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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病人

  誰也想不到這少年竟是如此心狠手辣,床上病人歪頭避過,但總是慢了,劍已經在他的脖子上劃出一條血痕,紅色的血液中竟隱隱泛著黑色,看來中毒頗深,而他似乎也體力不支,堪堪躲過這一劍像是用了全部的力氣,下一劍已是難以躲過。

  野豬皮剛剛已經覺得聲音耳熟,似乎是楊開泰的聲音,但他又料定不是,楊開泰與自己分別不久,怎么會是那個病人,若說是受傷,這天下又有誰可以傷的了疾風劍,不過,事關恩人,他終究好奇,出門察看。

  此時更是大吃一驚,床上的人竟真的就是楊開泰。

  楊開泰躲過一劍后,只有閉目等死,等這少年一劍割了自己的腦袋,卻聽門口一人大喝道,“看劍。”

  野豬皮已經挺劍而上,這一劍正是刺向少年的后腦,逼敵自救,少年只有回劍擋開野豬皮的一劍,與野豬皮戰在一起。

  這少年不但出招快,而且出手狠毒,每一招出手,都好像和對方有著什么深仇大恨似的,恨不得一劍就將野豬皮刺出個大窟窿來。

  尼堪外蘭和巴圖阿明明已知道少年在里面要殺人,但兩人還心安理得的站在那里,紋絲不動。

  趙花堂怒道:“你們的人現在要逞兇殺人,你們也不管么?”

  巴圖阿攤開雙手笑了笑,道:“老實說,他的事我也管不了。”

  趙花堂怒道:“你們若殺了我的病人,還打算我去為你們看病么?”

  巴圖阿悠悠道:“我們不殺了您的病人,你就會去為我們小姐看病么?”

  趙花堂冷笑道:“他殺人你們不管,他若被人殺了,你們管不管?”

  巴圖阿笑而不答,尼堪外蘭那張撲克臉更是絲毫未變。

  趙花堂道:“看你們如此放心,顯然是認為他的武功不錯,只有殺人,絕不會被人殺死的,是不是?”

  巴圖阿忍不住笑道:“老實說,他的武功的確還過得去,有很多江湖上的老手都已栽在他手上,何況他還有個好爸爸,別人吃了虧,也只有認了。”

  趙花堂道:“他父親難道也不管么?”

  尼堪外蘭笑道:“有這么聰明的兒子,做父母的怎么忍心管得太嚴呢?”

  趙花堂道:“不錯,你看他殺了人,表面上說不定會罵兩句,心里卻也許比誰都高興,可是他今天遇見我這病人,只怕就要倒霉了。”

  尼堪外蘭道:“哦?”

  趙花堂道:“我這病人只要一伸手,他這條小命就算報銷了。”

  巴圖阿失笑道:“一伸手就能要他的命?這話我們有些不信,你那病人難道還能像傳說中的楊開泰一樣,從無虛招,卻又偏偏從無不中地么?”

  趙花堂淡淡一笑道:“老實說,我這病人正是楊開泰。”

  這句話說出來,巴圖阿和尼堪外蘭的臉立刻面白如紙,巴圖阿干笑著道:“閣下你,何必開玩笑?”

  趙花堂悠然道:“你若不信,為何不進去瞧瞧?”

  尼堪外蘭愣了半晌,忽然沖了進去,面沉似水的臉上泛起一絲尷尬的微笑,大呼道:“楊大俠,楊大俠,手下留情呀。”

  趙花堂嘆了囗氣道:“在這些達官貴人眼中只有自己兒子的命才值錢,別人的命卻比狗都不如,只許自己的兒子殺別人,卻不許別人殺他。”

  野豬皮武功在普通會武的人眼中自然是高手,可真的和高手比就稀松平常的很了,郭達明曾指點過他,但他雖文采風流,于武功一途卻始終不得要領。

  相斗才不到十招,此時他已是漸感不支,楊開泰有見于此,只有一掌揮出助拳,那少年與人交手時竟老到得出奇,眼看這一掌拍來,竟然不避不閃,只因這一招已經擋住了他所有的活動范圍,他知道自己一但躲避,氣勢一弱,勢必只有中招。

  他已聽到外面說話,自然知道床上的病鬼是楊開泰,那么這一招必然不是虛招,對方從未用過虛招,更何況對付他一個少年人。

  少年只是斜斜挑起了劍尖,守株待兔,只待楊開泰一掌擊來,他就可乘勢洞穿楊開泰的手腕。

  少年這一招用得當真厲害之極,部位、時間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顯然是用劍的老手,這少年非但得到了名家的指點,而且天生就是練武的好材料。

  武功的招式雖可得自師傳,但臨敵時的應變和判斷,卻是誰也傳授不了的,一般對手眼見他如此出招,只有無奈收招,另尋良機,只可惜他今日的對手是楊開泰。

  楊開泰這一掌并沒有任何變化,只不過他的出手實在太快了,快得令人根本無法思議。

  少年所有的對策,竟全都用不上,他雖然可以刺到楊開泰的手腕,但那時楊開泰的手掌已拍上了他胸膛,尼堪外蘭想去阻止更是鞭長莫及。

  少年也許自知刺到楊開泰也無法重傷他,更何況對方中毒在身,所以,他的長劍并沒繼續前進。

  這時外面才傳入巴圖阿焦急的呼聲:“楊大俠,手下留情!”但等到巴圖阿沖進來時,少年已倒在地上,模樣好似喝多了酒,頭暈乎乎的有點疼,全身軟綿綿的再也使不出絲毫氣力。

  而楊開泰也因為妄動真氣,一口鮮血噴了出來,血中略微含有黑色,趙花堂急忙自懷中拿出一粒白色的藥丸給他服下。

  巴圖阿失色驚呼道:“少爺,你怎么樣了?”他跺了跺腳,滿頭大汗如雨,尼堪外蘭沉著臉一言不發。

  楊開泰道:“這少年武功雖已被廢,但這條小命總算留下來了,只因我出手時忽又動了憐惜之意,他剛剛沒有出手,可見也并不是窮兇極惡之人。”

  他嘆了一口氣,又繼續說道:“如此聰慧的少年,我也有好多年未見了。”

  野豬皮剛剛被打的很不爽,他冷冷道:“您就是好心,若是換了我,早就要了他的小命。”

  巴圖阿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么,忽然向楊開泰噗的跪倒。

  楊開泰反倒覺得有些意外了,他并不認識眼前跪倒之人,皺眉道:“你是這孩子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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