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王之亂的初期,二鹿寫了一篇揭露瑟曦罪行的檄文。
其中明確指出,喬佛里、彌賽菈、托曼每一個是勞勃的種,他們全是蘭尼斯特兩姐弟亂論生下的野種,
當時洋蔥騎士雖得二鹿信任,卻因為出身低微,沒能進入國王的核心權力圈。
又因為戴佛斯善于駕船,他被二鹿安排了一個任務:拿著細數瑟曦之罪的檄文,從北方的白港,到南方的陽戟城、舊鎮,一路宣講,一路傳播。
維斯特洛的輿論掌握在學城手中,二鹿指揮不動學士,便只能一邊發廣發信鴉,一邊讓親信在王國個沿海城邦現身說法。
洋蔥騎士完美完成自己的任務,經過大半年折騰,七國人民甚至狹海對岸的吃瓜群眾,都知道表子太后的豐功偉績。
也因此,才有后來發生在君臨的“面包之亂”——珊莎差點被暴民強健的那次。
瑟曦深恨二鹿“妖言惑眾”,于是與瓦里斯商量,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污蔑希琳是二鹿老婆與弄臣的野種。
鐵王座的話語權肯定比二鹿強,所以,這條流言到現在都還有市場。
“不對呀,如果是你的種,為何她體內有國王之血,甚至有讓巨龍親近的坦格利安血脈,紅袍女也沒法用她獻祭拉赫洛了。”
“你真以為一個普通王女,有資格讓死亡的巨龍復活為雙頭魔龍?”淹神冷冷道:“我與賽麗絲·佛羅倫沒有任何關系,希琳是我女兒的轉世!
史坦尼斯獻祭的不僅是國王之血,還是更加高貴的神裔。”
“轉世?”丹妮不確定道:“目前還沒明確證據證明靈魂可以轉世,所謂轉世,更多是指命格相似的人。”
淹神大聲咆哮:“我不管你們對轉世如何理解,反正我數百年前就預言到她的出生。
在希琳身上,我能找到依妮的靈魂氣息,與她在一起的感覺,也和當年一摸一樣。而且,她體內還覺醒了我的血脈。
她臉上的灰鱗病沒任何傳染源,只因凡人身體無法承受血脈中高能水系法則的浸染。”
“你叫什么叫,又不是我獻祭了希琳。”丹妮以更強的神魂之力碾壓回去。
淹神語氣一滯,堅定道:“在我心中,希琳就是依妮的轉世。”
風息堡的第一位主人名叫杜倫·杜蘭登,人送外號“神見愁”。
就是字面意思,連真神也拿他沒法子。
第一次長夜前的神靈紀元,也即是維斯特洛人的“英雄紀元”,神見愁杜倫拐跑了海神與風之女神的女兒依妮。
也就是說,杜蘭登家族是初代神裔的嫡傳血脈。
三百年前的征服者之戰中,坦格利安的私生子奧里斯·拜拉席恩殺掉末代風暴王,然后娶他女兒,占他城堡與王國,繁衍出如今的風息堡拜拉席恩家族。
理論上,希琳還真有機會覺醒神血。
“你也別把自己說得多無辜。”淹神又恨恨地說:“若非你逢人便泄露我的身份,希琳如何會死?”
丹妮茫然道:“你是不是瘋了?”
“你對你身邊的白騎士,對守夜人,對臨冬城的人,對史坦尼斯,都泄露過補丁臉是我分身的秘密,難道想否認?”淹神大聲質問道。
“我說過,可你不在長城暴露身份,我也不知道啊!而且,你的異常早被守夜人看在眼里,如何隱瞞?”
“守夜人當時在哪?”淹神問。
“在......”丹妮面色一變。
見證補丁臉閃亮登場的守夜人都在船上,在顫抖海飄著。
而補丁臉是淹神......
“那群人本該葬身魚腹,一個都活不下來,然后我再以補丁臉的身份返回希琳身邊。”淹神說出她的猜測。
“紅神知道,紅袍女也知道。”丹妮道。
“第一次相見時,紅袍女就隱約猜到我的身份,但她不敢大肆宣揚。
我對亞夏預言沒興趣,只想守護希琳,我們雙方互不相干。你打破了我與拉赫洛之間的平衡。”淹神道。
“你覺得與拉赫洛相比,我是軟柿子?”丹妮笑了,冷笑道:“明明是祂害得希琳萬劫不復,你不敢對付祂,卻窩囊地將心中怨氣發泄在我身上。”
“我窩囊?”淹神氣急敗壞,“如果不是你阻攔,我早教拉赫洛知道我的手段。”
“你腦子有毛病,我何時阻攔過你?”丹妮難以置信地說。
淹神似乎專門在等她這句話,立即道:“你發誓,用你的榮譽發誓,絕不干涉我對拉赫洛的報復行動,我現在就向你道歉。”
“哈哈,你可真搞——”丹妮的嘲笑聲戛然而止。
剎那間,她的靈覺發生感應,在冥冥中察覺出淹神老賊的復仇大計。
“你要水淹君臨?”她澀聲道。
“你同意不?”淹神語氣詭異,“君臨不僅有史坦尼斯與紅袍女,還有全世界大半紅神祭司與圣火之手。
只要你保持中立,今晚我就能讓那些紅神信徒去海里喂王八。
他們的靈魂也將無所遁逃,全部關入流水宮殿,我要折磨他們到世界末日。除非,拉赫洛肯交出我的依妮。”
“有種你試試。”丹妮淡淡道。
要用海嘯淹沒君臨,黑水灣周邊的城鎮都將遭受波及,死亡人數可得以十萬為單位了。
她肯定不會答應。
“無風不起浪啊!”淹神深深嘆息,恨恨地說:“你自己說說,我有什么理由不埋怨你?”
若淹神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掀起大海嘯,布蘭首先會有所警覺,接著,龍石島的魔法塔能檢測到異常的神力波動。
丹妮甚至不用親自出手,在海嘯起勢前,布蘭就能擊碎滔天波濤中的淹神意志。
唔,布蘭不是完全體的三眼烏鴉,也許力有不逮。
如果丹妮親自出手,會更簡單,或者平息海嘯上空的風暴,或者逆轉風暴的方向,或者單人只劍,沖入海中,劈了興風作浪的妖神。
“你真讓我看不起。”丹妮譏諷道:“明明敵人是拉赫洛,你卻只窩窩囊囊地去報復祂的信徒。”
“你想說什么就直接說,別拐彎抹角使用激將法。你的年紀連我存活時間的零頭都不如,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聰明。”淹神冷冷道。
丹妮傲然笑道:“我與拉赫洛也有仇恨,可你看我怎么對付祂的?”
想到龍女王通過主動挑起大道之爭,讓光之王跌落真神之位,淹神的氣勢瞬間弱了一大截,嘆息道:“你的方法太機緣巧合,不可重復。”
“方法不是重點,重點是我與拉赫洛死磕到底的決心。你沒能力,沒機緣,都不是問題,關鍵是你的態度。”丹妮道。
淹神思索片刻,語氣肯定地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很遺憾,我真不想參與你與正義聯盟的沖突。
這次紀元輪回很特殊,注定神靈會凋零如雨。
大劫恐怖,為了活命,我會一直躲在家里,關門避禍。
你可以當維斯特洛諸神的話事人,但我屬于大海,不是維斯特洛的神靈。
如果你對我這話不滿意,大可以將我革除維斯特洛舊神名單,我不在乎。”
“你這話就太忘恩負義了吧?沒老魚梁木神的幫助,你能有今日成就?”丹妮不滿道。
淹神嗤笑道:“這就叫忘恩負義了?我當日還想弄死那老木頭呢!”
“可惜都死了快一萬年,還是那么強。”祂萬分遺憾地說。
“我向你道歉。”丹妮淡淡道。
“什么?”淹神茫然。
“為之前侮辱你沒種、說你窩囊,我真誠地道歉。你膽兒簡直肥到沒有邊兒了,敢當著我的面說這種話。”丹妮平靜地說。
淹神咽了口唾沫,強自冷笑道:“你也別唬我,別說你連一首完整的法則之歌都沒吟唱出,即便你的風火法則大圓滿,也傷害不到流水宮殿中的海神。”
“那咱們就拭目以待。”丹妮冷漠道。
就在她準備解除與淹神的信仰連接,祂又說話了,很不情愿地解釋道:“你不了解內情,還真不能怪我恩將仇報。”
“喔,你說說看,有什么苦衷?”丹妮譏誚道。
“遠東黑暗世界的魔神與極西舊神之間有何區別,你知道嗎?”淹神問。
“黑暗世界的魔神更古老,與祂們相比,你們也是新神。”丹妮道。
“這也算區別之一,但最主要的是我們皆為真神,祂們卻全是假·真神。”
丹妮恍然,“祂們有意不去吟唱完整的法則之歌。”
“因為祂們不想承擔支撐世界法則的責任,因為世界每次墜落,頂缸的都是真神。”
“這又能說明什么?”丹妮不解道。
淹神開始咬牙切齒,“當年我遨游四海,見過世面后,便有意向那些黑暗魔神學習,特意將波濤之歌維持在99.99。
老木頭那么強,有什么能瞞過祂?
可明明猜到我的想法,卻故意裝糊涂,在海邊見到我后,驚叫道,‘小魚,你遇到瓶頸了,幾千年都沒突破?不行不行,我來助你一臂之力’。
然后也不管我贊同還是反對,直接將我拉入時間之河,看遍祂記憶中的各種波濤洶涌。
那老貨不虧是我見過的最強神靈,不僅吟唱出最強大的風之歌,在水系法則上的造詣也強得可怕。
若非洛恩河母親占據水之歌,祂故意避開與祂的大道之爭,估計都能把水之歌吟唱出來。
有祂的醍醐灌頂,我的境界無法抑制地提升,然后突破瓶頸,成為真神。”
“你說,我該不該恨祂?”淹神怨憤地說。
丹妮嘴角抽搐,都不知該說什么了。
“也許,門神真的是好心幫你。”她說。
淹神啐了一口,越發憤怒,“屁個好心,等我成為真神后,老鬼很干脆地向我坦白:祂就是故意的,因為世上真神越來越少,紀元越來越短,維斯特洛眾神死的七七八八,需要我來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