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點漣漪在擴散。
在靈宗之內,一道道神秘的紋理在涌動,在此刻爆發。
種種力量開始交織,不約而同的浮現,最終緩緩加持在金刀長老的身軀之上。
在種種力量的加持之下,金刀長老身上的氣息開始緩緩擴散,隱隱之間向著更高的層次開始邁進。
金刀長老原本便是宗師巔峰的實力,其距離歸源層次只有半步之遙。
此刻在靈宗大陣的加持之下,其力量進一步提升,或許真的有了歸源之力,在這靈宗之內足以匹敵歸源武者。
這不由給了圣心長老與后勝長老兩人以信心。
不過佇立在原地,望著眼前這一幕,晉王的臉色卻十分平靜。
他佇立原地,望著眼前的場景,臉色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平靜,沒有絲毫的波動:“還算不錯。”
淡淡的聲音落下,他的聲音平靜,沒有絲毫波動。
眼前這堪稱恐怖,在他人眼中看來如此強大的守護大陣,在其看來也僅僅只能算是不錯而已。
不是自傲,而是一個事實。
眼前的靈宗大陣的確強大,此刻全力催發之下,加持在一位半步歸源之上,足以使其擁有媲美歸源之力。
若是尋常歸源,或許今日真的沒法奈何對方。
但毫無疑問,眼前的晉王并非尋常歸源。
對于其而言,僅僅只是眼前這程度,并不夠怎么看的。
除非一尊活著的歸源站在了他的眼前,不然不可能使其動容。
但這無疑是件不可能的事。
“靈宗.....若是巔峰之時,我還懼你們幾分.......”
佇立在原地,晉王緩緩搖了搖頭,臉色看上去極其冷峻:“但是現在,還是太弱了......”
是啊,太弱了。
嚴格意義上來說,靈宗此刻的實力其實算不上弱,足足三位宗師,不論放在什么地方都算不得弱了。
但所謂的強弱,實際上也是看對比的。
對于擁有神魔傳承的靈宗而言,如今僅僅只有三位宗師,這等實力還是太過于弱了。
甚至有愧于神魔傳承之名。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我終結這一切......”
他緩緩舉起手,一雙眼眸漸漸變得赤紅。
在其身上,淡淡的血幕擴散,漸漸傳蕩開,籠罩在四面八方。
半空之中,一陣隱隱的震鳴聲傳來,在整個零散范圍之內響徹。
在這一刻,靈宗之內所有人都抬起頭,不約而同的望向半空之中。
只見在半空之中,點點血色在聚集,一層血色的天幕將整個靈宗上下所籠罩,那種致命的血腥氣息令人心中翻滾,這一刻感到一陣惡心。
龐大的力量在肆虐,四方的天地都開始沸騰,自發的呼應著這個力量,開始自發的震蕩起伏,漸漸向著此地壓制而去。
在這股龐大天地之力的影響之下,個人的力量顯得如此微不足道。
一把金刀橫掃,在半空中斬落,似是想要將這血色的天幕斬滅,但最后卻根本沒法做到。
佇立在原地,金刀長老臉色鐵青,這一刻望著半空中的血色天幕,第一次升起一種無力感。
眼前的中年男子絕非尋常歸源。
靈宗乃是上古神魔流傳下來的傳承,金刀長老自身也是半步歸源的層次,對于歸源層次的力量并非沒有任何涉獵,反而十分清楚。
而在他的感受中,眼前男子身上的力量磅礴,絕非尋常歸源所能擁有的。
這是秦國國君那級別的人物才能擁有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尋常歸源的界限,達到了更上的一個層次。
但是,到底是誰?
這等層次的人物,這世間都是有數的,每一位都無比緊要,不可能憑空冒出來一位。
眼前的男子多半便是那幾位之中的其中一人偽裝而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位了。
“秦?晉?楚?還是齊國?”
在腦海中,種種念頭不斷在閃爍著。
原地,金刀長老獨自佇立,盡管自身力量不斷被壓制,但仍然挺起了胸膛,臉色毫無畏色。
而在遠處,另外兩道長虹也向著此地而來。
在片刻后,不論此刻的心情如何,后勝長老與圣心長老兩人最終還是趕來了。
不論平時有多少矛盾與沖突,但在這靈宗上下即將覆滅的時刻,他們最終還是別無選擇,只能趕來。
“是你?”
佇立原地,望著遠處沖過來的圣心長老,晉王顯示皺眉,隨后恍然:“果然.....”
“另外半枚精粹之珠,就在你的身上。”
他并不認識圣心長老,并未真正見過。
不過在此刻,當他看見圣心長老的那一刻,他體內存在的那半枚精粹之珠便自發有了感應,讓他本能的感受到一種悸動。
正是這種感覺,讓他明白了一切。
同樣的,在對面,圣心長老也有這種感覺。
“狗賊!”
獨自佇立原地,圣心長老臉色冰冷一片,這時候渾身上下的血都在沸騰,渾身忍不住顫抖。
在她的身軀之中,那半枚精粹之珠同樣在悸動,這一刻在影響著她的身軀,讓她本能的生出感應。
正是這種感覺讓她明悟眼前之人的身份,不是別人,正是當年導致她家破人亡的兇手。
“圣心.....”
聽著兩人之間的對話,佇立在原地,金刀也后勝長老皺了皺眉,心中升起種明悟。
他們之前還有些疑惑。
像是眼前中年男子這般的強者,不可能無緣無故對靈宗出手,必然有著原因才對。
而現在看來,這原因已經找到了,不是因為別人,正是因為眼前的圣心長老。
一念至此,他們不由皺眉。
“你運氣不錯。”
佇立在原地,晉王臉色平靜,淡淡開口:“當年那一場火,不僅沒能把你燒死,還讓你帶著那半枚精粹之珠離開。”
“不過不論如何,結果都是一樣。”
他淡淡開口,臉色平靜,像是說出一件無關痛癢的小事。
伴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在四周,陣陣漣漪開始蕩漾。
一片血色的天幕開始凝重,隨后在半空之中,一只巨大的血手猛然伸出,一下向著圣心長老身上抓去。
一陣清脆的聲響爆發。
關鍵時刻,一把金色長刀猛地揮砍而下,裹挾著萬鈞之力向下劈砍而去。
盡管平時與圣心長老看不對眼,但是在這個關鍵時刻,金刀長老終究還是出手了。
佇立原地,他臉色冷峻,身軀如一棵鐵松不倒,手中長刀轟然劈落,像引起了四方洪流,向著那只血手轟然斬去。
一刀之下,漫天的刀意彌漫,籠罩了整片靈宗大地,讓四周的空間都開始隱隱震鳴,發出陣陣聲響。
“不錯的刀......”
佇立原地,晉王臉色平靜,望著那漫天飛舞的刀意,臉上難得流露出了些許欣賞。
隨后下一刻,他再次出手了。
伴隨著周圍的血色天幕不斷變化,他直接伸出手,一只手向前抓去。
轟然之間,一片血色的光籠罩了一切,如一片囚牢一般,將那漫天的刀意直接收束,隨后緊緊壓制。
半空之中,陣陣血色彌漫,一陣濃郁的血腥氣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狂暴的力量開始向下壓去。
原地,金刀長老的身影開始向后退去。
在其胸口處,一道森然的爪印浮現,其上帶著種莫名的力量,開始侵蝕他的血肉。
靈宗之內,大陣的力量還在洶涌,努力加持在金刀長老的身軀之上,卻無法助其祛除那股力量,只能勉強維持一種平衡。
“沒用的。”
望著金刀長老的模樣,晉王搖了搖頭:“這是源的運轉,不到我這個層次根本無法抵御。”
“你還是省點力氣吧。”
淡淡的話音落下,隨后他揮了揮手。
磅礴的力量開始洶涌。
伴隨著他揮手,一股磅礴力量胸前涌去,直接將金刀長老拍飛。
一舉一動之間,那種恐怖的實力盡展無疑。
半空中,金刀長老的身影快速向后退去,這一刻臉色蒼白如紙,縱使再怎么強硬,這一刻身上的氣息還是不免萎靡下去,陷入了一種虛弱之中。
眼看著,是無法繼續出手了。
“看來,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了。”
佇立原地,望著身后金刀長老的模樣,后勝長老輕輕嘆了口氣:“看來這一次,老頭子是挺不過去了。”
他的臉色看上去很平靜,不過心中卻已然知道了結局。
面對如此的一位強者,縱使金刀長老都不是對手,他又能如何?
不過盡力而為罷了。
一念至此,他的心情慢慢平靜,這一刻站在那里,渾身上下的氣息開始調整,逐漸達到一個巔峰。
“抱歉.....”
一旁,圣心長老的聲音緩緩傳來。
她獨自站在那里,望著一旁的后勝長老,還有遠處直接飛了出去的金刀長老,臉色不由流露出些許歉意與愧疚。
圣心長老明白,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因她而起。
靈宗上下也將會因為她的緣故而被血洗,不會有絲毫意外。
雖說這一切并非她所愿,但事實的確如此。
在這一刻,她心中發出一陣嘆息,臉上慢慢恢復平靜,身軀也不再顫抖。
“你是為我而來的。”
她望著遠處的晉王,緩緩開口:“將我一人殺掉,從我的尸體上找出那半枚精粹之珠,就此結束這一切好么?”
“別再妄開殺孽了。”
她輕聲開口,緩緩說道。
“熟悉的說辭......”
站在原地,晉王輕輕笑了笑,臉上露出了懷念之色:“當年我帶人屠滅你們梁國之時,你們當時梁國的國君,你的父親,那位梁王也是這么說的。”
“果然不愧是父女。”
“一樣的天真......”
他輕輕嘆息,聲音慢慢落下。
“小心!”
在一旁,金刀長老虛弱的聲音緩緩傳來。
一種致命的危險感浮現在心頭。
佇立在原地,她望向前方。
伴隨著晉王出手,眼前的世界變得虛無一片。
周圍上下似乎都變成了一片混沌,沒法感應到絲毫痕跡。
縱使以圣心長老的精神修為,在此刻也無法感應到絲毫痕跡,只能本能的感受到,一種恐怖的感覺正在浮現。
名為死亡的深淵正在降臨,即將將她的整個人吞噬。
“結束了......”
感受著心中浮現的那種感覺,圣心長老心中發出一聲輕嘆,已然明白了自己的結局。
毫無疑問,在金刀長老重創的此刻,已經沒人可以幫她擋下這一擊了。
再過片刻,她的生命就會消逝,就此隕落在此地。
這一刻,她的心情有些復雜。
在腦海之中,諸般念頭開始不斷浮現。
從當初的那一夜,到后來的她被白靈所救,再到輾轉來到靈宗,被上一代靈宗長老收為弟子。
當初上一代長老隕落之時,對她認真交代,讓她好好將靈宗傳承下去的話語猶在耳邊。
只可惜,對于這個承諾,她已經做不到了。
非但做不到,今日靈宗還要因為她而毀于一旦。
“抱歉。”
回想著當初恩師臨死前交代的那一幕,圣心長老緩緩閉上眼,默默接受了自己的結局。
“抱歉......”
遠方,一陣輕微的呢喃聲緩緩響起。
佇立在靈宗的邊緣,望著遠處的這一幕景象,白靈的臉色有些復雜,輕聲開口道。
就眼前看來,圣心長老的結局已然注定了。
片刻之后,圣心長老就會死在此地,體內存在的半枚精粹之珠被晉王所奪。
而在擊殺圣心長老之后,以晉王的心性,也必然不會放過靈宗上下。
屆時身處于其中,靈王圣子也必然無法幸免,會最終隕落在晉王手下。
到了那時,這世上唯一的變數也就消失了。
“結束了......”
佇立在原地,白靈輕聲開口,臉色無比的復雜。
在靈宗之內,一種無聲的變化緩緩開始產生。
嘩啦.....
一陣清脆的聲響在原地傳出,如同琉璃破碎時的聲響一般,無比的清脆與響亮。
獨自佇立在原地,圣心長老心中升起一種疑惑。
“我還活著么?”
她心中升起一種疑惑,隨后緩緩睜開眼,望向身前。
隨后,她便不由愣住了。
在她身前,晉王的身影獨自佇立在那里,在她的身前佇立。
一只粗獷的手臂已然伸出,此刻距離她的眉心不過幾寸,只差一點,就能將她的頭顱一掌拍碎。
只是最終,這只手臂還是沒能拍下。
因為在眼前,在關鍵時刻,一只纖細白皙的手臂緊緊抓著晉王的手,使其無法寸進。
順著這只手,可以看見一旁的一個人影。
在圣心長老的身前,不知何時,一個少年的身影出現,此刻獨自站在那里,與眼前的中年男子正面相對。
這是個看上去年紀不大的少年,不過十五六歲,容貌看上去十分出眾,俊秀到極致,有一種常人沒有的靈氣,一眼望上去極其的的獨特。
他臉色平靜,獨自佇立在那里,一身白袍隨風輕舞,卻有一種極其獨特的氣質與力量,讓人一眼望去,便情不自禁升起一種親切與好感,有一種強烈的信任感。
在天邊,淡淡的金色陽光照耀,照在他的身軀之上,看上去像是披上了一層金衣,無比璀璨。
“來者何人?”
佇立在原地,望著眼前出現的身影,晉王有些意外,不由開口。
“靈宗圣子,陳長銘。”
站在晉王身前,陳長銘臉色平靜,淡淡開口道。
“靈宗圣子?”
晉王皺了皺眉:“若我沒記錯的話,你貌似才登臨圣子之位不過一年?”
“準確來說,是九個月。”
陳長銘略微思索片刻,給出這樣的答復。
“九個月。”
晉王深深吸了口氣,發出一陣嘆息:“好一個天人之資。”
“若我沒記錯,你前段時日還應邀前往秦國?”
“不錯。”
聽著眼前中年男子的話,陳長銘皺了皺眉,有些莫名,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很好,很好!”
晉王臉色冷峻,聲音漸漸變得冰冷:“看來今日這一趟,我是來對了!”
不過九月時間,便成長至如今這個地步,不論是因為什么,都說明了眼前靈宗圣子的恐怖。
若是真的再晚些年來,恐怕他今日面對的,就是一位真正的歸源了。
到了那時,他再想奪取那半枚靈粹之石,恐怕就沒那么容易了。
而出訪秦國,更是危險。
秦與晉,乃死敵。
當今在位的秦王啟更是晉王大敵。
靈宗圣子出訪秦國,應邀而去,這便是要投奔秦國的信號。
一念至此,晉王心中的殺意忍不住沸騰,望著陳長銘的臉色越發冰冷。
沒有絲毫猶豫,下一刻,他直接出手了。
恐怖的力量咆哮,下一刻,半空中陣陣血色印記轟然壓下,向著陳長銘身上不斷沖去。
只是剎那間,此地瞬間被一片血色所彌蓋,周圍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
下一刻,金色的血氣沖天而起。
在身后圣心長老驚愕的眼神注視下,伴隨著一陣金色血氣沖天而起,磅礴的金色光輝照耀四方。
隨后,一股比之金刀長老更加恐怖,更加銳利的刀意開始展現。
殘酷的殺意開始降臨,四面八方的氣息開始變得凝重,似乎被某種意境所影響,逐漸陷入虛無。
在眼前,一種恐怖的銳利感傳來,其中隱隱帶著絕殺之意境,仿佛殺戮無數生靈的屠戮之刀一般,轟然向前斬落。
天王金刀,隕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