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tc2,下午三點半。
赫爾基辛指數hex定格在了878點上,跌幅百分之三點五。
紅,滿目都是血紅之色,液晶屏上組成的數字,猶如帶著血霧,刺目而又鮮艷欲滴。
金融,一個距離普通人很遙遠的名詞。
在不接觸金融的人眼里,它跟自己根本沒有什么關系,就算是偶有聊起,也只會認為,那些只是坐在摩天大樓里一幫神經病的騙人把戲,無論那些人用什么樣的噱頭來蠱惑,只要不參與,自己就絕對不會損失。
虧損?
那只是白癡繳納的智商稅。
真的是這樣么?
很遺憾,歷史已經證明,這個不事生產的行業,早已關系到每一個行業、每一個人。
年,美國證券市場崩潰,并后來波及整個資本主義世界,不僅導致了長期的大規模失業,也改變了社會關系,摧毀了執政政府,最終導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爆發。
金融市場的震蕩必然會影響經濟,經濟的周期,又會關系到失業率的高地,有不完整數據統計過,當失業率上升百分之一,每一秒,將會有四萬人會因此死亡。
沃特?
這不是扯淡么。
可惜,這是一個事實。
經濟的下行,必然伴隨著治安的混亂,失業率的上升,也會導致犯罪事件的頻發。人們吃不起飯,看不起病,槍殺、情殺、崩潰自殺,帶來的就是地獄。
有一句兒歌因此唱響在了紐約。
梅隴啦響啟笛,胡佛敲響鐘。華爾街發出信號,美國往地獄里沖!
美國證券市場崩潰之時引發的大蕭條讓人目瞪口呆,企業破產l09371家,私營公司純利潤從億美元降為億美元,工業生產總指數比1929年下降了53.8。到1933年3月,美國完全失業工人達1700萬,半失業者不計其數。農民的現金收入從每年162美元下降到48美元,約有萬農民破產,淪為佃農。
因為失業和破產死亡的人數,就高達十幾萬。
然而對于普通人而言,甚至不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么。
斯道拉恩索 諾基亞.26
證券價格下跌,意味著數不清的財富在下跌之中被蒸發,意味著無數投資者的資產在快速縮水,意味著有許多企業將會因此破產,意味著金融危機已經到來。
滿目血色,將沈建南的眸子映的通紅,看著靜止的盤面,他抓起一根煙點吊在了嘴上。
看著沈建南的神色似乎有些不對,尤利婭.西多羅夫點著了火苗,將火湊了過去。
啪嘰!
沈建南將煙點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辦公室的玻璃幕墻前。
綠色的玻璃干凈而又剔透,透過玻璃,可以清晰看到不遠處芬蘭灣的海面,藍天白云和藍色的海面連城一片,令人望之心曠神怡。低頭再看,行人和車輛在視野之內,變得很是渺小,從高空俯視,就像是一群群螞蟻在地上奔走。
呼——
沈建南的眼里浮現起一絲憐憫之色,輕輕吐出在肺里游走了一個周天的煙霧。
赫爾基辛指數在這一年時間下跌了百分之五十,失業的人數已經超過了十六萬,而報紙上、電視上,死亡和犯罪已經不再新鮮,跳樓、情殺、甚至是一家殉葬,災難似乎成為了芬蘭的主題。
這很糟糕,很讓人同情。
也許是感覺到了沈建南的情緒波動,尤利婭.西多羅夫走到他背后,伸出胳膊摟了過來,柔軟傲然緊緊貼在了他的后背,似乎是想要溫暖他的身心。
“親愛的。你是在為昨天的新聞自責么?”
一名伐木工人因為失業崩潰,砍死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并自殺身亡。
新聞報出后,工會強烈譴責芬蘭政府的不作為,展開了大規模示威游行,要求央行盡快施行新的貨幣政策,挽救頻臨崩潰的經濟。
這是一哥悲哀的故事。
窮人,總是不知不覺之中成為了犧牲品。
那名伐木工人,也許一輩子都不會接觸金融行業,卻成為了金融市場崩潰砸死的尸體。
但自責?
沈建南嘴角揚了揚,這事跟他有什么關系。如果說有,也許只有人性深處的那一點點譴責吧。
只是天道如此,沒有損哪里來的補。
一切,本該如此。
再次抽上一口香煙,沈建南將手里的煙頭按滅,烏黑的眸子再看樓下之時,已經盡是漠然之色,要怪,芬蘭人只能去怪美國,這一場局里,美國人才是最大的推手,他只是順勢而為。
有了理由,這廝頓感心安理得,隨手扔掉煙頭,反手將尤利婭彈性十足的身體推在玻璃上。
“親愛的。你看這天氣,美么?”
被太陽灼烤的玻璃,稍微有些滾燙,又被人從后面拉扯著雙臂按在玻璃上,隨著肌膚接觸到玻璃,尤利婭嬌小的身體不由本能向后翹了起來。
凸翹著玲瓏的弧度,想要去避開那燙人的玻璃,如雪的肌膚光潔而又細膩,嬌小的身材玲瓏而又沒有任何贅肉,一頭金色的長發在陽光下散發著金輝,隨著她的掙扎,猶如從天上臨凡的神女。
等對上那雙烏黑的眸子,她眼里泛著幽怨,紅唇咬著貝齒極盡萬種風情。
“沈。你欠我五百億。外加五百億罰款,再加五百億利息。”
“老天。你可真貪心。”
“你想賴賬?”
“我哪里敢。”
“那現在,我就先把利息還上,不,先把滯納金還上。”
不知何時,太陽已經西斜。
日光變得不再耀眼,浮在海面上,通紅的顏色有一種賞心悅目之美。
繳納了數億違約滯納金,解決了心理上的負債感,沈建南的情緒頓時變得穩定起來。
任由尤利婭做著罰款結清工作的善后程序,沈建南叼著煙,看著計算機上的芬蘭馬克沉思了起來。
芬蘭的初始外匯儲備額,大約在六十億美元的規模,但隨著德國央行的連續加息,許多芬蘭人都拿著錢,到了德國,將錢存進了德國銀行。
而流動性資本,由于芬蘭股市的持續下跌和地產價格的腰斬,也是加速流出,一年時間,芬蘭外匯儲備至少消耗了過半。
如今,芬蘭央行承擔著社會輿論的巨大壓力,相信他們一定會很希望有人再給他們一點壓力,好讓他們做出選擇。
噓——
吐出被過濾掉的煙霧,沈建南抓起桌子上的加密電話撥了出去。
嘟嘟——
兩聲之后,威廉的聲音從聽筒傳了過來。
“哈嘍。我是威廉。”
“是我。”
“boss。聽到你的聲音真是讓人感覺親切,磁性的聲線風情萬種,令人感覺耳目一輕。”
“威廉。你現在搞基了?”
“換個話題,換個話題。搞基讓我感覺會嘔吐。”
一番閑扯,沈建南語氣一肅,說到了正事。
“威廉。我預計,芬蘭央行現在手里的外匯儲備額已經快要枯竭。”
“現在,是我們的機會。明天,我會接受電視臺的采訪。”
“以我們手里的頭寸沖擊芬蘭馬克,相信會有很多馬前卒愿意當炮灰。”
咚咚咚——
拿著電話,威廉的手不由抖了起來,心臟就像是擂鼓一樣,劇烈狂跳著。
他知道這一天會來,但當這一天來臨的時候,卻感覺還是如此的突然,如此的無法接受。
沖擊芬蘭馬克。
就像是夢還沒有醒一樣,威廉忘記了應答。
“我要你做好準備,打垮芬蘭央行,幫助他們做出正確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