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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6章 奇怪的徒弟

  “鬼叔,你當時什么都沒給他留是吧?”謝治豪反問。

  “當然。除了外貌和聲音。”

  “那你可以先給他打個電話,問問他是不是撿到了,我有他手機號。”

  鬼叔聽了,拿著筷子輕敲碗沿,“我也沒要他的號碼。”

  謝治豪咧嘴一笑,“余耀在江州的古玩圈,比我在港島可有名多了,你就說托古玩行的朋友打聽到的。吃完了飯,我給你一個內地新號碼,你用就行。”

  “那就先這么試試。”鬼叔緩緩點頭。

  此時的余耀,卻依然拿著那串五線菩提,他的目光,定在長串兒佛頭下方的青金石背云上。

  這一小塊青金石背云,是個如意頭的形狀,正面滿工,而在光滑的背面中央,卻刻有一個圓圈。里面,是一個小篆“標”字。

  之前和鐘毓通話時,鐘毓提起槐大標最高級的仿古瓷,也是落一個“標”字款。

  是以余耀不由自主就想到了槐大標。

  難道這個中年人和已故的槐大標有關系?

  余耀皺眉,思量之間,腦中倏而劃過一道亮光。

  是了!原先只因自己沒有琢磨到位!謝治豪已經試探過自己了,這又不是小打小鬧的事兒,怎么會重復安排人再來?

  肯定是這個中年人自作主張來的!

  他為什么還要來?因為他可能就是謝治豪背后的仿古瓷器高手!

  他沒見過余耀,也不認識余耀,此次獨自前來,定然有不服和較勁的心理。

  如果是這樣,那他和槐大標有關系就說得通了!槐大標是頂級的彩瓷高手,而且以畫工見長,此人還鄙視過光緒官窯的畫工太弱。

  那這個人,可能深得槐大標的真傳。

  只是,鐘千粟曾說槐大標“后繼無人”,他又是從哪里冒出來的?

  余耀放下手串,點了一支煙,來回踱了幾步。

  嗯,“后繼無人”不一定是沒有傳授過技藝,還有可能是傳授之后出了問題!比如背叛師門,比如失蹤甚至,還有可能是偷師。

  此人敢堂而皇之地來到格古齋,那就說明他在古玩圈、在仿古界是個生臉兒,他和槐大標之間到底發生過什么,就更不好猜了。

  好家伙!自己一直想知道這個高手到底是誰,這是不曾想已經會過面了?

  余耀不由自主又想到了這個人的手,這是一雙充滿美感的手,也是一雙能造就極高藝術品的手!

  正想著,余耀的手機響起,余耀瞥了一眼,見是個外地的陌生號碼,隨手就掛斷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再響,還是這個號碼,余耀正要再次掛斷,卻在一瞥那串無線菩提之后,接了起來。

  “余老板你好,打擾了。”鬼叔的聲音響起,“我是之前到你店里去過的顧客,最后拿出雍正粉彩過墻花卉紋盤想出手,但你沒收。”

  “你好!”余耀穩了穩心神,“我記得,但也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我姓李,叫我老李好了。長話短說,我在江州丟了一件東西,想問問是不是落在你店里了!”

  “丟東西了?是什么?”

  “是一串108五線菩提,老牙佛頭,青金背云。”

  “噢,別的地方沒找到么?”

  “余老板,若是你撿到了,我不會白讓你費心,必定給你重謝,你可以先給我個賬號,謝資不會比這條串兒低。”

  “老李你言重了。是這樣,你走之后,我很快也離開了店里,然后呢,一直也沒去過。現在我到外地了,估計得明天甚至后天才能回去。你看這樣好吧?等我一回去,立馬去店里看,有沒有都會第一時間聯系你!”

  “這么巧?”

  “呵呵。你放心,我不可能賴你的東西如果有,我也不要你的謝資。等我回信兒吧!對了,這就是你的手機號么?”

  “找我打這個號碼就行。那就有勞了,先道聲謝。”

  “別客氣,先這樣?”

  “好。希望余老板一定當回事兒,謝資絕不是空頭支票。”

  掛了電話,余耀又點了一支煙。不管對方是什么人,余耀也不會竊取人家的東西耍賴,只不過,剛才想到了他和槐大標有關系,余耀需要時間緩沖,進一步研究一下。

  他說姓李,聽著很像是隨口編的來電手機號,是個南方城市的號碼,而他之前說自己祖籍東北,在燕京工作。

  又琢磨了一番之后,余耀撥打了鐘毓的電話,將這個情況給說了。鐘毓表示會在原有的基礎上,結合這串五線菩提深入打聽。

  當天,鬼叔沒有再打電話給余耀,鐘毓也沒有。而余耀也沒有急于把關于槐大標的線索告訴楊銳,他同樣想緩一緩。

  晚上余耀和沈歌一起吃飯,沈歌告訴余耀,那批港島來的八件瓷器,已經定好了上拍賣圖冊的小樣。

  余耀現在還不知道特殊文物調查局下一步具體怎么安排,但大致思路應該是連“買主”也定好了同時,會讓大部分“買主”中拍后故意不交費而少數“交費的買主”才是接下來行動的關鍵。

  這一點,余耀也不會多想了,官方自有安排,而且是一條長線。

  一夜無話。第二天,余耀起床比較晚,索性就沒去店里,在家簡單吃了點兒午飯。下午正要出門,鐘毓來電話了。

  “沒想到,槐大標真有過一個徒弟!唯一一個。不過,很奇怪。”

  “噢?什么情況?”

  “陳年舊事,知道的人本來就少,我這幸虧找到了一個熟人,他爺爺知道一些情況,但也不是很具體。”

  “這里頭,疑竇重重啊。你先說。”

  鐘毓介紹,“槐大標在上個世紀五十年代末,曾經收養了一個三四歲的孤兒。槐大標的老婆不能生育,所以對這個孩子視如己出但不知為什么,槐大標和這孩子不以父子相稱,而是以叔侄相稱。而等到這孩子十五歲的時候,正式拜師槐大標,又以師徒相稱”

  余耀一聽,“不對啊,那這個徒弟就不是來我店的中年人!他看起來應該四十多歲、五十不到。你說的五十年代末就三四歲了,那現在該六十多了!這差了小二十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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