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舍幽靈正殺得興起,他舌頭一舔,舔掉嘴角沾染的鮮血。前方拐角又駛出一臺大巴車,奪舍幽靈賤笑著爬出擋風玻璃,他雙腳微微彎曲頂在車架上,等待前方那臺大巴車靠近。
然而司機剛拐彎就碾到地面上某截凸起的尸塊,察覺到異常,司機抬眼一看,嚇得立馬踩下剎車,然后像瘋子般棄車逃跑。
奪舍幽靈足底用力一蹬,身體猛地躥向前方。那大巴車離他足足有十米遠,可轉瞬奪舍幽靈便落在大巴車車頭上。
“啊!啊!”
乘客們吶喊著逃離,他們驚慌失措,以致還沒跑出幾步,便紛紛跌倒。
“誰都跑不掉!”奪舍幽靈陰惻惻地笑著,他朝一個落單的小孩,猛撲而去。
眼看伸出的五指將要觸到小孩,身后忽然傳來斷喝:“慢!”
在這廣元放養區,竟然還有人敢沖我大呼小叫?奪舍幽靈轉過身去,但見一個少年闊步走來。他臉型方正,額頭飽滿,兩道劍眉臥在怒火中燒的眼睛上,他下頜有著完美的棱角,此刻輕蔑笑著,明顯在挑釁奪舍幽靈。
“找死?”奪舍幽靈詫異道。
“找上門來讓你死。”李遇冷漠回答。
“哼,哪兒冒出的野小子。”奪舍幽靈從車頭跳下。
趁此機會,車內乘客奪命奔逃。李遇成功吸引奪舍幽靈的注意,挽救這一車人類同胞,但接下來又該如何辦才好呢?
關于這個問題,李遇不知道…
之前他從早餐店出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憤怒,可怎樣才能在不引起騷動的情況下干掉奪舍幽靈,李遇尚未來得及考慮。
“怎么,現在知道怕呢?你們這些螻蟻般的人類,在幽靈面前還裝什么裝!”奪舍幽靈惡狠狠地逼問。
“怕你才怪,你區區單個幽靈算什么,即便將我弄到幽靈聚居的重慶,我也根本不會怕。”李遇急中生智。
聽到這段話,奪舍幽靈哈哈大笑:“今天怎么碰到個傻子?”
李遇亦哈哈大笑:“我傻,你不也是個瘋子嗎?放養區乃放養人類自由生活的地方,可你卻瘋了般搞什么無差別屠殺。”
“因為我高興!”奪舍幽靈冷道,“但你好像并沒有說錯,我奪舍的這幅軀殼,以前還真有點瘋。”
李遇趁熱打鐵地道:“那行,瘋子帶傻子去重慶。”
“這樣…”奪舍幽靈低頭想了想,接著用血紅眼睛盯著李遇,“雖然你提出的建議似乎還不錯,但我并不準備照你說的做,因為我是一個瘋子啊!”
說完,奪舍幽靈騰空暴起,單拳朝李遇額頭狠狠砸去。
必須跟他打嗎?一打肯定就會露餡,即便要打也得找個沒人的地方再打。想到這,李遇假裝驚慌失措地轉過身,踉踉蹌蹌地跑開。
奪舍幽靈這招并未使出全力,但也沒想到李遇竟然能躲開。臭小子,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看你還能逃到哪!
奪舍幽靈仰天爆吼,拔腿便朝李遇追去。
李遇準備朝著人跡罕至的地方跑,忽然迎面駛來一臺中巴車。我靠,怎么還有傻逼車往這邊來。
混蛋!
李遇心中怒罵,可是當他看見開車那人的時候,臉上便不經意地綻放笑容。
當李遇和中巴車將要交匯時,中巴車的車門驟然打開,從中伸出纖纖手臂,李遇見狀急忙單手揮出,十指接觸的剎那,纖纖手臂猛地一收,李遇旋即上車。
“沒事吧。”陳素握著李遇手指,關切地問。
“還行。”李遇微笑。
奪舍幽靈完全沒料到有人會開著中巴車朝自己撞來,更沒料到李遇會被中巴車截走,要曉得就在十分鐘之前,奪舍幽靈才剛剛將那臺中巴車上的人趕下車,再逐個殺得片甲不留。
“去死!”開車的龍迎油門蹬到底,風馳電掣地朝奪舍幽靈猛撞。
今天還真他媽邪門了!
長時間以來,奪舍幽靈在廣元放養區還從未被人正面硬扛,所以他無法判定自己這幅身軀能否承受中巴車硬撞。
當中巴車將要撞上時,奪舍幽靈足底用力一踏,身體輕巧飛到空中,接著落在車頂之上。
“幽靈已經來啦!”梅梳月提醒。
“我曉得,你不用慌。”龍迎面無表情地道。
奪舍幽靈開始砸車,只一砸,車頂就被砸出個深深拳印。龍迎見狀連忙朝右猛打方向盤,此招果然奏效,上面的奪舍幽靈只能雙手緊緊攀住邊沿,哪還有功夫來破壞車頂結構。
“去哪?”陳素咬著牙齒問。
“咱們必須趕快解決車頂那個奪舍幽靈,否則引起暗世界生物警覺的話,就別想完成本次任務了。”梅梳月咬著牙齒。
“對,不僅要解決幽靈,而且得是秘密解決。”陳素附和。
“用最快速度,往那邊開。”李遇手指前方某條岔路。
“那邊就是昨夜我們夢境穿梭的河岸。”龍迎忽然想起來了。
“快,臥底住的地方人煙稀少,你用最快速度,駕著這臺大巴車沖出河岸。”李遇瞪著眼睛道。
駕車沖出河岸嗎?沖出后,不就是一頭栽進河里面呢?
龍迎抬眼看了看李遇,李遇用眼神給他肯定回答。于是龍迎在前方拐個彎,然后油門踩到底。
“大家抓緊扶手!”李遇爆吼。
前方沒有任何建筑物,河堤大約還有五百米遠,龍迎單腳始終放在油門之上,他咬緊牙關,雙目瞪大到極致。
車頂奪舍幽靈仿佛察覺到什么,握著拳頭,又是狠狠一砸。
“菩薩保佑,菩薩保佑,菩薩保佑。”梅梳月身體緊緊貼住車廂內那根由上至下的欄桿,口中反復呢喃。
奪舍幽靈依舊攀附在車頂之上,他望向前方,不信車內的人會比他更狠。
然而他弄錯了,因為此刻坐在駕駛座上的可是龍迎。
三百米!
兩百米!
一百米!
五十米!
十米!
“大家全都抓緊了!”李遇爆喝。
中巴車用極限速度撞上河堤,那河堤怎么攔得住,頃刻連人帶車在空中劃出一道濃墨重彩的弧線,跟著便砸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