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個教書先生?”
安靜的醫館房間里,陳長銘轉身望了望身前的宋野。
“是。”
宋野連忙點了點頭。
“看你的樣子,短時間內應該是回不去了。”
陳長銘搖了搖頭:“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在我這找個活計。”
“好好好。”
宋野連連點頭,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在下什么活都能做,工錢也不要多,足夠養活在下一家三口即可。”
“放心,不是什么臟活累活。”
陳長銘搖了搖頭:“你不是教書先生么,那就過來幫忙教書吧。”
“不需要教太多,教人蒙學,讓人識字總沒問題吧?”
“沒問題。”
宋野松了口氣:“在下過去在定北時就是教這個的,絕不會讓先生失望。”
見他這幅模樣,陳長銘點了點頭,隨后就讓人帶他們下去休息了。
等宋野一家走后,陳長銘思索了片刻,隨后親自寫了封信,將從宋野等人身上詢問到的一些細節寫了上去,準備讓人送給金極等人。
宋穎所中的毒,正是此前那頭毒獸身上毒,這一點十分值得關注。
通過對宋穎中毒時間的回溯,可以大致確定被毒獸污染的河水位于何方,從而更快找出那頭毒獸。
做完這些,陳長銘便在醫館中繼續坐鎮,給周圍斷斷續續走來的患者繼續醫治。
時間就這么慢慢過去。
在陳長銘這邊有條不紊進行的時候,在另一邊。
一處荒山上,金極穿著一身灰袍,望著遠處的某個方向,臉色激動而狂熱:“找到你了.......”
他的臉色狂熱,帶著隱隱的激動,此刻一雙眼眸緊緊盯著前方的山巒,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激動。
“已經找到了么。”
身后,陳一鳴穿著一身黑袍,騎在一匹馬的背上,臉色冷峻,望著遠處的山巒。
在陳一鳴的身身旁,還有一個同樣穿著黑袍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身上同樣穿著黑袍,臉龐寬大,十分有威嚴,整個人的身材顯得高大挺拔。
對于常人而言,陳一鳴的身材已經足夠高大,足夠挺拔。
但眼前這個中年男子卻是更甚,那種無形的氣魄甚至要蓋壓陳一鳴一頭,將陳一鳴都給比了下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陳家的當代家主,陳經。
身為陳家家主,此人便是陳家之中的最強者,平時都坐鎮于陳家之中,并不輕出,未曾想這次竟然也出動了。
“別忘了之前的約定。”
陳經騎馬走在前頭,一張威嚴的臉龐顯得十分冷峻。
“放心。”
金極臉色平靜,了然開口:“這一次若成功抓到那頭毒獸,拿去煉丹之后,其中的一半都歸你所有。”
“我只要他的內丹還有精血。”
佇立在前方,他如此開口說道:“不過,這一次結束之后,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
話音落下,身后,陳一鳴等幾位陳家長老不由側目,望向前方的陳經。
陳家近些年來的發展十分不錯,后輩的修行普遍都比前輩們順利不少,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功勞,要歸功于金極。
正是有金極這一位丹師,陳家才能夠將靈物變成丹藥,從而使后輩有著足夠的丹藥使用。
若是金極離開了,那么恐怕陳家就要回到原點了。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極為嚴肅的事情。
面對在場眾人的視線,陳經沉默了下去。
原地的氣氛不由凝重。
直到許久之后,他才再次開口:“我明白了。”
他平靜開口,輕輕的嘆了口氣:“我會按照約定,讓人護送你離開的。”
“那就再好不過了。”
金極臉色平淡,就這么點了點頭。
他們繼續向前,慢慢走到了前方。
在不遠處,隨著他們走近,那座山巒顯得越來越近,在眼前他們逐漸展示出自己的全貌。
.....................
“是錯覺么......”
一個平靜的清晨。
陳長銘從沉睡中醒來,回想著夢境之中所夢見的東西,不由有些愣神。
從睡夢中醒來,夢里所經歷的一切場景早已經模糊不清了,只是那種感覺卻遺留了下來,讓人格外的不安。
“恩公,怎么了。”
一個輕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宋穎站在門外,似乎聽見了房間里面的動靜,不由有些疑惑。
這段時日以來,盡管給宋野安排了活計,但這一家子暫時也沒有住處。
宋野獨自一人倒還好,但是身邊還有兩個女眷,若是在外面露宿,到底有些不方便。
就算是前世那個環境,女性露宿在外尚且有著危險,更不用說是這個世界。
為了安全,也為了舒適些,陳長銘便讓宋野一家在醫館中暫時住下。
宋野的夫人與女兒也在醫館中幫忙做些活計。
“沒事。”
陳長銘晃了晃腦袋,似乎要將腦海中那種不安的預感去掉,隨后才起身,走了出去。
一番清洗之后,他換上一身干凈的衣衫,走到了醫館之外,又開始了重復的一天。
忙碌的過程直到正午才稍稍結束。
到了這時,周圍過來的客人已經沒之前那么多了,陳長銘才稍微清凈了下來。
“已經一個多月了,長老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么?”
站在醫館內,他望著一旁的陳意開口問道。
“沒有。”
陳意搖了搖頭。
此刻距離當初金極等人離開,去追捕那頭毒獸,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多月時間。
這一個多月時間里,陳一鳴等人音訊全無,根本沒什么消息傳來。
“希望別出什么事才好。”
平靜站在醫館內,望著醫館外的風景,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心中那種不安的預感越發加劇了。
不過,在眼前的這種情況下,他盡管不安,但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靜靜待在醫館內,等待著消息罷了。
就這樣,很快又是幾天時間過去。
在幾天之后,陳長銘終于收到了消息。
陳一鳴等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馬上就可以回到莊子上。
聽到這個消息,陳長銘心中松了口氣,特意放下了醫館內的事物,與其他人一塊去迎接了。
一天正午。
在陳家所處的莊子之外,陳長銘看見了陳一鳴等人的身影。
陳一鳴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上,與家主陳經等人并列著。
在他的周圍,其他幾位長老也在,有個別人看上去受了些傷,但是并不嚴重。
基本上,陳家之中,陳長銘所熟悉的人都還在。
這在令陳長銘松了口氣的同時,也不由有些疑惑。
“師傅呢?”
在見到陳一鳴后,等陳一鳴下了馬,陳長銘不由發問。
不過對于這個問題,陳一鳴卻只能沉默。
陳長銘心中開始有些不安。
“他....在身后的馬車里.....”
許久之后,陳一鳴嘆了口氣,指了指身后的馬車,示意陳長銘自己去看。
望著陳一鳴,陳長銘沉默了一會,默默走到了那輛馬車旁。
走到那輛馬車旁,一個濃烈的惡臭味從中傳出,像是尸體腐爛一般的味道,其中又夾雜了一些藥味。
感受著這種味道,陳長銘心中不由有些不安。
于是,他深深吸了口氣,隨后才走近馬車。
隨后,他便不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