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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難窺天機

  此時,不遠處有兩個攤子的攤主開始交頭接耳。

  “老頭兒又要得手了哎!這倆人雖然年輕,但看著不窮。”

  “看看人家,無本買賣,一天就算吃一單,也頂咱們忙活好幾天。”

  而在攤子前,余耀對蕭影微微一笑,“這種事情,你說了算。”

  蕭影正待說話,突然間有一個衣著光鮮的小伙兒沖上前來,撲通一聲就跪在了老頭兒的攤子前,剎那間淚眼滂沱,“多謝道長指點,救了我們全家的性命!”

  同時,伸手從懷里掏出了一個厚厚的信封,雙手奉上,“道長如果不收,我就一直跪著!”

  感情真摯,動作協調,完全突破了橫店金牌群演的水準。

  老頭兒卻很是掃興,上前扶起小伙兒,在他耳邊低喝道,“行了!趕緊走吧,今兒不用你了!”

  小伙兒一愣,但見老頭兒的眼神凌厲,只得訕訕起身,走時卻又不忘高叫一聲,“道長大恩大德,今生銘記!”

  余耀哭笑不得,點了一支煙,正待起身離去,卻聽蕭影嘆了口氣,“道長何苦呢?”

  老頭兒淡然一笑,絲毫沒有尷尬之態,“各取所需罷了。”

  蕭影擺擺手,“道長臉色不好,氣虛血虧,必是泄露天機太多而折損了壽數,是以我才上來先問道長高壽,那時候我還不知您是道門中人。”

  余耀這才恍然大悟,原來這老頭兒真是個推演預測的高人!

  只是不知何故龍游淺灘,要想維持生計,讓人采信出資,不得以還是得用些手段。

  這世上,很多人是沒有識人之慧的。

  聽了蕭影的話,老頭兒略略一怔,轉而打開了身邊的小木箱,“兩位青年才俊,來到這西南邊陲,必是為大事而來。”

  老頭兒從小木箱里拿出了一只簽筒,里面插滿了木簽。木簽烏黑油亮,修長圓潤,上面刻著符號。蕭影略略一數,當有六十以上的數兒,想必是六十四簽。

  “誰先來?”老頭兒看向兩人。

  蕭影抬手示意余耀先來。余耀正待說話,老頭兒已經將簽筒遞上前來,“這也是我所想。”

  余耀便沒有再推辭,盡量隨意搖動簽筒。

  一支木簽應聲而落,落到了白布之上。

  老頭兒拾起木簽,上面刻了四個符號。

  這符號余耀看不懂。蕭影也愣了愣,因為雖然是六十四支木簽,卻不是六十四卦的符號。這四個符號的筆畫,是有長短筆畫和圓圈組成,乍一看有點兒像韓文,但顯然不是。

  老頭兒看過這支木簽,忽然長嘆一聲,“此事,我也難窺天機······”

  “不妨。”余耀本也沒抱太大希望,本來蕭影也是玄門高手,卻一直不曾推出什么。

  “順其自然吧。”蕭影接口道,“道長可還有其他交待?”

  老頭兒沉吟片刻,點點頭,隨后竟吟出四句詩來:

  “朝辭白帝彩云間,邊人殺盡唯空山。無邊落木蕭蕭下,夜半鐘聲到客船。”

  余耀和蕭影聽了,不由自主相視大吃一驚。

  這是四句拼湊的唐詩,聽起來有點兒打趣之作的意思。但是,卻和尋找鬼眼門秘藏絲絲勾連!

  從白帝城的線索到八陣圖的推敲,從倭寇的殺戮到搶空珍寶的暗喻,從未知的敵友到大范圍的找尋,從船運的猜想到時辰的對應。這一切過程,包含之中。

  只是結局不明。

  老頭兒將木簽放回簽筒,隨手抖了抖,“貧道已然盡力,只有這幾句話了。”

  余耀和蕭影一起點頭示意,“多謝道長。”

  余耀正待掏錢,老頭兒卻又將簽筒遞給蕭影,“貧道的簽筒已多年未用,既然來了,不妨也請一簽。”

  蕭影沉吟,“晚輩尚且不知當求何事。”

  “不知即為知,知又豈是真知?少年得志,道險且長,無求便是有心。”老頭兒說著,又將簽筒往前遞了遞。

  蕭影接過,順利搖出了一簽。

  這支木簽上,只有兩個符號,都是圓圈;不過,一個是挖出環繞圓邊,一個是挖出了圓形凹槽。

  老頭兒看過,苦笑一聲,“兩位不是常人,貧道均難獲明示。”

  蕭影擺擺手,“大師有話則說,無話便不說。”

  “你與道門緣分頗深,我就送你兩句吧。”老頭兒先是收回木簽,又將簽筒放回木箱之中,這才開口道: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

  這是老子《道德經》里的話。《道德經》蕭影自是看過,現在連各種外文譯本都有了。不過,在蕭影看來,《道德經》只可意會,很難翻譯,譯成白話文都會失卻一定的本意,更何況是外文翻譯。

  “道長,我記住了。多謝。”蕭影說罷,便掏出了錢包,將里面所有的大票都拿了出來。

  現在一般人出門,都很少帶錢了,一部手機就能輕松搞定衣食住行。不過蕭影還是有攜帶現金的習慣,但掏出來的現金還是不多,也就兩千來塊。

  余耀此時也掏了錢包,不過他錢包里的錢更少,只有幾百塊。

  老頭兒嘿嘿一笑,“你倆都給我就夠了!”

  這一“嘿嘿”,剛才高深莫測的風采頓失,不過余耀和蕭影毫不在意。不少人總喜歡將高人和作態聯系在一起,其實作態不過是表象;不過,正因為如此,有些沽名釣譽之徒才能只憑表象便可愚弄眾人。

  將錢奉上之后,余耀干脆又問,“道長,我用手機再給你轉一些吧?”

  “你以為我不想要?”老頭兒搖搖頭,“但今日的緣分,只在真金,虛轉之財,怕有無妄之災。”

  “主要我想多打聽點兒事兒。”余姚正色道,“不能白耽誤您工夫。”

  “這仙鼎山相傳乃是商周時期,一名截教弟子修行之所。截教奉行有教無類,據說這個弟子乃是異類成人。時間太過久遠,只能是傳說;而后世未曾聽說其他緊要之事。”老頭兒笑道,“除此之外,我也是一無所知。”

  說罷,老頭兒居然收攤了。他的攤兒也好收,白布一疊,裝進木箱;馬扎一收,掛在木箱一旁的掛鉤上,便即要走,“今天且喝一壺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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