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里,等了你七天。”月神語氣平淡的說,聲音似空谷幽蘭。
“額…我一定是出幻覺了。”
溫文后退一步,把廁所門關上,然后再次打開。
月神還站在那里,眸若清泉的看著他。
尷尬,很尷尬,非常尷尬。
坦白講,他對月神是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感覺其實和他自己無關,全是來自于他所繼承力量的本能反應,所以對月神相關的事情,他一向是敬而遠之。
但讓人家在廁所門口等七天,這感覺…實在難以形容。
“能在這么個小廁所里待這么久,是你腎不好啊,大叔?”皮膚稍微發黑的依耶塔,躲在月神的身后,毫不留情的諷刺溫文。
溫文嘴角扯動一下:“超能者的事情,和腎有什么關系?”
隨后溫文沒管依耶塔,而是對月神恭敬說:“請問您這次來找我,是有什么要緊事嗎,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不推辭。”
月神本身是一個從里世界出來的災變級大佬,看她和黑袍人的關系,搞不到是一個比蟬祖還強大的神靈,況且上次月神幫了溫文一次,所以于情于理溫文都要對月神客氣一些。
當然一定不推辭,也只是客套話罷了。
如果月神讓他去干什么九死一生的事情,那溫文肯定是要磨洋工的。
月神看著溫文的眼睛問:“他在哪里。”
“呃,那個,他已經死了。”
溫文當然知道,月神問的是誰,不過黑袍人曾交代過,要對月神說他已經死了。
“你撒謊,那一天,我看到他了。”月神拆穿了溫文的謊言。
溫文輕咳兩聲,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對事情不是很了解,從現有情報來看,也許是黑袍人拔那啥無情,甩了在里世界的癡情女子月神,然后月神跨越世界來找他。
所以這事情,在溫文看來,就是在給自己喂狗糧。
如果不是這兩位大佬溫文都惹不起,他才不愿意夾在中間當電燈泡呢。
這時候溫文有些后悔,為什么他當初,非要特立獨行,去當一個專門調查兇殺案的偵探呢。
學學他的同行,偶爾去管幾次抓小三兒、偷漢子、扒灰之類的事情不好嗎?
至少那樣,他也有處理這種家務事的經驗啊。
自己一個鋼鐵處男,要怎么在這一對癡男怨女之間的彎彎繞繞里周旋?
就在這時,一聲嘆息傳來,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溫文的身后,而溫文和依耶塔毫無所覺,只有月神能看見那站在溫文身后的男人。
“你終于肯見我了,我想你…可,你是誰?”
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幅和溫文有幾分相似的容貌,但眼睛要比溫文大了一些,眉心處有一團黑色的圓形印記。
那印記像是吞噬一切的黑洞,又像是一輪燃燒的黑色驕陽。
“我不該見你的,但既然你找到了這里,我也不能一味地躲避…”
其實黑袍人,在察覺到月神的分身降臨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想要和她聊一聊了,但為了對方的安全,他一直在忍耐。
“但我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你也別試著想起我的名字,這無論對你還是對我,都是一件好事。”
月神怔住,想要伸手摸摸黑袍人的臉,手伸到一半就縮了回去。
“那…我能和你說說話嗎?”
她的語氣有忐忑也有期待,之前這種情緒從來沒有在她心中出現過。
黑袍人沉默兩秒:“可以,我們聊聊吧…”
他答應之后,月神對溫文和依耶塔說:“你們兩個先出去吧,我們有話要說。”
溫文和依耶塔兩人,還未來得及反應,就發現他們已然到了走廊中,而之前的房間被某種力量鎖死,他們無法勘探到其中的情況。
剛才月神的幾句話,依耶塔也聽在耳中,但她沒看到是誰在和月神說話。
“嘿,大叔,那個‘他’,到底是誰啊。”依耶塔捅了捅溫文的胳膊。
溫文翻了一個白眼:“你問我,我問誰去,我比你想知道,還有別叫我大叔,你年紀都能當我奶奶了。”
“別那么小氣,多少和我說一點嘛,我用月神殿下的情報來換,她穿…”依耶塔拍著溫文的肩膀,那模樣活像一個女司機。
溫文嫌棄的推開了依耶塔的手:“你這個挖煤的鋼板毒舌女,不要和我套近乎。”
依耶塔冷哼一聲:“你以為我想和你套近乎?被人看見我和豬聊天,會覺得我是神經病的。”
溫文拿出一張搖搖椅坐在上面,一邊搖晃一邊語氣平淡的問:“你嘴巴這么毒,前男友一定有尿毒癥吧?”
“你,你…哇呀呀,氣煞我也,老娘我今天要罵死你!”
依耶塔神色猙獰,開始對著溫文舌綻蓮花,罵人不帶一個臟字兒,而且詞匯還不重復。
而溫文也不甘示弱,唇槍舌劍發動開來,各種不堪入目的詞句接連蹦出。
兩人越說火氣越大,差點像是街頭潑婦一樣用手抓對方的臉。
如果不是因為月神的存在,溫文和依耶塔應該是你死我活的關系,所以兩人不需要挑撥就直接爆發了沖突。
不過隔壁正在談事情,他們也不好真的打起來,所以十來分鐘之后,兩人就都罵累了。
溫文拿出一盆怪味兒胡蘿卜,又拿百味杯里倒出來兩大杯啤酒,和依耶塔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起來,算是不罵不相識。
隔壁月神和黑袍人之間的對話,也已然到了尾聲。
“我還能來見你嗎?”月神期待的看著黑袍人。
黑袍人嘆息一聲:“在他能獨當一面之前,我都可以像今天一樣出來,你可以來找我…但,不要太過頻繁。”
月神略微帶些醋意問:“那人類和你長得有些像,他是你的后代?”
“我沒有血親的…”黑袍人急忙解釋了一句。
“那他,是你的繼承人?”
月神追問說,從溫文的狀態,她就可以推測出黑袍人的狀態。
黑袍人搖搖頭:“他是什么,說起來有些復雜,他既是我又不是我,能算是我的繼承人,卻又大有不同…。”
“非要說的話,是命運安排他出現在我的面前,他是我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可能得到的解脫。”
“解脫…”
月神愣了一下,想繼續追問,卻被黑袍人制止。
“時間差不多了,你也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