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房間里,陳長銘緩緩蘇醒。
他緩緩睜開雙眸,望清眼前的場景之后,不由愣了愣。
眼前所在的地方,并非是他所熟悉的狹小房間,而是一處完全陌生的地域。
這里是一片寬敞華麗的房間,看的出來,這房間的主人癖好應該十分特殊,整座房間中的物件都是老式的,充滿著一種古意。
也不知道是無聊,還是真的癖好如此。
不過,盡管眼前的房間看上去充滿古意,但其中卻還算舒服,周圍還有陣陣淡淡的香氣撲鼻而來。
陳長銘原本朦朧的意識漸漸恢復了清醒。
在腦海中,大片陌生的記憶從腦海之中涌現,這一刻讓他的身軀直接僵住了,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沒法動彈分毫。
陣陣強烈的刺痛感從腦海之中襲來,讓陳長銘此刻渾身顫抖,整個大腦都一陣空白。
等到他從這種強烈的刺痛中恢復自身的意識之后,他發現自己此刻身上的衣物已經被冷汗打濕了。
點點滴滴的冷汗從他的脖子上流淌,滴落到他的身上。
他大口喘息著,這一刻神色有些莫名。
“穿越了么.....”
他望了望自己此刻明顯白皙許多的手臂,這一刻有些愣神。
有種莫名的感覺在腦海中升起,一時之間反倒令他有些無言,這一刻有些莫名的茫然。
他有些疑惑。
陳長銘清晰的記得,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好端端的在家中的床上好好躺著,既沒有半夜宿醉,也沒有什么意外情況發生。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尋常,尋常到一點都不起眼,根本不值得關注。
但是僅僅是一夜之后,他便從家里來到了這個地方,莫名其妙的成為了另一個人。
眼前這一具身體的主人同樣叫做陳長銘,今年似乎不過十五歲。
在此刻陳長銘的腦海之中,清晰的留存著關于前身的記憶,此刻就這么在他的腦海中浮現著,清晰的就好像是他自己的經歷一般。
就像是兩者本來就是同一個人,此刻不過是合一了罷了。
按照既來之則安之的原則,陳長銘平靜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隨后開始打量起四周。
與陳長銘自身相比,這一個世界的他要富裕了許多。
從眼前的房子就能夠看得出來,一般人是絕對沒辦法住的。
他的這一世,似乎出身于一個武學世家,乃是當地赫赫有名的武學家族,在這一帶威勢不小。
陳長銘身為世家子弟,盡管只是尋常子弟,但自小的生活同樣不錯,算得上是衣食無憂。
一開始就出生在了起跑線上。
“不過,武學世家么......”
回想起關于這個世界的一些訊息,陳長銘心中不由升起了些好奇。
與前世的世界不同,這個世界似乎真的存在著某種強大的武道,能夠讓人超凡脫俗,縱使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夠一步一腳印,由弱小變得強大。
前身出身于武學世家,對這方面的了解更是頗多。
在陳長銘神色恍惚間,外界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緩緩傳來。
伴隨著一陣吱啦的輕響,房間的大門被人直接打開了。
一個身材高大,身上穿著一身灰袍的中年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手上還捧著一碗藥。
他身材魁梧,在此刻陳長銘的視線中顯得格外的高大英偉,一會面容雖然不算英俊,但卻帶著一種獨特的堅毅。
“銘兒,你醒了?”
男子望著前方的陳長銘,這一刻臉上露出喜色:“身體怎么樣?”
“我....還好.....”
被男子這么盯著,陳長銘有些不自在,不過迎著對方關切的眼神,還是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眼前的中年男子并不是什么陌生人。
在陳長銘的記憶里,眼前的這人似乎是他的舅父,名為陳一鳴。
陳長銘這一世的父親,并非是陳家人,而是他母親早年在外游歷時所結交的外人,早在陳長銘很小的時候便死在了外頭。
隨后陳長銘的母親將其抱養回家,將其的姓氏改為陳,入了陳氏的族籍,隨后在數年之前同樣因病去世了。
眼前的陳一鳴,便是陳長銘母親的兄長,在陳長銘母親去世之后,便對陳長銘視為己出,多年以來一直貼心照料著。
“我早就對你說過,摧心掌雖然掌力兇猛,但絕不能強練,切記不可圖快......”
望著眼前的陳長銘,陳一鳴先是為其檢查了身體,確認了沒什么大礙之后,才開口呵斥:“你這次強練催心掌,若非是我早早發現,恐怕你這一次就不止是昏迷,而是要命了!”
他低聲呵斥著,看上去頗有些恨鐵不成鋼,在那里接連開口說著。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好好喝藥,別再趁我不在繼續瞎練,要是練出個好歹來,我日后怎么跟你娘交代!”
“舅父,我....知道了.....”
陳長銘望著陳一鳴,感受著他言語中的關切,這一刻一時有些無言,只能沉默著點頭,如此說道。
“知道了就好!”
陳一鳴輕輕嘆了口氣,將帶來的藥小心放下,放到陳長銘的身前,隨后起身。
“我還有事在身,今天就不陪你了,你回頭自己把這藥喝了,知道么?”
他對著陳長銘開口說道,直到陳長銘點了點頭,才轉過身,向著外界走去。
等陳一鳴走后,獨自躺在床上,陳長銘才回想起了這一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陳長銘所出身的陳家,乃是這一帶赫赫有名的武學世家,其族內習武成風。
而陳長銘的父親,也是因為仇家而死。
在這種環境之下成長,陳長銘的前身,自然也從小對習武有一種強烈的執念。
這自然不是什么錯事,甚至可以說,是極為正確的事。
但問題恰恰出在這上面。
陳長銘的前身,自幼身軀虛弱,十分脆弱,從小便體弱多病,別說是練武,就算是平日多動幾下都要傷筋動骨。
以如此身軀去練武,其中的問題自然多多,不僅難以有所成就,更是容易損傷自身。
對于前身而言,這自然是一個極大的打擊。
但其并不認輸。
從小到底,前身一直堅持習武,直到如今仍然沒有多少改變。
他這一次昏迷,便是在無人照看的情況之下,偷練了一門強橫武學,才導致身軀受損,直接昏迷。
也幸好陳一鳴發現的早,及早發現了陳長銘身上的問題,否則陳長銘此刻也不用來這里了,直接下地獄更痛快點。
一念至此,陳長銘不由搖了搖頭。
不作死就不會死,這絕對是一個用之天下都共通的道理。
前身若是不堅持習武,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富家子的生活,絕對可以衣食無憂的過完這一生,但是卻偏偏不服輸,才導致了眼前的結局。
不過話說回來......
以眼前的這種情況,別說是這具身軀的前身,就是陳長銘自己,盡管不可能因此尋死尋活,但是心中也不免要留下遺憾。
“可惜......”
陳長銘搖了搖頭,這一刻心中有些嘆息。
好不容易穿越過來了,來到了一個擁有武道的世界,結果這具身體是個廢材。
在某種程度上,這同樣是一件遺憾,讓陳長銘此刻都覺得不甘。
不過不甘并沒有什么作用。
這世上的事,大多不會隨著人的意志而轉移,不論你愿意不愿意都是一樣。
因此,陳長銘很快調整好自己的心情,搖了搖頭,轉過身望向前方的那一碗藥。
捧起那碗冒著熱氣的藥湯,他直接喝了下去。
一點淡淡的苦澀味道從嗓子處傳來,有種類似于中藥的苦澀味。
不過這本來就是中藥。
喝完藥湯,陳長銘感到一陣惡心,躺在床上好一會才緩了過來。
但是隨后,隨著時間過去,一陣陣暖流開始從陳長銘的渾身上下升起。
像是渾身上下都有一團火在燒一樣,這一刻陳長銘全身上下一股濃烈的灼燒感在涌現,一時之間幾乎讓陳長銘以為自己發燒了。
但是與發燒的感覺不一樣,此刻陳長銘并沒有感覺自己有多難受,反而感覺十分的舒服。
他抬起自己的手臂,隨意看了看,發現自己手臂上的皮膚已經變得一片赤紅了,看上去十分滾燙的模樣。
那陣劇烈的灼燒感來得快去的也快,還沒有幾分鐘時間,便從陳長銘體內直接消失了,隨后一股冰涼的感覺在陳長銘體內升起,像是有一陣陣涼氣正在體內吹著一樣,讓陳長銘覺得十分的森寒,但卻又十分的舒服。
不知道是否錯覺,這一刻陳長銘只覺自己體內似乎有些不同了,原本有些虛弱的身軀也恢復了些活力。
“這是什么藥湯?”
感受著身上的變化,他心中升起了這個年頭。
尋常的藥湯絕不會讓他身上產生如此的變化。
至少在陳長銘的印象里,尋常的藥物不太可能做到這一點。
“看來是舅父精心準備的了......”
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在整個陳家之中,陳一鳴的地位很高,算是頭領級的人物,不僅自身武力強橫,手上更是有一大票手下。
這藥湯若是對方所精心弄來的,有一點特殊之處十分正常。
不過不論如何,在喝下那一碗藥湯之后,陳長銘的身體情況好了不少,此刻已經可以嘗試著獨自下地走路了。
他嘗試著獨自下地,想要適應一下這一具虛弱的身軀,結果還沒有走上幾步,就聽見在門外有腳步聲響起。
陳長銘微微一愣,轉身一看,便看見一個身穿白袍,樣貌俊美的年輕男子臉上帶著微笑,走進了陳長銘的房間。
“子靈兄長。”
陳長銘略微遲疑了片刻,喊出了眼前之人的名字。
眼前的人名為陳子靈,乃是陳氏一族中出眾的后輩,也是陳長銘前身為數不多的好友之一。
此刻,他邁步走入陳長銘的房間,望著眼前從床上爬下,看上去身體已經恢復不少的陳長銘,臉上帶著微笑。
“已經醒了?怎么不多休息一會?”
“躺在床上有些無聊,所以想要下床走一走。”
陳長銘望著眼前的陳子靈,隨口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