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峽谷中,一場談話正在開始。
“來此之前,貧道曾想過居士風采,卻未曾想到,竟是如此出眾.......”
安靜的峽谷中,默默行走在其間,望著眼前的少年,清微輕輕嘆了口氣。
在他的身前,一個少年在那里默默站著。
與清微相比,少年的身子看上去十分單薄,但身材卻十分挺拔,如同一顆青松屹立不倒。
他看上去年紀很輕,不過十四五歲左右,皮膚白皙蒼白,仿佛匯聚了天地之間的靈氣,容貌無比之俊秀動人,像是這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令人一眼望去,不由怦然心動。
靜靜在一旁站著,望著眼前的少年,縱使是清微這一位老道長,此刻也不由微微側目,對于眼前少年的容貌感到驚嘆。
在過往之時,他也曾見過許多令人動容的人,見過不少才子佳人,甚至是令人驚艷的人。
但是與眼前少年相比,過往所見那些出色的人,似乎一下子便黯然失色了起來,顯得不足為道,根本不值一提。
眼前的少年俊美無雙,縱使此刻年歲不大,但那種容顏卻令人心動,無法平淡處之。
“當真是天定之子......”
望著眼前的陳長銘,輕微臉色平靜,心中暗自感嘆道。
在來此之前,他曾經想過陳長銘會是什么模樣。
是什么樣的人物,才能在如此年紀便做下如此多的壯舉。
但是現在真的見到了,卻又釋然了。
想必,也唯有這等天縱之資,才能在這個年紀做下這許多事情吧。
站在一旁,他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道長過譽了。”
望著眼前的輕微,陳長銘臉色平靜,看上去沒有絲毫情緒,只是臉上帶著淡淡微笑:“不過些許虛名,對旁人來說或許重要,但對于道長而言,應當不算什么。”
“這可不是簡單的虛名。”
聽著這話,輕微忍不住笑了笑,對于陳長銘的印象又更進了一步。
小小年紀,取得了這等成就,卻能夠不驕不躁,如此沉穩,十分難得。
至少在心性上,眼前的陳長銘已經超越了許多人,一點都沒有少年人的浮躁之氣。
“道長此前來的目的,我已經知曉。”
在原地走了一會,陳長銘輕輕點了點頭:“清平觀此前所預定的三枚百壽丹,五枚百獸丹,我已經準備好,一會道長可以直接取走。”
“不過,這點小事,道長完全可以不必親自出手,派人來取就行了。”
“迫于無奈。”
清微笑了笑,這時候顯得有些無奈:“齊居士久處蒼梧派中,或許不知。”
“不過在這段時日,外面的世道卻是越發亂了起來。”
“此前之時,五峰派掌門外出,竟遭到一伙神秘人截殺。”
“這一戰,五峰掌門盡管并未出事,但也身受重傷,門下大弟子直接身死,損失慘重。”
“竟有此事。”
陳長銘愣了愣,這時候也不由有些意外:“五峰派掌門雖非天榜之人,但也是地榜人物,是天下間最接近通玄的人物之一,竟能遭到截殺?”
這個世界的修行提醒,大致是從煉氣開始,隨后便是氣海,五輪,靈臺,通玄。
一般而言,通玄之境已然是這個世界的巔峰人物,如那天榜之上的人物,基本都是這一層次。
而地榜上的人物,往往修為都在就靈臺之境,乃是第二序列的人物。
那五峰派掌門更是地榜前三,號稱靈臺巔峰,只差一步便可登臨通玄的人物。
這等人物,可以說除非通玄出手,不然誰能將其擊成重傷。
“是哪一位通玄出手?”
望著眼前的清微,陳長銘有些疑惑,下意識開口說道。
“并非通玄。”
站在那里,清微搖了搖頭,開口道:“據五峰掌門所說,這一次出手的并非通玄,而是足足五位的靈臺境。”
“足足五位靈臺境一齊出手,對五峰掌門下了死手,欲要置他于死地。”
“五位靈臺境?”
陳長銘再次愣住了。
這不是什么尋常事。
靈臺境雖不如通玄,但同樣也是名列地榜的人物。
在正常情況下,縱使一等宗派的掌門,也不過便是這個修為。
能夠讓五位靈臺境一齊出手,對五峰派掌門下死手,這聽上去便讓人覺得蹊蹺。
“與居士一般,貧道也覺得此事非常蹊蹺,于是仔細詢問了一番。”
站在那里,清微搖了搖頭,這時候臉色看上去也有些疑惑:“貧道曾想,從交戰的細節中找找看,看看能否辨認出是哪些人出手。”
靈臺強者盡管相對通玄而言數量更多,但也沒有想象中那么多。
基本上,每一位靈臺強者都有數,有著其底細所在,能夠從其出手察覺出蛛絲馬跡,辨認出其身份。
“然而,不論貧道與五峰派主如何努力,都沒法找出那些神秘人的身份。”
望著陳長銘,清微搖了搖頭:“據五峰派主所說,這伙人所使的術法不同尋常,疑似并非我正統修士,而是源自旁門。”
“而且,這些人的數量并不少。”
站在原地,他輕輕開口說道:“自半年之前,周圍諸多地域之中都有那些神秘人的蹤影。”
“這伙人似乎熱衷于襲殺強者,以及侵襲靈田,最喜之事便是掠奪靈石丹藥,獲取靈物。”
“有時候,為了一顆補氣丹,他們都能放下身段做出種種之事,令人匪夷所思。”
將自己所知的情況說了一遍,清微搖了搖頭,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陳長銘也不由皺了皺眉,這時候覺得有些莫名。
不知道為什么,聽著眼前清微的話,在此刻,他心中莫名有種既視感,隱隱之間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的古怪,也不知道源自何方。
“百壽丹之事十分重要,在這種情況下,貧道不得不親自走一趟,以免發生意外。”
望著陳長銘,清微笑了笑,如此開口說道。
“我明白。”
陳長銘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據他所知,在清平觀中,此刻似乎還有兩位太上長老即將壽命枯竭,正急需百壽丹延壽。
在這種情況下,清微會如此小心謹慎,也就十分正常了。
“還有另一件事。”
站在那里,望著陳長銘,清微輕輕開口說道,這時候臉上似乎露出了些遲疑。
“道長若是有話,不妨直說。”
望著清微,陳長銘臉色平靜,如此開口說道。
“此事涉及貴派內務,清微本不該多提,不過當著居士的面,貧道還是提一句。”
清微遲疑了片刻,隨后還是開口,如此說道:“前段時日,貧道弟子告知貧道,說在火州密境之地,有一紅衣女子與魔門弟子聚首,身處一地。”
“而那紅衣女子,似乎便是貴派之人......”
他輕輕開口說道,言語之間說的十分隱晦。
對于他說的是誰,陳長銘自然十分清楚。
紅衣鬼煞,宋柔。
在這七年時間,伴隨著陳長銘名聲漸大,宋柔的名聲也一樣開始傳出。
不過與陳長銘的名聲不同,她的名聲就顯得有些獨特。
傳聞中,她雖是女子,但殺性極重,曾經一夜之間屠殺數百人,因而有了紅衣鬼煞之名。
除此之外,外界關于其的傳聞從未停止過。
而從現在清微的說法來看,對方似乎更是與魔門之人有染。
這個世界的魔門,其名聲可不太好啊。
聽著眼前清微的話,陳長銘不由暗自皺眉,表面卻仍然一片平靜:“多謝道長告知.....”
“此事尚未有定論,具體如何,也尚未可知。”
望著陳長銘,清微笑了笑:“興許是小徒看錯了也不一定......”
他話是這么說,但在實際上,在場兩人都知道,這事多半不可能看錯。
清微的弟子既然敢跟他稟告這件事,就必然有著把握。
要不然,他也不敢對陳長銘說。
宋柔與魔門中人有聯系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若是尋常之人與魔門勾結,清微此刻就要帶人上來拿人了。
但是宋柔的身份畢竟不同尋常。
他不僅是蒼梧派的弟子,更據說是眼前這位齊丹師的青梅竹馬,兩人自幼一起長大,感情深厚。
清微就算不管蒼梧派,也必須給考慮一下眼前陳長銘的態度。
所以在此刻,他也只是提醒一聲。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白了。
話,我已經提醒過了。
若是真的有什么事,就盡快解決,免得影響未來聲譽。
清平觀身為當世一等宗派,清微道人身為通玄,能夠做到這一步,已經算看在陳長銘的份上,很給面子了。
陳長銘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他沉默片刻,臉上便又露出了微笑,將清微送了出去。
直到清微離開之后,原地便只剩下陳長銘一人。
獨自站在原地,回想起方才清微所說的話,陳長銘不由皺了皺眉。
“恒兒。”
在身后,一陣聲音傳來。
陳長銘轉身看去,正好看見在身后,宋覺從遠處走了過來。
與七年之前相比,在此刻,宋覺的變化很大。
七年時間,他不僅沒有變得衰老,反而在足夠的丹藥供給下,變得更加年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