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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粉墨登場

  西河行館,人滿為患,內殿外殿無數士子坐落其間,外殿之外,觀禮人群更是數不勝數。

  從內殿到外殿,百余位內侍隨行引路,更有王宮樂師,奏樂迎賓。

  兩邊鐘磬鼓缶,聲聲不絕,殿中十余位美女應聲起舞,以賓禮相迎。

  香花蔬果堆滿了案幾,侍女捧著一壇壇美酒,不住穿行其間。

  “楚國,李公子到!”

  李園一臉和煦的笑容,大步走進了內殿,心中滿是期待。

  他來的是最早的,其目的是想趁著大家伙沒來,與紀嫣然多攀談一會兒。

  但情形讓他有些失望,他來的太早了,紀嫣然還沒到。

  “燕國,太子丹,公子非到!”

  燕丹與韓非面色沉靜,雷厲風行的走了進來。

  李園見狀,起身迎了一禮。

  燕丹與韓非都沒有多言,還了一禮,便回身落座了。

  “趙國,雅夫人,項將軍到!”

  項少龍步伐很大,行走間目不斜視,手臂不自覺抬到身體的中線,看的人們十分納罕。

  雅夫人的腳步就綽約多了,一步三搖,未語先笑,殿中無論認不認識,她都以禮相待,那股子風韻很是撓人。

  “三位有禮了!”

  雅夫人盈盈一禮,身姿曼妙,看起來好像二八佳人似的。

  “夫人有禮,在下楚國李園!”

  李園看到趙雅,連忙起身還禮,臉上堆滿了莫名的笑容。

  李園雖是楚國人士,但也聽聞過雅夫人的艷名,此次相見,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旖旎的念頭。

  李園雖然極力偽飾自己的心思,但仍逃不過趙雅的眼神。

  要論對男人心思的把控,趙雅絕對稱得上當世一流,李園這點小心思,她一打眼就能猜的八九不離十。

  她可是吃過見過的,要不是場合不對,她絕對能把此人變成自己的裙下之臣,為自己所用。

  “李公子有禮了!”

  趙雅笑意盈盈,似喜似嗔,眼波瀲滟,又好似帶著幾分羞怯。

  舉止間的風韻,讓李園恨不得立刻抱入懷中把弄蹂躪。

  趙雅的風情,不僅迷住了李園,就連燕丹都不覺失了心神。

  “咳嗯!”

  韓非輕輕咳嗽一聲,驚醒了身旁的燕丹。

  燕丹身子一震,偷偷瞟了身旁面無表情的韓非一眼,臉色變得通紅。

  他正想說些什么,辯解一番,只聽外殿內侍揚聲喊道:

  “魏國,越紀氏到!”

  作為論證大會的一塊金字招牌,有許多人就是沖著紀嫣然來的,他們或許才學不夠,但是財力絕對沒的說。

  也是虧了這些人的傳揚,才使得紀嫣然的芳名傳遍大江南北,成為天下聞名的才女。

  只見紀嫣然登上高臺,前踏一步,舉起雙臂,揚聲說道:

  “諸位有禮了,小女子越紀氏,添為論政大會書記,諸位高論均有小女冊錄成簡。

  凡有論者,皆可登臺作表,位無尊卑之別,言無犯上之過,廣開言路,以全天下之智!”

  紀嫣然雖是一介女流,但言語中的氣魄,絲毫不遜須眉,引得眾人側目。

  “哈哈哈,彩!”

  楚國李園神情激昂的站起身來,攥拳大聲贊嘆道:

  “紀姑娘此言甚合某意,聽聞姑娘之言,李園實覺不虛此行,姑娘為天下黎庶開智,此志高杰,李某佩服!”

  紀嫣然話剛說完,還在那展著雙臂,擺著POSS,沒想到半路竄出來一個公鴨嗓,將氣氛攪得一干二凈。

  紀嫣然神情一窒,緩緩放下雙手,扭過頭去,看了那亢奮的公子哥一眼,微微點頭示意。

  盡管她知道今天的大會不會一帆風順,但她實在是沒有想到,這命運多舛的大會,還沒開始就有人出來攪局。

  “還請公子稍安勿躁,真正的高論,還是要看諸位的文采,小女不過班門弄斧,意在引玉,實不足道!”

  說完,也不管這李園是故意還是無意,盈盈一禮,轉身下了高臺,來到一旁的案幾落了座。

  李園見紀嫣然不搭理他,不由撇了撇嘴,坐到一旁,不在出聲。

  他剛剛的舉動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誰也說不清楚。

  “齊國,稷下劍圣到!”

  內侍一聲呼喝,頓時奪走了大家的注意力。

  伴隨著內侍的喊聲,一個白衣人昂然邁進殿來,他的腳每踏在地面上,總會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宛若一面皮鼓。

  他的步伐沉穩,走的不急不緩,一身長襟寬袍隨著他的步伐搖擺,有種特殊的韻律感。

  此人雖然深居簡出,但名聲卻如雷貫耳,此人就是天下人心目中劍術的頂點,齊國王師,稷下劍圣曹秋道。

  “劍圣有禮了!”

  紀嫣然見到來人,起身行了一禮。

  “不知劍圣大駕光臨,未曾遠迎,恕小女子失禮了!”

  此次論政大會,龍陽君確實曾邀請過齊國參會,但是實話實講,龍陽根本沒有指望齊國會派人來。

  自從荀子逝世,齊國便成了天下儒家士子的公敵,而魏國的主流學說,恰恰就是儒家學派。

  不僅如此,魏國還是儒家最為激進的一派公羊派的發源地。

  要讓齊國使臣前來赴會,就連龍陽都不敢保證他們的安全。

  這些天里,大伙也沒有聽到過齊國使臣要來的風聲。

  如今乍一聽聞齊國人的消息,所有人都覺得有些詫異。

  “老夫奉龍陽君之請,前來參加這論政大會,只因路途坎坷,今日才將將趕到,還望各位見諒!”

  曹秋道油然立定,烏黑的頭發散披在他健壯的肩膀上,鼻鈎如鷹,雙目深陷,予人一種冷酷無情的感覺。

  他聲如金石磨礪,鏗鏘卻不刺耳,深邃的眼神環視一周,自有一股子殺伐之氣,迸射而出。

  “哈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王師當面!”

  “韓國,鄒夫子到”

  鄒衍掛著一臉和煦的笑意,緩步走進了內殿。

  曹秋道聞言回頭望了一眼,微微點頭示意,便不再理會。

  鄒衍見此也不在意,他早就習慣了。

  鄒衍研究的學問是五德始終說,是那些玄之又玄的理論。

  這些理論雖然能夠自圓其說,但是很難被其它學說所信服。

  儒法墨就不用說了,就連道家都不認同。

  鄒衍的名望雖然不小,但根基并不在百家士子,而在王公貴胄。

  自周室衰微,天下群龍無首,各國征戰不休,天下諸侯,沒有一個不希望自己能夠統一天下的。

  鄒衍的五德始終說專言符命,各國君王都希望他能指點一條明路,使自己成為終結亂世的天命之主。

  越是有權勢,越是迷信,各國君王都站在權利的巔峰,對五德始終說的言論,也最是認同。

  君王認同不代表其他人認同,殿中列座的韓非就不大看得上這種學說。

  大家伙都在殫精竭慮思索如何治國,你這里來一個萬事都有天命,蹲那兒等著,該來的總會來,一句話將其它學說所有努力全給否了,這個誰誰能受得了?

  法家是最重法制的,也是最排斥玄學的,韓非身為法家士子,看見這位學宮講師,就連起身行禮的意思都沒有,就這么靜靜的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流,沉默不語。

  “魏國,龍陽君到”

  一聲呼喝,殿內外全所有士子,全都起身相迎。

  “見過龍陽君!”

  “見過諸位,請!”

  龍陽雙手交疊,抬于胸前,器宇軒昂的走了進來。

  “諸位,在下魏國龍陽,有禮了!”

  “君上有禮了!”

  時隔三年,龍陽君再也不是那個被人嘲諷的幸進之臣了。

  他慧眼識人,盡職盡忠,氣度恢弘,雅量極佳。

  魏國朝堂之上大半臣子都是經由龍陽舉薦,他與觀瀾先生的糾葛,也成為觀瀾先生傳奇中不可抹卻的一筆。

  忠義兩難全,龍陽舍義盡忠,舍命全義,這故事在魏國早已是家喻戶曉。

  哪怕如今的魏王見到他,也得以禮相待,再不敢以姬妾相稱,臨幸之事,更是休談。

  三年前人人輕蔑的龍陽君,終究憑借自己的氣度,贏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諸位不遠萬里,來我論證大會參學論道,乃我魏國之榮...”

  龍陽君環視一眼,見到兩個位置空空如也,沒有在意,高聲說道:

  “凡與會士子,皆有厚禮相贈,會后我王將在御街設宴,還望諸位不吝蒞臨!”

  龍陽此言一出,外殿觀禮的人群中頓時傳出陣陣喝彩聲。

  “謝大王!”

  “為大王賀!”

  “謝君上美意!”

  喝彩聲越來越大,漸漸感染了所有參會人員。

  內殿的眾人臉上也掛起了笑意。

  “那就煩勞君上,代我等謝過魏王了!”

  龍陽聽著學宮中喧囂的喝彩聲,臉上不由露出了笑容。

  “秦...秦國,王觀瀾到!”

  內侍踟躇的聲音,不知通過什么樣的手段,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邊。

  原本歡暢的氣氛頓時一窒,殿內殿外瞬間寂靜下來!

  “如此盛會,缺了王某怎能開席?王某此次不請自來,諸位不會見怪吧!”

  一道略顯霸道的聲音,在大殿之中回徹。

  無論坐在何方,都感覺這聲音好似從耳邊傳來似的。

  “王某未曾來遲吧!”

  話音未落,一股磅礴的氣勢自外向內壓了過來。

  王學斌雙手抱拳,迎著殿中或欣喜,或戒備的視線,微微一笑,自若的說道:

  “在下王觀瀾,見過諸位,諸位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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