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村口,兩人簡單商量了一下,余耀進了村子;蕭影走到了河邊,踏上石橋。
村里挺干凈,這時候過了早飯時間,有些老人就在門口或者樹下聊天。
余耀走到村中央一顆大桑樹下,有兩個老大爺在下象棋,還有一個老大爺吧嗒吧嗒抽著煙袋鍋子在圍觀。
“老崔頭,你這車,肯定要完蛋了,你想偷炮是吧?老孫頭早就發現了!”圍觀的老大爺嘴還不閑著。
被稱為老崔頭的老大爺一聽,翻了個白眼,“去去去,我說老李頭,你兒媳婦不是回來了么,趕緊回家伺候伺候,在這兒填什么亂?”
老孫頭一聽老崔頭說這個,咧嘴哈哈大笑。
“你個老東西,胡說八道什么?”老李頭作勢要用煙袋鍋子去打老崔頭,卻又不由看了看余耀,也算是給自己的尷尬找了個突破口,問道,“后生,你是來旅游的,還是來找人的?”
“旅游的。”余耀掏出煙來,一邊派給下棋的倆老大爺,一邊笑道,“我本來想爬爬這個居龍山,沒想到這么陡,就又回來了,路過咱們村子,覺得環境挺好,就過來溜達溜達。”
“,一看就是城市人,現在這城市人,還真是都喜歡個山清水秀的,可山清水秀有什么用?窮啊!”老崔頭接過煙,點上之后嘆道。
“我看石橋那邊還有草藥圃,種草藥不是挺賺錢么?”
“賺個鬼喲!小五子那幾個人,以為這居龍山風水好,能種出仙草,還不是和大棚里種出的一個價錢?還沒有大棚里的產量多;去年更慘,一場冰雹全給干瞎了!”
“大爺,這居龍山風水看來是真不錯啊!”余耀趁機插了一句。
此時,旁邊的老李頭笑道,“來,閑著也是閑著,我來給你說說,別讓老崔頭輸了棋賴上你。”
老崔頭翻了翻白眼,沒理老李頭;而老孫頭似乎話不多,一直也沒說什么。
老李頭拉著余耀往邊上扯了扯,“我給你說后生,居龍山為啥叫居龍山?因為里頭住著龍啊!五百年前,這條龍因為觸犯天條,被壓在了山底下”
在下棋的老崔頭聽了這話,“好家伙,你生生把一條龍變成了猴子!明明是關于西漢末的傳說,都快兩千年了!再說了,金龍是自己住下來的,你還說被壓住!”
“咳咳!”老李頭咳嗽兩聲,“對對對,口誤,口誤,最近老給我孫子講西游記來著。”
余耀心下卻道,這年份,倒是能和王莽對得上。
“西漢末年,王莽篡權,本來就民不聊生,偏生有一年大旱,這傍龍河都見了底。對,那時候應該不叫傍龍河,叫什么我也不知道。這時候,有金龍受傷,跌落在村里,遇上了一個美貌的村姑”
老李頭講的,和很多民間故事一樣,都是那些個俗套的內容。金龍自不能和人間的姑娘相愛相守,最后甘心一死,元神卻留在了山中,守護了村姑一生。
從此,這山,就改名為居龍山;這河,就改名為傍龍河;這村子,就改名為傍龍村。
余耀聽得極其寡淡無味,趁著老李頭稍頓,立即問道,“既然這樣,那可不得了!現在不都講究什么探險獵奇的,就沒有聽了傳說來尋龍的么?”
“真讓你說著了!”老李頭拿煙袋鍋子敲了敲鞋底,“以前沒有,但是去年,來過人!好像還挺秘密!”
余耀又遞上一支煙,“什么人啊?”
同時心中暗道,度假酒店的服務員不知道有人來過,看來應該是悄悄來,悄悄走;不過想避開所有村民的耳目,怕是不容易。
“嗯,抽一支煙卷,換換口味。”老李頭接過煙點上,忽而壓低了聲音,“我給你說,肯定有倭國人!”
“倭國人?你聽他們說話了?”
“沒有,我是看了一眼,有個小伙子腰板筆直,動作挺硬,我覺得像是倭國人。”
“合著是您猜的啊!”余耀清了清嗓子,“一共幾個人來的啊!”
“一共三個人,除了這個小伙子,還有一個年紀大點兒的,得四五十歲了,瘦高個;還有個挺壯的,年紀也不大,不過比小伙年紀大,能有個三十?不過挺壯這個,不是保鏢就是司機,看做派就知道,伺候人的樣兒!”
“您沒和他們說過話,咋知道是為了居龍山來的?”
“看到他們的時候,是傍晌午,后來我就回家吃飯了。吃完飯我去河邊釣魚,又看到他們了。那個四五十歲的,手里有個大號指南針。”
“大號指南針?”
“對啊,在橋上,拿著比量呢!”
“噢!您說的是羅盤吧?”
“對對對,應該是銅的!”
余耀又問,“他們待了多久啊!”
“三天!每天上午來,下午走,也不知道不吃午飯餓不餓。”
“走了就再也沒來?”
“沒再見過。他們是去年秋末來的,到現在都半年了。”
余耀想了想,“他們還干啥了?”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只是見過。他們也不進村子,見了村民也不打招呼,相互之間說話都是交頭接耳的,聲音很低。一般來了就直接過橋,在這邊待不了多久。”
余耀又和老李頭聊了一會兒,也沒再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不過蕭影也沒聯系自己,便對老李頭說道,“謝謝大爺了,那我在村里轉轉沒事兒吧!”
“隨便轉,中午到家里吃飯去!”
“心領了心領了,中午我就得走了,我就是純旅游,可沒有大號指南針!”
“哈哈哈哈!”老李頭指著余耀大笑,揮手作別。
而此時的蕭影,已經到了一處隱蔽的半山腰,此處上下都是陡峭的山壁,但蕭影落腳處,卻是一個寬約兩米、長約五米的小斜坡,身體前傾勉強能站住。
蕭影面向山壁,眉頭緊皺。因為,審視周圍大面積山壁的結構和態勢,這一處小斜坡,不應該只有兩米寬!但是視覺上,卻只有兩米寬。
蕭影用腳觸碰底部的山壁,也感到了一絲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