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慕耀又和他的哥哥爭吵了一會兒,眼看自己無法勸說動侯慕榮,就轉頭對溫文說:
“之前我告訴了你想要的消息,現在該你幫我了,幫我制伏他,讓我們交換回身體。”
溫文搖搖頭說:“我覺得我沒必要幫你。”
“你想要反悔嗎?”
候慕耀面色一沉,他知道溫文的實力比他強,真要反悔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不是這樣的,只是說出來你可能會受到一些打擊…”
溫文沉吟兩秒,猶豫了一下說:“他并沒有靈魂,所以他并不是你哥哥的本人。”
候慕耀一愣,看著對面侯慕榮的臉,似乎有些不能接受聽到的東西:“靈魂,沒了?”
作為這詭異空間的靈魂之一,候慕耀自然知道靈魂沒了,代表著什么。
溫文點點頭說:“其他人找到的故人里,全都有靈魂存在,但你面對的卻只是一具用彼岸花拼湊而成的軀殼。”
“如果之前在地鐵上,你給我講的故事是真的,那么我猜你哥哥是出于愧疚,所以把自己獻給了這個空間,用來換取你能重新活在外面的世界上。”
“而這軀殼…”
溫文話還沒有說完,候慕耀直接沖到對面侯慕榮的身邊,抬手就是一張符箓按在侯慕榮的胸口。
符箓之中放出黃色的電光,電光過后侯慕榮的身體,就變作枯萎的彼岸花葉,落到了地面上。
候慕耀一屁股坐在地上,神色呆滯說:“這里面真的沒有靈魂啊…”
他先是留著眼淚大笑,隨后又無聲的哭泣起來,如此往復幾次之后就躺在地上看著灰色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候慕耀從來沒有想過,他只想重新體驗一次現實世界的生活,他的哥哥就因此而死。
溫文站在一旁,看著候慕耀的神色,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活人和亡者的碰面,只會釀造悲劇罷了,不管那些亡者意愿如何,這個地方都不該繼續存在下去。”
溫文撓撓耳垂下的頭發,輕嘶一聲說:“咦,我在同情他,而且似乎感同身受,這說明我變得更有人情味兒了,回去就給那些孩子加些作業用來慶祝吧。”
正想著該怎么折騰那些怪物,溫文就愣住,他聽到自己背后有腳步聲出現。
他自嘲說:“是了,既然侯慕榮的靈魂已經消逝,候慕耀依舊能見到虛假的侯慕榮,那么這空間也不會好心放過我才對。”
話音剛落,溫文的背后就出現一聲試探性的問話:“請問…你是文文嗎?”
那聲音溫文很熟悉,讓他的身體微微僵硬,他長嘆一聲說:“這樣也許也不錯,當年的事情我已經放下,只是我還欠一句抱歉。”
他轉過身,在他身后正站著一個他十分熟悉的女人,那是他的母親。
女人露出了溫和的微笑說:“好久不見,你已經長這么…”
溫文沒有讓她把話說完,而是直接擁抱了上去,閉著眼睛輕聲說:
“這些年我雖然沒交到什么朋友,也沒有女朋友,不過你不用為我擔心,我生活的很好,也有能力照顧自己…”
“老爹沒有死,家里的房子一直都是你們離開的樣子…”
溫文一直絮絮叨叨的說了很久,女人只是安靜的傾聽。
“最后,我那時候不該發瘋的,對不起…”
女人的眼角流下兩行淚水,似乎想要和溫文說些什么。
但溫暖的力量的從溫文體內散發出去,將她包裹住然后瞬間轟擊成碎片,沒有讓她感受到一絲痛苦。
“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您還是安心的睡吧。”
看著那些彼岸花的枯枝,溫文眼神略微傷感,躺在候慕耀的身邊,也和他一同看著灰暗的天空。
哭泣了一會兒之后,候慕耀的情緒似乎調整過來了,他看向躺在旁邊的溫文說:
“你身上似乎也有故事,要不要說一說,說出來會好受一些。”
溫文沉默一會兒說:“剛才那個是我母親,某種意義上說…她是被我殺死的。”
“殺死母親?”
候慕耀稍微挪動了一下身體,看溫文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畜生。
溫文搖搖頭說:“有一天我放學回家,發現家里的房門被打開,幾個匪徒挾持著她搜刮家里的財物,她身上有些傷,應該被毆打過,我被氣瘋了。”
候慕耀以為溫文說的氣瘋了,只是怒火攻心的程度,但他卻不知道溫文那時候是真的‘瘋了’。
溫文露出一絲獰笑,讓候慕耀有些微微發寒:“那幾個匪徒一個也沒能逃跑,全都死在了我的手上,我讓他們承受了最大的痛苦,沒有給任何人一個痛快。”
隨后溫文的眼神黯淡下來:“最后一個人,劫持了我母親,求我放過他,但我沒答應,還讓他以最恐怖的方式死去…”
“但也正因如此,我也沒有來得及救我的母親。”
說完之后,溫文就站起身來,沒有去看候慕耀的反應。
候慕耀說的對,說出來感覺的確要好一些,但如果在溫文面前的不是候慕耀這個陌生人,那么溫文無論如何也不會講述自己這一段經歷。
“這也不能全怪你…”候慕耀猶豫一下說。
溫文笑了一下說:“謝謝。”
此時李優優他們的牌局已然結束,在和她的好友挨個道別。
道別之后,她估計就會分解自己的靈魂,將自己獻給這個空間。
溫文腳尖一點,出現在李優優的身邊,黑發凝結成一個屏障,將李優優包裹起來。
辛雪看到這一幕之后,身上顯露出光斑,瘋了一般錘擊著溫文制造的屏障。
她咬著嘴唇,絲毫不在意自己因為錘擊屏障而受的傷。
之前她沒有來得及救李優優,這一次不能再看著她被這個黑發怪物掠走。
在黑發之中,溫文用鎖鏈將李優優拽進了收容所中,這樣她就無法將自己獻給這個空間了。
隨后溫文解除了空間,斜視著天空。
“優優人呢,你把她帶到哪里去了?”辛雪眼角噙著淚水,隨時準備和溫文拼命。
溫文斜視了辛雪一眼說:“閉嘴,蠢女人,滾一邊待著去。”
“我要不插手她才真的永遠消失了,另外我沒有功夫應付你,有東西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