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朝歌和孫超靠的過近,再加上說的話又跟打啞謎似的,以至于其他三人根本都沒聽明白。
但是眼瞅著孫超興奮的表情和葉朝歌羞澀的模樣,是人都該察覺到這里面的不對。
趙卓爾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可是追了葉朝歌整整三年啊。
從入學的第一天一見鐘情之后,三年來他耗費了多少心血,斗倒了多少競爭者,花式表白了多少次,眼看著她身邊就只剩下自己這個鐵頭娃,勝利的曙光遙遙在望…
結果卻特么的被人在終點給截胡了!
叔叔能忍嬸嬸也不能忍啊!
趙卓爾不敢當面向葉朝歌問清楚,生怕遭到更為嚴重的打擊。
他轉而從座位上站起,走到孫超那邊,急聲問道:
“你們剛才到底說了什么?”
孫超瞟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我特么約了頓麻辣燙難道還要向你報備嗎?
你食品監督管理局的嗎?
孫超沒說話,一旁的周鵬卻看不過去了。
他直接瞪著神色陰沉的趙卓爾,當場駁斥道:
“你管人家說什么,人家愛說什么就說什么,關你鳥事!”
“我…”
“我什么我?有本事你也給她名額啊!連名額都舍不得給,你還有臉說愛她?你的愛就這么廉價嗎?我都替葉大小姐感到不值!我呸!”
趙卓爾被周鵬擠兌得整張臉都燒了起來,一股股熱血直往腦袋上涌去。
他怒發沖冠,厲聲反駁道:
“你真當我不敢給嗎?!”
說著他一把掏出手機,直接撥通電話,喊道:
“爸,我要把我名額送給別人!”
隨即,就聽見話筒里傳來一道冷漠而威嚴的聲音:
“你想死嗎?”
趙卓爾聽到這熟悉的話語,似是想到什么恐怖的事情,瞬間秒慫。
他轉過身來避開周鵬的目光,底氣特別不足的小聲道:
“那個,我就隨口說說,你別當真…”
“趕緊給我滾回來!我看你怕是在外面吃東西吃傻了!”
“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趙卓爾連忙點頭哈腰道。
說完,他再不敢看周鵬嘲諷的目光,猶豫了一下,對葉朝歌說道:
“我之前跟你說過的話將會一直有效,他絕非你的良配,等你以后進了學府,你們倆之間的差距將會無限拉開,你到時候就明白我現在說的是什么意思了!”
說完,沒等葉朝歌回應,也沒等周鵬出聲調侃,他直接當場離席,匆匆忙忙的落荒而逃。
周鵬看著他那匆忙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感慨一聲:
“沒想到還是一位父管嚴啊。”
“反正就算他給我名額我也是不可能要的,”葉朝歌平靜的說道,“他不明白名額的價值,總會有人明白,這等重禮我是不可能收下的!”
“那咱們的超子怎么說?”周鵬難得看見有打趣的機會,忍不住調侃道,“萬一就像人家趙大公子說的那樣,超子沒有名額,以后的修煉也跟不上你了,差距越拉越大,最終泯然眾人,這可該如何是好啊?”
葉朝歌白嫩可人的俏臉瞬間就被擠兌得紅了,囁嚅道:
“這,這不一樣的…”
“那里不一樣了?”
周鵬正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旁邊的孫超一把給他嘴里塞了根雞腿:
“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逼逼,是這桌菜不好吃嗎還是我這雞腿堵不住你嘴了?”
轉而孫超對葉朝歌說道:
“別管這小子,這貨打小就這德性,越理他他就越蹦噠。”
“謝,謝謝。”葉朝歌小聲的道。
孫超沖她擺擺手,沒好氣道:
“咱倆誰跟誰啊?說謝謝未免也太見外了吧?”
葉朝歌聽著這話,似是想到什么,臉蛋兒悄然間變得更加紅潤了…
一頓飯波瀾不驚的吃完,飯桌上百分之八十的菜被孫超一掃而空。
看到其他桌上剩下的大半菜品,孫超當真是感到無比心痛,一路都在指責周鵬就會裝大款,點菜也不知道看著人點,那么多菜一桌八個人怎么可能吃的完。
周鵬忍不住反唇相譏,他這么鋪張浪費都是為了誰?狗東西不但一點不知道感恩,還罵罵咧咧的,再逼逼他非得把葉朝歌名花有主的消息往學校官方群里一放,怕不是半夜來一幫人把你家都給炸了。
兩人互不相讓的一路在前面拌嘴,與此同時,靠后的徐冬春卻也忍不住八卦之心,向葉朝歌小聲打聽道:
“小葉子啊,你難道真的因為他給了你一個名額就答應他啦?”
“你覺得我有那么廉價嗎?”葉朝歌無語道。
“可是…”徐冬春越發感到疑惑了。
“冬春,我跟你說件事吧,”葉朝歌的臉上泛起一絲回憶之意,“高一高二的時候我們倆經常在課間跑到外面一起玩,順便放松放松,可到了高三,卻變得越來越少了,你覺得是為什么呢?”
“不是因為孫超一直跟你請教作業嗎?”
“向我請教作業的人那么多,可我若不愿意,又有誰能耽誤我的時間呢?”
徐冬春頓時恍然大悟,忍不住出聲責怪道:
“你瞞我瞞的真是好苦啊,要不是碰到今天這場聚會,難道你還打算一直隱瞞下去嗎?”
“緣分這東西是十分奇妙的,可能錯過了也就錯過了,”葉朝歌略微有些感慨道,“我輩修行者,哪怕談情說愛,絕大部分時間仍然會用在修行當中。
這是無比枯燥的事情,同時也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對于力爭上游的人來說,絕不可能放下修行。
而一旦沉浸于修行之中,感情也往往難以抽出時間來維護。
更關鍵的是,修煉不知歲月,從一場漫長的閉關當中醒來,外界已是物是人非。
普通人能撐得住幾場閉關呢?
所以修行者的伴侶往往也是修行者,就是因為這一點。
所以我哪怕產生感情也不會說出來,也是因為這一點。
我們的時間和你們是不一樣的啊,我不想拖累身邊的人。
越是親近越不想去傷害。”
徐冬春約莫是能理解葉朝歌的話。
高一高二的暑假她也曾約過葉朝歌出去玩,可對方卻連一點回應都沒有,后來才知道那兩場暑假她都在家中閉關修煉。
對普通人來說,一場暑假足夠留下許許多多的美好回憶,而對修行者來說,那不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兩者的生命緯度和生命長度從牽扯進修行開始,就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這是誰都沒辦法解決的問題。
甚至于修行者和修行者之間,因為境界的高低不同,也會存在類似的問題。
但不管怎么樣,隨著這一場同學聚會下來,如今也算是得到了圓滿的結果。
徐冬春略微感慨了片刻,沖葉朝歌笑了笑道:
“如今好事已經達成,要我把你們倆之間的關系給放出去嗎?”
葉朝歌看了眼走在前面的孫超,臉蛋微微一紅,回道:
“不用了,他不會喜歡的,他這個人討厭麻煩,我又容易招惹到麻煩,這件事就不要宣傳了,我們自己人知道就行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想見到你當年的追求者們組團去他家堵門呢。”
徐冬春搖了搖頭,不無遺憾的道。
“那樣他會生氣的。”
“我說小葉子啊,以前咋沒見你性格這么軟?”徐冬春無語道。
“有嗎?我覺得挺正常的呀。”
葉朝歌有些迷糊。
這時,眾人也已經走到停車場了。
孫超直接按響新提的四十萬越野車,扭頭沖葉朝歌兩人說道:
“要我送你們回去嗎?”
“不用了!”
葉朝歌連忙拒絕道。
經過聚會上的事情,她現在正感到有些難以面對孫超,心情也頗有些起伏不定,急需要時間好好整理一番。
畢竟她也是第一次談戀愛,沒什么經驗,誰知道接下來應該怎么操作?
萬一不小心做錯了那又該怎么辦?
她都沒幾個朋友能請教,難道讓她找韓乃音那個丫頭嗎?
怕不是直接就讓她這段感情當場告吹哦!
所以這時候她對孫超躲都來不及,更不可能讓他開車送回家了。
在拒絕了孫超的好意之后,葉朝歌也沒有過多耽擱,和眾人告別后,直接離開現場,朝著自家的方向走去。
徐冬春眼見葉朝歌都拒絕了,自然也不可能跟車,何況她還有其他的想法。
于是孫超只能無比郁悶的開著那輛嶄新至極的越野車獨自離開。
等到孫超也走了,停在原地的周鵬看了眼徐冬春,奇怪道:
“你怎么不回家?我記得你應該是坐出租車過來的吧?”
“對啊,從你家到這邊好像也要打出租,要不咱們一起?”
徐冬春腳在地上畫著圈圈,貌似無意的提議道。
誰料周鵬聽了卻突然哈哈一笑:
“我為什么要打出租?我剛買了一輛小轎車啊!你沒有車我有車,我要開車回家了嗷,再見啊!”
說著周鵬上車沖她擺擺手,一路絕塵而去。
原地只留下徐冬春獨自一人在風中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