一念至此,陳長銘不由沉默,這時候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他感覺,那幕后之人實在過于恐怖了些。
若是按照原本的軌跡,不出意外的話,宋三幾乎可以說是被算計的死死的。
是邁上修行路,到后來的那些重要機緣,幾乎全都是被人算死的。
幾乎每一步路的算到了。
做事做到這個地步,可以說一個絕字。
“為什么不阻止?”
站在原地,陳長銘心中種種念頭閃爍,臉色仍然維持著此前的那副表情,就這么輕輕開口道。
“沒必要阻止......”
女子搖了搖頭:“東西雖然已經安排好,但結果如何,卻也不會影響什么。”
“至多只是耽誤些時間罷了,倒也沒有什么......”
她輕輕開口,如此說道:“反正不論怎么說,最終的結局都是一樣......”
“在這個前提下,多一些變數,其實也是好事......”
她轉過身,望著陳長銘笑了笑:“其實在原本,我并不打算出來見你,只是平日的修行過于枯燥,到了我等這個地步,這世間再沒有多少事值得驚奇,難得碰上一次,自然會覺得驚喜了....”
“你也是吾輩中人,想必能夠體會這種感覺吧?”
她望著陳長銘,若有所指的開口說道。
顯然,她已然發現了陳長銘的本質,不同于凡人,而到了更進一步的地步。
靜靜傾聽著女子的話,陳長銘回想起神魔世界中的那沉寂千年,不由點了點頭。
的確如此。
神魔存在,俯仰人世間無數年,坐看山河變遷,到了最后,除了道本身之外,也沒什么值得在意的東西了。
若真能有什么東西能讓人覺得驚起,想必也是難得的一種體驗。
靜靜站在原地,陳長銘思索了片刻,隨后轉過身,看向身旁。
只是在他的身旁,此前那個女子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的身邊空蕩蕩一片,沒有任何東西存在。
就好像方才的一切僅僅只是些幻覺罷了。
但以陳長銘如今的修為,自然不可能出現幻覺那種低級的東西。
“已經走了么......”
陳長銘皺了皺眉,有些莫名其妙。
對方突然的出現,又突然的消失,整個過程僅僅只與他說了幾句話而已。
就好像對方僅僅只是無聊,所以才特意現身,過來看看他而已。
莫名其妙。
陳長銘暗自搖頭,這時候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好了。
不過在此刻,他也感受到了這世界的水深。
看似平平無奇的一處機緣,實則很可能是他人的布局。
常人若是不知曉這一切,貿然撞上去,結果很可能如陳長銘一般,莫名其妙就碰上了好幾尊神魔。
“看來,還是要盡快恢復了.......”
站在原地,陳長銘抬起頭,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接二連三的碰上神魔級的存在,這不由讓他心中升起一股緊迫感。
面對那等在世神魔,以他此刻的實力,僅僅不過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罷了。
若對方真有心,一念之間就足以將他做掉。
想要改變這種情況,就必須盡快恢復力量。
“明臺密藏的掌握,還需要一定的時間.....不過天王金刀的再次煉制,倒是可以率先提上進度了......”
佇立在原地,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在這段時日,透過宋輕華等人,借著丹會的機會,他也搜集了不少材料,配合著此前獲得的大地神鐵一起,倒是正好將天王金刀再次淬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