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一臉愕然:“老林...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不行了...要真不行,可別再惦記我怒那了,她還年輕呢!”
老林同志差點一口氣別憋過去,“誰說我不行了?!”
南方狗臉一翻,眼睛一瞪:“你行那你自己把妹自己生啊!”
他又轉頭盯住徐爹。
徐爹這會兒心里還在繼續感慨呢。
鄭老頭他可是認識的,甚至年齡還比自己還要大那么點兒。
...居然老樹開花了?!...嘖嘖嘖真不愧是運動員夫妻啊...厲害厲害...嘿嘿 但自己再生的事情,徐爹是真沒考慮過。
畢竟徐媽是個文弱身子,而且就算退一萬步來說,萬一,要再生個女兒呢?跟小賢那樣的女兒呢?
那自己的下半輩子,不是全都毀了?退休還有什么意義?
換成孫孫多開心?喜歡時有空時就接過來帶著玩玩,沒空時就丟回給騷貨,還姓徐。
完美!
徐爹是越想越美,直到被騷貨那怨憤的眼神所驚醒。
軍癖那股子混不吝的勁兒也起來了,老頭兒脖子一梗:“對!我不行了!”
“嘶”騷貨、老林、包括榮叔,三人竟是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甭管年紀不年紀,當一個男人能大聲喊出這句話的時候,那真是...厚黑到令人發指啊你幾乎就完全拿他沒辦法了。
南方緩緩沖徐爹豎起大拇指,悲憤點頭。
又轉回頭,想繼續拿老林同志磨磨牙出出氣。
老林同志心里那叫一個急啊,南方的那張嘴巴有多壞,他可是太清楚了。
榮叔卻不急,老頭兒慢悠悠的站起身來,走到南方身邊,拿起那張簽好了的字據湊到眼前細看。
待看清楚了,榮叔便笑了,滿意點頭,將那紙仔細疊好,塞進口袋里。
轉身,慢悠悠往門口溜達。
嗯,死老頭子,壞得很。
字據到手,他的最終目的便算是達到了,長途飛行那么久,哪兒還有閑心思看這三個繼續鬧嘴啊。
其實吧,今晚這頓酒到后來,榮叔是喝得真開心。
常年都是自個兒在中東那邊浪,可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微醺的熱鬧了,年紀一大啊,就好個這種小熱鬧。
但不管怎么說,一邊是兩個挺有好感的新認小弟,關系還微妙;一邊是自己孫兒的親爹...總不能眼睜睜就看著他們繼續鬧嘴下去吧?
...做合事佬又太累心。
干脆,還是走人得了。
人到七十,隨心所欲,不逾矩。
老李跑哩 桌邊剩下的三人看著他的背影,愣了好一會兒,又齊聲暗罵:個老陰逼!
但罵歸罵,靈感還是找到啦。
徐爹端起杯子“滋兒”的一口,喝了個干凈,抹抹嘴,跟著就小步往門口跑。
他又不傻,今晚偷襲計劃失敗,戰局明顯不利,要是再拖下去,搞不好反而給自家閨女兒拖后腿。
那還留這兒干嘛?撤啊嗯,等回頭有機會跟小賢一起商量商量再說。
口口聲聲的兄弟,他居然就把老林同志獨個兒留下了,真厚真黑。
老林同志那叫一個氣啊,氣得渾身都開始打哆嗦了。
主意是大家一起商量出來的,現在被拆穿了,就留我一個人扛?!
ZERO急了還跳墻呢,見騷貨的眼神往自己這邊瞄過來,老林同志趕緊一把抓起自己的外套,很難得的拉開嗓門,一邊往門口追,一邊搶先反噴:
“看什么看?!別以為我們不清楚你想打什么主意!突然就想搞什么長效監督機制?...怎么?自己招惹的女孩太多,現在頭疼了吧?家里亂套了吧?指望我們去幫你擦屁股吧?...還想忽悠我們去濟州島?...休想!你休想!”
人老成精啊,三個人精湊一塊兒,前后那么一捋,還真讓他們給猜出點真相的輪廓來。
南方一秒震驚,隨后,心口開始陣陣的絞痛。
對啊!特喵的,哥們兒的最終目的,可是把“泰山會”給搭起來啊!
怎么喝點酒就把自己給喝糊涂了捏?...要真把泰山們都噴跑了,誰還能來給自己當靠山啊!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騷貨改過的速度,跟他翻狗臉的速度一樣快。
下一秒,他已經在諂媚甜笑了,還大步的往門口去攔:
“榮叔!榮叔榮叔!唉唉老徐!徐哥!老林哪啊哈哈哈你說都這么晚了,你們還上哪兒去啊,咱喝酒不開車!...我什么都不說了,繼續喝,大家喝完就歇這兒”
可打頭的榮叔卻沒絲毫遲疑,定定心心把大門拉開。
好么,南方的眼睛都尖啊,看到院子不遠處停著的那輛保姆車,就開始苦笑了。
傻帽家的,滿叔還把親哥照顧得挺周到。
客廳里,南方一邊抹眼淚兒一邊收拾那滿桌的杯盤狼藉。
他幾乎敢斷定,同車離去的仨老頭,肯定是去哪兒續下一攤了。
保不齊還會憋出什么新壞壞來。
人生啊...怎么就那么艱難捏?
騷貨自覺在事業上能做到運籌帷幄,反而是生活中,身邊的這一個個...
“...阿爸”身邊轉出只忐忐忑忑的小雪球:“...你怎么哭啦?”
“??!”騷貨使勁在臉上抹了兩把,勉力維持一個父親的堅強形象:“哈沒有沒有...是剛才喝的酒太辣辣到眼睛了”
小雪球走到他面前,歪著腦袋看了他好一會兒,緩緩張開雙手:“...阿爸...抱抱“
要按照平時,哪怕再怎么把這丫頭當女兒,南方也會盡量回避較親密的肢體接觸。
不管怎么說,她都已經是大孩子了,且又不是真的親生,總該有點顧忌。
但此刻,心里萬般苦楚之下,竟是被這孩子的懂事給徹底打動了。
鼻子一酸,他便將小雪球攬進了懷里,腦袋更是直接抵在她肉呼呼的肩膀上,放聲大哭:
“嗚哇哇哇哇”
小雪球本來就偷聽出了新的心事,而南方的哭聲又分外凄慘,不知不覺,她也輕輕懷住了南方的虎腰,開始抽抽噎噎的嗚咽。
可憐的一對父女,大半夜的,居然在家里抱頭痛哭。
滴滴滴滴咔擦 夜風裹著個身量不高的羽絨小娘,就進了門。
小姐姐的時間寶貴,是急匆匆打車跑來的,偽裝也就是口罩帽子。
可才開門呢,就看到了客廳里那對嚎哭男女,瞬間被驚到。
肩膀一縮,大眼睛眨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