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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海水龍紋高足碗

  “他為什么要見我呢?”

  “是這樣,看完了家具,我著急走,說有朋友等著,少驄問了一句是不是也懂古玩,怪我多嘴,說了句‘豈止是懂’?而且正好,他真在九鼎堂拿了件東西。”

  要只是想見面聊聊,別看是首富之子,余耀還真不一定有興趣。此時的余耀,不光在眼力上,心態上也發生了一些變化。各有各的道,不是非得靠。

  但林豐草這一說林少驄在九鼎堂買了東西,余耀卻起了興趣。林少驄會買程小年什么東西呢?

  林豐草此時又補充道,“其實我對少驄還是比較了解的,并不像外界傳的那樣;不說別的,他在古玩上的眼力,絕對可圈可點。”

  林豐草又這么說了,余耀點頭,“好,哪里見面?”

  “辛苦你來趟九樓,有個春江茶社。”

  余耀上了九樓,來到春江茶社門口,只見門口外側,依然站了兩個西裝男,而林豐草和林少驄則站在里側。

  一見余耀來了,林豐草笑著招手,林少驄則是微笑點頭示意。

  余耀走進去,只見茶社里除了另外兩個西裝男坐著,還有服務臺后面有個像是經理的中年男子站著,根本沒別人,連服務員都不在,可能是被林少驄臨時包了場子。

  林豐草給簡單介紹了一下。

  林少驄此時已經脫了羽絨服,也不再扣著帽兜,發型也很普通,簡單的三七分。余耀看清了相貌,比網絡照片上顯得要更清秀一些。

  林少驄語聲鏗鏘,“余先生,幸會!”

  “幸會!”

  三人到了里面的一處包間,關門落座。

  只見桌上已經擺好了茶,另外還有一個紫檀木盒。

  這木盒一看就是老料紫檀,和現在市面兒上那些速生林的料子不一樣,全榫卯結構,做工精致。

  “豐哥這人,說話從不帶半點兒夸張,他說余先生眼力過人,而且帶著一臉欽佩,我就冒昧提出,想和余先生見個面,謝謝余先生這么給面子。”

  “林兄和我是知己好友,而且驄少這么大的名頭,如雷貫耳。”

  “我有什么名頭?都是沾了老爸的。我的名頭,怕就是紈绔子弟吧?”林少驄淡然應道。

  “你說你哥說話從來不帶半點兒夸張,他說你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我也信。”

  林少驄笑了笑,“盛名之下,其實難副;惡名之下,有時其實也難副。”

  “少驄,余先生不是膚淺的人。”林豐草指了指紫檀木盒,“咱們先看東西吧!”

  “好!”林少驄接著就打開了木盒,“老趙說這個程小年弄了件好東西,本來是要送過去讓我看的,今天正好來看家具,就到他店里去聊了聊,順便把這件東西拿了。”

  林豐草在一邊解釋道,“還沒付賬,不過我倆剛才都看了,都覺得有一眼。”

  不光是沒付賬,其實連定金也沒付就先拿走了。不過,林少驄這樣的人,程小年當然不會怕他賴賬。行里傳聞,看不上退回來的東西,都會附上一筆觀賞費。

  拿出來擺在桌上的東西,是一件青花海水龍紋高足碗。

  整體高度在十五厘米左右,碗的口徑在二十厘米左右。

  既然是高足碗,下面自然是微微下擴的圓柱形的高足,占了一半的高度。

  碗的外壁是青花龍紋,一條五爪長龍騰空飛舞,發色幽藍濃重,同時,還有周圍的海水紋,青花發色要比這條龍淡雅。

  高足上,則是山海紋飾,同樣分出了層次,山體的青花發色幽藍濃重,海水淡雅。

  釉水很滋潤,也很肥厚,光澤柔和,白中泛青,正是所謂的“亮青釉”;釉面不算非常平整,有些地方微微起皺,也是典型的“橘皮釉”。個別地方,還有微小的開片。

  碗心帶款兒,青花雙圈楷書:大明宣德年制。

  上手,能感到胎體厚重;翻底,無釉白色砂底,邊緣有些許火石紅斑點。

  余耀看得很仔細。

  這件海水龍紋高足碗,最難的是,紋飾采用了兩種青料,主圖用的是蘇麻離青,背景海水紋則采用了淡雅的國產青料。同時呢,蘇麻離青的發色控制了暈散,讓龍紋顯得清晰有力。

  “好東西啊!”余耀終于收回了目光,開了口。

  這是一件宣德官窯的精品。

  這也在意料之中,程小年第一次和林少驄打交道,應該不會拿件高仿投機。

  “真品無疑?”林豐草追問一句。

  “確實是真品。”余耀瞇起眼睛,“十年前,曾經有一件類似的宣德官窯高足碗上拍,不過青花發色沒這件有特色,當時拍出了四千萬。”

  “余先生這么說,我就更放心了。”林少驄接口,“這件,他要價八千萬。”

  “一點兒都不貴。”余耀點頭。

  “是的,他起碼少要了兩千萬。這個程小年,相當于拿兩千萬投在我身上,圖的是自然是以后更大的回報。”林少驄毫不遮掩地點道,“不過,他的如意算盤打錯了。”

  “噢?”余耀有點兒意外,“驄少不打算買?”

  “買啊,有便宜為什么不撿?不過,買了這件之后,我不會再買他的東西了。”

  余耀心想,這個林少驄如果真是眼力到位,那應該是能看出來程小年的店里是有高仿存在的。而且,此人絕不是一個紈绔子弟,心思通透得很。

  林少驄見余耀眉頭微動卻沒說話,又開了口,“我不是怕以后上當,而是不喜歡他這個人。他的面相,帶著一種貪婪。”

  林豐草微微一笑,“少驄你什么時候學會相面了?”

  “豐哥別取笑我。正所謂相由心生,比如余先生,面相上就帶著一股悲天憫人的氣息。”

  余耀一聽,“這話說的······”

  林少驄此時竟不由又看了余耀幾眼,“你的面相確實不一般,不過我不算很懂。我認識渝州的一位玄門奇人蕭大師,雖然年齡和我們相仿,但道行匪淺。”

  余耀一聽,渝州?蕭大師?

  “驄少你說的蕭大師,可否告訴我叫什么?”

  “蕭大師單名一個影字,相術風水,無所不通,在渝州有家隱奇風水堪輿工作室。不過,一般的客戶,蕭大師是不會顯露真章的,而且多由他的下屬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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