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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秦王嬴稷

  “劍?”

  “對,就是劍!”

  王學斌看著紀嫣然,詳盡的解釋道:

  “劍者,兇器,出鞘即見血,不殺別人就殺自己!”

  王學斌回到桌案旁,靠坐下來,娓娓說道:

  “所謂諸子百家,其本質就是不同階級利益代表在發聲!

  孔子代表貴族階級,孟子代表平民階級,道家代表精英階級,墨家代表弱勢群體,而法家,代表的是統治階級!”

  王學斌看著紀嫣然若有所思的表情,繼續說道:

  “法家為統治階級利益發聲,所維護的也是統治階級的利益,所以,他嚴苛,他酷烈,壓制其他階級發展,為君王集權!”

  紀嫣然聞言有些不解,遲疑的說道:

  “那...那法家自己呢?”

  王學斌搖了搖頭,看著她解釋道:

  “包括法家自己也是被統治的一部分,法家之人就是在向君王獻劍,這是他們的價值所在。

  等他們為君王掃清弊病以后,劍歸于君王,這個獻劍之人就成為了多余,為劍所斬,自然也不稀奇!

  商鞅之死,其弊病在于法家學說之本質,與其制度無關!”

  王學斌仰頭嘆道:

  “作法自斃?法家之人有幾個是善終的?又豈是商鞅一人之過?”

  王學斌看著一臉不敢置信的紀嫣然,沒在說下去。

  他的這番言論,在這個時代絕對算得上是振聾發聵了。

  從階級角度分析問題,這是兩千年后才有的手段,在此時,可以開一派之先河了。

  學會了這個方法,可以看清許許多多的問題,能夠聽懂許多耐人尋味的言論。

  王學斌現在教的不是知識,而是智慧!

  紀嫣然不知聽懂還是沒聽懂,反正整個人黯然了不少。

  王學斌沒有上前關心,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善柔三女看到郎君離開,也悄悄的跟著離去了。

  書房里,只有一抹倩影,孤單的坐在那里,形單影只,清冷孤寂。

  紀嫣然獨自坐在書房,沒有注意到眾人的離去,回想著自己與王學斌的一切。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傾慕此人呢  是他沉穩大方,不故作姿態的作風?

  還是他那瀟灑靈動卻又不失威力的劍法?

  又或者是他在論政大會上揮斥方遒,力壓百家,獨占鰲頭?

  或許都有,又或許都不是,只是因為多看了他一眼。

  紀嫣然緩過神來,看了看空無一人的書房,自嘲的笑了笑:

  “越女多情?多情又如何?”

  說完,慢慢起身,緩步回到自己房中,看著銅鏡,默默脫下了自己的衣衫,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默默無言。

  庭院之中,烏云掩住了皎皎明月,夜靜人棲,無限安寧。

  秦王宮,昭襄王嬴稷一身玄冕,閉著雙眼,靜靜的坐在那里。

  “大王,玉輅已然備好,吉時已到可以出發了!”

  聽見內侍在外邊的呼喝,秦王睜開泛著精光的雙眼,起身從容的走了出去。

  今天,他要豪賭一把。

  賭的是秦國的國運。

  若是成功,天下一統的時間會提前十年。

  若是失敗,秦國恐有覆滅之威。

  作為一國國君,為了秦國國祚,他必須去賭。

  只有身入賭局,他才能爭奪一點主動權。

  作為老秦人,他不會將自己的國家安全寄托于對方的仁慈之上,沒有其他事選擇!

  行館內,王學斌也是一身盛裝,白色內襯,外裹黑色長袍,長袍上繡著山河社稷圖。

  庭院正中擺著一座云床,王學斌盤腿端坐其上,雙腿上橫著一把劍。

  是王學斌融合青鋒、玄鐵,再加上先進技術打造的一把重劍。

  劍身之上,一面篆刻山川草木,一面篆刻日月星辰。

  此劍重而無鋒,用的是皮鞘,皮鞘內部用秦篆記載著諸政民生。

  劍柄處篆刻了兩個簡體字,軒轅!

  這是他提前準備的,至于是自己留著,還是贈予秦王,那就要看著秦王合不合眼緣了。

  要是不合眼緣,那就留給秦始皇,也算他沒白來一場!

  自法家改革之后,秦國沒了那些繁瑣的禮制,從上到下全部崇尚簡樸,君王也不例外。

  秦王出行沒有什么儀仗,只有一隊劍士伴隨左右,護著秦王安全。

  一行來到行館,秦王制止了想要叫門的內侍,親自走上前去,敲響了這一扇命運之門。

  咚!咚咚!!

  “來者何人?”

  秦王聽著這年輕隱著幾分滄桑的聲音,朗聲說道:

  “秦國,嬴稷,前來拜會!”

  庭院中,王學斌雙目微凝,看著緊閉的大門,沉聲回到:

  “原是秦王大駕,請!”

  秦王聞言沒有猶豫,信步走進庭院,看著院子中央盤座的青年,絲毫不敢放松。

  秦王面容肅穆莊嚴,情緒沒有絲毫外泄,王學斌見此也不在盤坐,起身一禮,微笑著說道:

  “不知秦王大駕,所為何來!”

  秦王雙眼緊緊盯著王學斌,蒼老的面容上也露出了笑容。

  “呵哈!嬴稷此行,特為先生而來!”

  王學斌面色不變,淡笑著問道:

  “為我而來?”

  秦王點點頭,肯定的說道:

  “正是!”

  王學斌左手提劍,向前踏了一步,看著戒懼的一群戒懼的劍士搖了搖頭。

  秦王微微一笑,揮退了眾劍士,拱手說道:

  “寡人想要邀請先生往宮中一敘,不是先生意下如何?”

  王學斌看著比自己還要高半頭的秦王,點了點頭,欣然說道:

  “在下游覽諸國,還從未去過王宮,這一次終于有機會飽飽眼福了!”

  秦王聞言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山東六國當真是愚魯之輩,這才讓寡人有幸得以遇見先生,先生請了!”

  王學斌聞言也是一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回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庭院,跟著秦王離去了。

  庭院半空中,一面看不見的鏡子懸在那里,映射著庭院中的一切。

  善柔等人看著離去的王學斌,默默無言。

  這一次,她們仍舊被王學斌安置在鏡中世界,以防不測。

  “姐姐,你說這一回,郎君會有危險么?”

  善柔雙目凝視著王學斌的背影,搖了搖頭,輕輕說道:

  “郎君何等人物,自然不會有危險了!”

  說著看了看問話的善蘭,淡淡說道:

  “郎君最大的弱點就是我等,要不是我們的拖累,郎君豈會如此奔波?”

  說完,目光再次轉向鏡子,喃喃的道:

  “我們就是郎君最大的拖累,要是沒有我們,郎君天下何處去不得?”

  愛情總會讓人自卑的,男人如此,女人也是如此,紀嫣然如此,善柔又何嘗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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