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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秦王即位

  從昭襄王府邸到王宮,約有五里,一路之上的每一步,都好似踏在嬴政心弦上似的!

  官道上,百姓自發的擁在兩旁,也不說話,就這么靜靜的注視著秦王車架。

  這一道道目光好似一把把枷鎖,將嬴政一點一點的束縛起來。

  每一位秦王,無論他天性如何,最終都會在這群百姓的矚目之下,同化成一個王的模樣。

  這就是秦國!

  這就是秦王!

  這就是秦國一統天下真正的根基所在!

  “為大秦賀,大秦萬年!”

  一位須發皆白,殘損一臂的秦國老兵,望著王架之上那年輕的王,竭盡了全身的力氣,奮力嘶吼著。

  一位位老兵站了出來,在那紛紛攘攘的人群中,一同吼出了心中滾燙的熱血。

  “為大秦賀,大秦萬年!”

  一傳十,十傳百,聲音漸漸統一起來,喚醒了還在沉睡的朝陽。

  嬴政聽著耳畔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不由站起身來,從腰間拔出穆公金劍,揮劍高懸,昂聲呼喝道:

  “興我大秦!一統天下!”

  “興我大秦,一統天下!”

  百姓們聽到了王的回應,紛紛興奮的應和起來。

  一時間,咸陽城十里之內,除了這個呼喊聲,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聲音!

  嬴政聽著這震耳欲聾的呼喊聲,心神也不由亢奮起來,眼中波光閃爍,心中十分的不平靜。

  ——“盤兒,娘走了...”

  ——“先生,盤兒何時才能見到我娘?”

  ——“某與令堂有約,待到你一統天下之后,便是你們母子相見之時!”

  ——“什么?一統天下?”

  ——“沒錯,就是一統天下!”

  ——“這怎么可能?我一不是天子,二不是諸侯,手里無權無勢,如何一統天下?”

  ——“如果我能讓你坐上諸侯之位呢?”

  ——“不可能...”

  ——“今日起,你便不再是趙國趙盤,你要以趙政為名,嬴姓趙氏,政,父秦王異人,母趙姬,不要記錯了!”

  ——“師父,如何才能一統天下!”

  ——“王霸之道皆有不足,方今天下唯取兵道!”

  ——“兵道?”

  ——“對,兵道,橫掃六合,以戰止戈!”

  ——“如何行兵道?”

  ——“舉國同心,三軍用命!”

  ——“如此簡單?”

  ——“簡單?這可不簡單!

  你看看這天下諸國,除了秦國,還有哪個能夠做到舉國同心呢?”

  ——“只有那秦國能做到么?”

  ——“沒錯,只有秦國能做到!”

  “是啊,只有我大秦能夠做到!”

  嬴政嘴角帶笑,眼中慢慢騰起一股睥睨的氣勢,望著破曉的陽光,仿佛看到了山東六國,舉劍一引,高聲喝道:

  “興我大秦,一統天下!”

  群臣看著新君的舉動,心中澎湃不已,雖然此舉于禮不合,但是沒人覺得不對。

  秦國嘛!

  總是要一統的!

  不是在一統,就是在準備一統。

  無數先考前仆后繼的矢志強秦,為的不就是這一刻么?

  再者說,我秦國本就虎狼之國,談什么禮制?

  一統天下就是最大的禮!

  嬴政的崢嶸,早已折服了秦國的朝臣百姓,他們愿意相信這個年輕的王,相信他就是那個能夠帶領他們一統天下的新王!

  “興我大秦,一統天下!”

  伴隨著一個個聲嘶力竭的嘶吼聲,王架終于駛入了咸陽宮中。

  太廟門外,一座建成不久的土石高臺上擺著一張寬闊的臺案,

  三牲六畜,五谷雜糧,弓戈劍甲,金石玉器之類的祭品,將那座整石劈出來的臺案填的滿滿的。

  在臺案前,立著一尊約有半人高的銅鼎,鼎旁兩側燃著熊熊火把,將著昏暗的祭臺耀的明晃晃的。

  “秦王子,政,到!”

  伴隨著內侍們的呼喚聲,王架緩緩駛入太廟,停在了祭臺百米開外。

  王架到祭臺的這條路,早已被內侍清洗的光可鑒人。

  青色的地面映著三道模糊的人影,卻是嬴政、族老還有相邦三人。

  族老手捧祭文與詔令,相邦手捧虎符與印璽。

  除了他們二人,其余朝臣均在正殿等候。

  三人神情嚴鄭,步伐沉穩,緩緩來到祭臺之上,恭敬肅立。

  族老見新君站定,微微頷首,上前一步,舉起詔令宣讀起來。

  “秦王異人,疾大漸,病日臻,既彌留,為秦千秋計,傳位新君...”

  這份詔書嬴政早已倒背如流,但是每每聽到其中字句,心中總是激動難抑。

  三年前,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想象,他會有如今這一天!

  “...共戴新君,同扶社稷,爾其欽哉!”

  “兒臣奉詔!”

  嬴政收攝了自己那紛亂的心思,上前一步,恭敬的拜倒在地,雙手高舉穆公金劍,沉聲喝道:

  “寡人,秦,三十七代王,拜告先祖:

  寡人即位,以劍代冠,受命于天,承祚于祖,

  秉政于朝,權國于民,興我大秦,不忘東出!”

  男子二十加冠,加冠意味著成年,成年意味著能夠獨自處理事務。

  君王同樣遵循此制,一樣是二十歲成年,只不過君王加的不單單是冠,而是冠冕。

  要說嬴政,如今應該只有十三歲,雖然趙盤的真實年紀要稍大一些,但也遠遠不足二十。

  不足二十,就是沒有成年,就意味著沒有獨自處理事務的能力,君王沒有成年,那就意味著不能親政!

  即使在原著里,嬴政也是十三歲繼位以后,二十二歲才真正的搬倒呂不韋,得以親政。

  只是原著世界在王學斌的攪和之下,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嬴政雖然未成年,但他軍權在握,權柄歸與自身,威望與原著不可同日而語!

  再加上有王學斌作為背后的靠山,身為顧命大臣的呂不韋絲毫不敢有一絲攝政之想。

  秦王沒有成年,加不得冠冕,那就只能另辟蹊徑,用別的辦法來暫代冠冕,行使君權。

  穆公金劍便成了最佳的替代品!

  穆公金劍乃是秦國先君秦穆公的鎮國之劍,一向有著見金劍如見秦王的傳統。

  當年商鞅手持此劍,在秦國推行變法,凡有不從者,皆以劍斬之。

  商君死后,此劍歸于秦王之手,直到秦昭襄王時,秦王將此劍贈予王學斌。

  王學斌以此劍號令群臣,為秦國蠶食了數百里疆土,并且挑起諸國矛盾,為秦國一統奠定堅實基礎。

  現如今,這把金劍已成為了秦王權柄的象征,新君借此劍行君王權威,也算是相得益彰,兩全其美的辦法。

  秦王嬴政緩緩起身,接過一旁族老手里的祭文,將其點燃,輕輕拋進了銅鼎里。

  祭文在火光中燃成一縷青煙,在朝陽的照耀之下,飄向了廣闊無垠的天空。

  嬴政神情肅穆的看著這一切,沒有出聲,也沒有動作。

  祭臺之下,趙姬帶著幾位內侍,手捧著黑紅相間的秦王朝服,恭敬的候在那里,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還望歷代先君,護我大秦!”

  嬴政執手一禮,轉身毫不猶豫的下了祭臺,相邦亦步亦趨,跟在身后,而族老卻駐留在祭臺之上,望著新君離去。

  他是贏姓族老,昭襄王次子,宗室之中年紀最大的那個。

  老人的作用,就是靜靜的看著新人奮勇向前,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今后,就要看這位小秦王自己的了!

  東方一片赤紅,朝陽初生,秦國大地被萬道霞光被及著,驅散了所有的陰霾。

  “唔啊...朝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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