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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花觚里的紙包

  余耀微微一笑,“因為我買不起啊!”

  港胖盯著余耀的眼睛,“還有呢?”

  “你要是有錢,這個價兒倒不虧。”余耀模棱兩可地補了一句。

  港胖笑了,“也就只系不虧啦。但逛了這么久,真東西實在系太少了。”

  余耀不再接話,低頭繼續看起了那件礬紅彩的花觚。不過他就此倒是高看了港胖一眼,港胖的眼力還真是不錯。

  港胖接著對老K說道,“六萬塊,系我最高能承受的。”

  老K猶豫了。因為他看出來了,港胖說的這口價兒,如果他還不答應,港胖就會真的放手了。

  這荸薺瓶,他來價不低,三萬五。之所以報七萬,就是想有個百分之百的利潤。不過,從天不亮擺攤到現在,一直沒出去。這光緒官窯,不上不下,老玩家未必看得上,新手未必看得懂;而且這種釉色,這種器型,本就是小眾。

  “行!拿走吧!”老K最終點頭了。

  若是其他生意,一件貨本錢才三萬五,就能賺兩萬五,那真是暴利了。可古玩行不一樣,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這個說法雖然有些夸張,卻也不是亂說。

  首先老K短期內未必就能碰到這樣的東西了,再者他幾個月之內也可能只做成這么一筆如此利潤的生意。因為有些小利的走量的東西,賺的那點兒,或許還不夠他壓在所有存貨上的本錢的利息。

  港胖臨走之前,拿了一張名片,不動聲色地放進了余耀的外套口袋,轉而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低語,“如果我猜得沒錯,你系個古玩商吧?有好東西,可以Call我啦。”

  余耀“嗯”了一聲,并未多說,心下卻想,這港胖不僅看東西眼力可以,看人也有一套。

  港胖走了,老K沖余耀點點頭,“謝謝你幫我說話。這件花觚,我三千來的,你們要是想要,看著加點兒拿走吧。”

  其實余耀剛才也不算幫他說話,那件荸薺瓶六萬八拿下確實是不虧,只不過就是沒多大賺頭兒罷了。

  但這個攤主老K還挺講究。

  此時老周湊上來,“行啊老板,三千六,六六大順怎么樣?”

  “行,拿上吧。”

  老K剛才既然這么說了,意思就是加個三五百的就能拿,老周還順勢來了個吉利數字,他自然答應。

  但是這時候,余耀還是沒看出來這花觚有什么特別之處,心說三千六對老周來說雖然算是小錢兒,但拿一件普通高仿做什么?實在是想不通。

  不過看老周挺篤定的樣子,應該是有什么值得一買的原因。這會兒也不能問,余耀也就沒多說話。

  走的時候,余耀和老周手里都提上了沉甸甸的東西,余耀又想問問老周到底為什么要買,便提議找個地方休息下。

  四人找了個小店買了幾瓶飲料,買了份報紙,又來到不遠處一家沒開門的店鋪門口,干脆在臺階上鋪上報紙就坐下了。

  余耀直接開口,“老周,你買件大新活兒干什么?”

  老黃當時旁觀,一直沒說話,其實早就憋不住了,“同問。”

  濮杰點了支煙,“我看老周看表面的時候其實心不在焉,盯花觚里面的時候挺上心。”

  老周喝了口飲料,“濮杰說得對,肯定是有事兒啊,我覺得這里面好像有東西,但是這花觚太深了,看不清楚。”

  “哎?你不是拿手電筒照過么?”濮杰接口。

  “那當然啊!要不是照過,我能花三千六買了么?誰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余耀問道,“聽你這意思,一開始是什么都沒看清;用手電筒看了也就是個大概,到底是什么還是不知道?”

  “是這么個情況。”老周解釋說,“一開始,我瞅著有團東西,第一反應是可能有人無意中塞了團廢紙。可我轉念一想,不對!這花觚,兩頭大,中間細,要是有人無意中塞的,中間就卡住了,到不了底下。這得很耐心地一點點捅下去才行。所以我才用手電筒照了照。”

  “就是捅下去,也得是軟東西,不然只要有空兒就叮咣響了,攤主也不會不注意。”余耀指了指袋子,“來來來,開了讓我們都看看。”

  老周拿下袋子,一邊拆包裹的報紙一邊接著說道,“我用手電筒這么一照,下面確實是一團紙。不過,瞅著可不是廢紙,像是不錯的宣紙,而且也不是亂糟糟,像是一個紙包。因為這種情況,我才花三千六賭一把。”

  說完,老周也剝開了報紙,把花觚放在了地上,余耀拿著手電筒往里一照,就是老周說的情況,那紙包表面還有點兒蓬散了。

  不過,這個紙包確實塞得挺嚴實,而且晃著紋絲不動,極有可能是紙包下面的空隙被先塞上了紙一類的東西。不然,花觚底部比較大,從中間細的地方即便勉強把紙包捅下去,晃著還是能動一動的。

  “瞅著像是生宣,吸水性大,要是受過潮,更不好往外拿。”老黃也用手電筒照著看了看。他是搞字畫的,對宣紙比較在行,“捅進去容易,拿出來可難了。”

  “不行拿回去泡水,把紙泡爛了,里面要是包著東西,不就倒出來了么?”老周隨口應道。

  “這不行!”老黃立即反對,“萬一紙包里沒包東西,下面反而塞了一幅書法字畫什么的呢?雖說看紙應該不太老,可即便是現代名家的作品,那也不便宜啊!”

  余耀深吸一口煙,“這是花觚是一件大新活兒,不是老貨,這樣塞進去紙包,還真是挺蹊蹺!”

  這要是老物件,里面藏著東西,時間長了出現遺忘疏漏,確實不難理解,而且更有可能是好東西。但一件新做出來不會太久的高仿,是什么人會這樣塞進去一件東西呢?

  此時,濮杰突然“哎”了一聲,三人一起看向他,“你琢磨出什么了?”

  “我是想到了最差的情況。”濮杰接著嘆了口氣,“要是當時,是為了吸水什么的,塞上紙忘了拿出來,這可就太沒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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