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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風云再起

  “觀瀾先生,本主今日就將盤兒全權托付與你,不管先生意欲何為,只望先生莫要忘了諾言,將盤兒培養成才,若是先生違諾...”

  依舊是趙雅府邸,依舊是王學斌與趙妮二人。

  此時二人的氣勢完全顛倒了過來。

  王學斌坐在案幾旁,神情沉靜,趙妮站在王學斌的身前,狀若瘋魔。

  “本主即使身墮九幽之下,也絕不讓你好過!”

  趙妮一夜未眠,雙目之中充斥著血絲,說話的聲音仿若兩截干木頭使勁摩擦似的,干厲逼人。

  她今日的衣衫與昨日相同,發飾也沒有變化,臉上那有些氤氳的胭脂與眼角那干涸的淚痕,無不表明了她從昨日至今,都未曾升起過洗漱的心思。

  顯然,她被王學斌指出的殘酷現實折磨的夠嗆。

  她說話的語氣不復昨日的盈耳,而是平寂之下隱藏著瘋狂。

  今日的趙妮雖然不如昨日的妍麗,但是在王學斌看來,他更欣賞如今的趙妮。

  因為昨日與他對話的是趙國的貞婦,而今日來到他面前的,是功高三皇,德蓋五帝的始皇之母。

  “夫人放心,王某一言既出,如白染皂,絕不食言!”

  趙妮雙眼緊緊的盯著王學斌,不知是信了沒信,過了良久,她泄了一口氣,眼瞼微垂,淡淡說道:

  “既如此,就拜托先生了!”

  王學斌望著神情一片死寂的趙妮,搖了搖頭。

  “夫人還年輕,你們母子終有重逢之日!”

  王學斌說的是實話,但這含糊的措辭無法取信任何人。

  趙妮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王學斌見此也不再多說,日子還長,走著瞧吧。

  “令公子現在何處?”

  王學斌岔開話題,詢問起趙盤的下落。

  趙妮聞言一怔,深吸一口氣,輕咬貝齒,緩緩說道:

  “盤兒已被小婦禁足與府中,不知先生如何安排?”

  王學斌見此微微點了點頭,起身說道:

  “此事無須夫人操心,七日之后,趙盤將死于火災,夫人也要做好準備,準備離開趙國!”

  趙妮聞言再次沉默片刻,看了王學斌一眼,微微頷首,轉身離去了。

  王學斌在原地望著趙妮離去的身影,松了一口氣,嬴政一事算是有了一個結果。

  王學斌相信,在他的看顧下,用不了幾年,趙盤就能成長成歷史上那個橫掃六合的始皇帝嬴政。

  接下來一段時間,他要重游六國了。

  七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但對于邯鄲城內的人來說,這些天過得可是相當的充實。

  墨家在城內的據點被泄露,趙王派重兵圍剿。

  誰知墨家據點早有通往城外的密道,在趙王圍困時,墨家門徒早已通過密道逃往城外,不知所蹤了。

  之后墨家為了報復,在趙國都城放了一把火。

  這把火一連燒了三天,燒毀房屋數十,商鋪近百。

  唯一幸運的是,因為著火的是白天,所以造成的人員傷亡不大。

  只有十余個平日里欺男霸女的紈绔,因為著火前日恰巧在青樓夜宿,故而無一幸免,據傳為首之人就是趙盤!

  趙盤朋黨的大名邯鄲城內無人不曉,得知死的是他們,城中百姓無不拍手稱快。

  只是可憐了這趙盤之母,平日里謹守婦道,卻落得個喪子的下場。

  悲痛之下,趙妮徹底崩潰,精神失常,變成了一個瘋子。

  瘋了的趙妮不僅要承擔喪子之痛,還要迎接趙盤朋黨中其他家族的報復。

  索性雅夫人惦念姐妹情誼,出手護住了自己的妹妹,將她送出邯鄲城,無人知曉趙妮的行蹤。

  短短三日,趙國邯鄲風云變幻。

  馬服君一門家破人亡,十余家貴族喪子,其中最為尊貴之人是趙國平原君之子。

  趙國平原君與魏國信陵君分數姻親,這平原少君就是戰國四君子之一的信陵君的外甥。

  魏國的局勢在龍陽君的調停之下,好不容易有了平緩的曙光。

  這下可好,形勢再次變得云譎波詭起來。

  趙國意欲與魏國結親,平原君之子也是此次送親的一員,旨在聯絡與信陵君的關系,平衡魏王與信陵君之間的利益。

  結果還沒等送親隊伍出發,信陵君的外甥就在青樓中被一把火燒死了。

  在魏國,魏王與信陵君可是兩個可以分庭抗禮的勢力,趙國與魏國結親,先祭獻了信陵君的外甥,兩國聯盟之路,可有的瞧了。

  “看懂了么?”

  邯鄲城內一家茶館之中,一大一小兩人占了一張方桌,桌子上擺的是最近流行的茶點,那兩人觀望著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顯然心思不在茶點上。

  “弟子愚鈍,不知道要看懂什么?”

  說話的人是那個身材較為矮小的那個,聲音稚嫩,但卻長著滿臉的絡腮胡,看起來粗獷得很。

  那個身材高大的后生瞥了矮子一眼,輕笑一聲沒有說話。

  這二人就是未曾離開邯鄲城的王學斌與趙盤二人。

  這些天,王學斌帶著趙盤,目睹了邯鄲城中發生的一切,只是為了讓趙盤與過去做個告別。

  趙盤開始見到王學斌時,態度十分猖狂,動輒貶損辱罵,甚至還想動手。

  但是自從見識了王學斌的手段之后,他整個人就沉默了,別說辱罵,就連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平日里與他一起的紈绔們,一個不少的全部葬在了那場大火里,無一生還。

  趙盤是看著他們死在自己面前的,就在邯鄲的一座小院里,一群黑衣人鉗制著這些平日的玩伴,一個一個的在自己面前處決。

  這些人是死了以后,才被送往那個青樓的,之后被一把大火燒了個干凈。

  據傳就連自己都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

  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切,徹底將趙盤那猖狂的氣焰打消,整個人變得蔫蔫巴巴的,活像一只兔子。

  整日小心翼翼的,唯恐惹怒了面前這個煞神,把自己和母親也搭進去。

  “沒看懂就沒看懂吧,來日方長,我們走吧!”

  “喏!”

  趙盤行了一個不倫不類的禮,小聲問道:

  “師父,我們去哪?”

  王學斌起身看向窗外,搖頭說道:

  “叫先生就好,你趕車,我指路,咱們回家!”

  趙盤聞言連忙抬起頭,嘴角露出討好的笑容,湊上前道:

  “師父,咱家在哪啊?”

  王學斌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會趕車么?”

  趙盤見狀連忙點了點頭,自得的說道:

  “嘿,師父可莫要小看了盤兒,盤兒雖然浪蕩了些,但是習文練武從未落于他人之后,騎射御車更是不在話下,師父你就瞧好吧!”

  說著,三步并作兩步,跑出了這間茶館。

  王學斌從兜里摸出一枚大錢,隨手扔到案幾上,跟了出去。

  “慢點,不要著急,日子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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