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的聲音雖然斑駁腐朽,卻異樣平靜。
緩緩開口,響徹在大殿之內。
“逍遙王令!”
“大離境地,只能存在武道,不能存在武宗。”
“三天內,凡有武道宗門尚存者,正南域武道連坐,皆殺之!”
武道連坐?
皆殺之?
當這些話被丑奴用平靜的聲音說出來時,整個大殿內,針落可聞。
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武道十二宗門的人,包括邀憐花在內,看丑奴的目光就如同在看一個瘋子。
若不是瘋子,正常人怎么會說得出來這樣的瘋話?
“哈哈......”
良久,大殿內爆發出一陣譏笑。
林鐵南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武道連坐?皆殺之!”
“本宗原本以為這位逍遙王是什么樣的人物,沒想到,原來是一個只會說瘋話的瘋子。”
“不過這樣也好。”
“本宗也從來沒有和瘋子談判的興趣。”
“或許是我們之前顧慮得太多了,才讓一個早就該死的瘋子活到了今天,也算是我等的仁慈。”
說罷,林鐵南轉身,看向了大羽天宗的長老陳昂:“陳長老,您看,還有再談下去的必要嗎?”
十二武道宗門內,對逍遙王府的態度并不統一。
有人因仇主戰,也有人因為顧忌,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損失,極力主和。
便是因為如此,十二武道宗門才答應進文武大殿,來見見這位逍遙王。
誰知連逍遙王的影子都沒見到,就讓他們徹底失去了談下去的興趣。
陳昂冷淡的道:“十二武道宗門不可辱,辱著當殺!”
陳昂面無神色,惜字如金,卻直切要害。
十二武道宗門以陳昂為主,陳昂說殺,十二武道宗門便不會再猶豫。
實際上,從孟凡死在了逍遙王府的那一刻起,殺戮的號角就已經吹響。
“來人!”
就在十二武道宗門的人已經不準備再浪費時間時,皇位上的蘇羽突然大喊。
話音落下,文武大殿外數百道身影如魚涌龍門,頓時將十二武道宗門的人全數包圍。
這些出現的人,身著內廷親衛鎧甲,全是步入凝虛境的武者。
但超脫世俗的戰斗,人數的優勢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這一點在場的人都很清楚。
蘇羽也很清楚。
可是到了這樣的地步,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可能,蘇羽管不了結果,只能管眼前了。
看著出現的數百武者。
十二武道宗門的人除了林婉兒之外,沒有一個人感到驚慌。
對于這些人,十二武道宗門內,任何一人便可翻手毀之。
林鐵南看了看四周的內廷親衛,然后將目光看向了皇位上的蘇羽。
放聲大笑:“本宗還從未見過像你這般可憐的帝王。”
“再戲耍下去,也已然無趣。”
“罷了,罷了!”
“哈哈......”
在林鐵南的笑聲下,只見位列臣位的林榮站了出來。
對出現在大殿內的數百武者下令道:“逍遙王府預謀造反,已將陛下刺殺,凡是和逍遙王府有關人等,全部拿下。”
隨著林榮的聲音落下,出現在文武大殿內的數百武者竟然調轉刀刃,轉而將蘇羽以及董成風等人圍住。
見此一幕,蘇羽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
自己命蘇元秋培育的武者,為何會聽起來了林榮的命令。
突然,蘇羽將目光看向了蘇元秋。
不僅是蘇羽,就連董成風以及謝堂也將目光看向了蘇元秋。
“蘇王爺.....?”
董成風剛一開口準備詢問,蘇元秋就直接說道:“不用問了,是我。”
甚至不等董成風等人詢問原因,蘇元秋便主動道:“我沒有拒絕的理由,蘇羽死后,我便是大離皇朝的君王。”
聽到蘇元秋如此干脆利落的承認,董成風和謝堂面露驚色,皇位上的蘇羽更是神色黯然。
臣散臣叛,如此窩囊的帝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這時,林鐵南的聲音又傳響在大殿內:“你們世俗的彎彎道道可真多,殺個人還要找好理由。”
“不過本宗還沒有殺過皇帝,便讓本宗來代勞吧。”
“師尊!”
正當林鐵南的殺意迸發之時,蘇扶瑤連忙擋在蘇羽身前,對邀憐花求救。
見蘇扶瑤竟是邀憐花的弟子,林鐵南的氣勢頓住,轉身對邀憐花道:“憐花堂主要阻我?”
邀憐花沒有理會林鐵南的質問。
抬起目光看向皇位上的蘇羽,聲音淡漠的道:“交出元石礦脈,我保你不死,甚至我可以向你保證,你的位置不會有人動搖。”
“所有背叛你的人,都將得到最殘忍的下場。”
邀憐花的話讓十二武道宗門的人蹙眉,大羽天宗的長老陳昂,適時開口:“憐花堂主似乎忘記了我們的存在?”
面對十二武道宗門,邀憐花雖然不懼,也不愿得罪。
說道:“若是找到元石礦脈,什剎殿只取六成,剩下的四成歸十二武道宗門所有。”
條件就是利益的交換。
足夠的利益,可以達成任何條件。
陳昂微微思索,便答應道:“可以!”
見大殿中的局勢又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可把蘇元秋和林榮驚出了冷汗。
要是蘇羽真的交出了元石礦,邀憐花口中所說的背叛者,不就是他們嗎?
但是在文武大殿內,在眼前這群人的眼前,他們根本沒有開口說話的資格。
哪怕他們選對了立場,但是他們的命運也不屬于他們自己。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
皇位前的蘇扶瑤也轉身勸說道:“皇兄,到了眼前的地步,你就答應師尊吧。”
“其余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交出元石礦脈,安安心心的做一個人間帝王,不好嗎?”
不論是十二武道宗門,還是什剎殿,又或是逍遙王府。
這都不是現在的蘇羽能觸及的層面,蘇扶瑤只是想勸說蘇羽什么都不管,保持中立即可。
但是蘇羽有苦難言。
特別是在聽到丑奴的聲音后,蘇羽更不敢臨時改變立場。
哪怕是置身事外。
比起做一個傀儡帝王,蘇羽更愿意豪賭一次。
至少,他曾親身感受過丑奴給他帶來的恐懼。
也就在這時,腐朽的聲音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丑奴的鬼臉面具下,沒有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眾人只能聽到他滲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