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身太小,對丹妮沒用,便留在信仰空間,供馬修租借。
因為目前就馬修一個人的信仰之線連接“維斯特洛泛意識”,也只他一個能從泛意識中抽取眾生之念培育小金身。
度化攸倫時,出現在眾人靈魂視角中的丈八金身,就是小金身的“吹氣放大版”。
看著很大,其實很虛幻,脆弱得一塌糊涂,之所以能一掌湮滅降臨在攸倫身上的風暴神意志,主要靠同樣降臨現場的圣母丹妮。
嗯,丹妮也第一次意志降臨在信徒身上。
說白了,小金身就是個噱頭,真正過招的是七成力道的丹妮,與不知用了幾分力的風暴神。
最終,風暴神降臨的那枚念頭被賦靈,灰飛煙滅。
那次之后,丹妮發現小金身長高一倍,從小玻璃珠變成大玻璃珠。
小金身在被馬修借用的時候,他會自動從大陸泛意識海中汲取眾生之念填充進小金身。
度化二鹿時,充當馬修金鐘罩的小金身的強化速度更夸張。剛開始,其防御力只相當于厚一些的單衣,到了傍晚成了厚棉被,第二天成了皮夾克,第三天竟強大如皮甲。
丹妮驚喜,梅麗珊卓卻不淡定了。
她看得出來,馬修身上的圣母金身是龍女王的一道信仰分身,而那具分身正隨著圣馬修度化他們,迅速成長。
梅姨雖不明白原因,也猜到她與二鹿成了信仰分身與馬修本人的磨刀石。
馬修舍身度魔既是美好人間,更是一種自我修行。
而梅姨與二鹿的“道心”的確有破綻,臨冬城之戰,特別是獻祭希琳后,兩人的狀態都不太對,如此僵持下去,只會把馬修打磨得越鋒利光滑,而他們自己的心理破綻卻越來越大。
如果把馬修與二鹿、梅麗珊卓關在同一間牢房內,過個一年半載,二鹿就八成會全方位的崩潰,信仰、人生觀、世界觀、信念統統崩潰。
梅姨即便能一直堅持下去,卻也會改變世界觀。
所以兩人果斷跑路的做法也許真錯失了“回頭是岸”的機會?
好吧,他們寧愿死也不愿回頭是岸。
黑水灣上的太陽亮了五天五夜,龍女王的皇家艦隊出動大帆船千余次,共計20萬老幼婦弱運到潮頭島。
圣馬修帶領大概25萬能長途跋涉的難民、窮人集會南下風息堡。
至此,君臨遷徙計劃宣告完成,丹妮已經盡到自己的義務,她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圣馬修離開當晚,圣堂七座少女之圣光塔熄滅后。
貝勒大圣堂南邊的演武場。
曾經層層疊疊占滿空間的棺槨已經去了九成九,剩下的也擺放在后院的庫房。
青石地板鋪就的大操場空蕩蕩的,只有憤怒的北風在這兒孤獨地咆哮。
“嘶咯”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東方飛來,低低叫了一聲,緩緩向下落去。
待翼龍在地面站穩,演武場旁邊的回廊上已經立著一位手提油燈的獨臂修士。
“沒想到你真來了。”看著翼龍后背上滑下來的矮小男人,獨臂大俠藍賽爾神色異常復雜。
“別看我變帥了,長高了,還多了個坦格利安超級私生子的名頭,但我還是提利昂,你的堂兄,凱馮叔叔的侄兒,泰溫老爹的好兒子。”提利昂摘下防風頭盔,笑嘻嘻道。
“王八蛋,你還有臉叫‘老爹’,叫‘叔叔’!”
提利昂正把頭盔夾在咯吱窩,笑著向石階走,就有一個高大身影從回廊立柱后閃出,咆哮一聲,拔出劍,就箭步沖過來。
侏儒只驚了一瞬,就從那熟悉的身形、熟悉的聲音中猜出來人的身份。
嘿嘿一笑,他不避不閃,“哐”的一下扔掉頭盔,只手握住背后斧頭手柄,低喝一聲:“大威天龍!”
“嗡”下一刻,他的眉心亮起金色符文,體型吹氣球般猛地膨脹一圈,一下子從一米四暴漲到一米六。
“呼呼!”兩道寒光在半空相遇。
“當”斧頭與劍刃碰撞出一串黃色火花。
接著,對面之人悶哼一聲,鐵劍脫手而出,倒飛四五米,“咄”的一聲釘入柱子兩寸深。
“哈哈哈,詹姆你被我打敗了。”侏儒興奮大笑。
劍柄還在空中輕輕顫動,失去長劍的男子卻迅速一矮身,斜著跨前一步,一個掃堂腿,大笑著的小巨人立即站立不穩,向前踉蹌撲去。
“咚!”好不容易,侏儒才用斧頭杵地,穩住身形。
可下一刻,他便感到一股大力從背后涌來,噗通一聲,趴在地上。
卻是詹姆身形靈活地繞到侏儒身后,大腳板猛踹在他背心。
把侏儒踹撲街后,詹姆上前跨坐在他后腰,左手上的匕首貼在他脖子上,冷笑道:“想打敗我,做夢!力大無窮又如何,你武技太爛了。”
“唉,魯莽了,決定比武勝負的因素除了力量,還有劍術與敏捷。”提利昂哀嘆一聲,眉心金色符文暗淡,身軀像破了洞的豬尿泡般縮小。
“不過我也沒有輸。”他掙扎著翻了個身,依舊躺在地上,卻面朝著詹姆。
詹姆坐在他小腹上,手中匕首并沒收起來。
“還沒輸?你試試看。”冰冷的鋒刃在皮膚上激起一片雞皮疙瘩。
“我的救命巫術有點惡心,怕嚇著你。”侏儒苦笑道。
“你已經嚇到我了,”詹姆驚疑不定地打量侏儒的臉蛋,“難道你小時候真被森林女巫詛咒了?”
“怎么樣,夠帥吧?”侏儒拋了個媚眼。
詹姆冷冷一笑,匕首從他脖子滑到臉頰,“也許我該剝開你的臉皮,看看下面有沒有另一張畸形丑臉。或者,我可以掏出你的心,看看它是不是也被詛咒了。”
“老爹是我殺的,但凱馮叔叔的死真與我無關。”侏儒嘆道。
“不是你是誰?”藍賽爾走下臺階,懷疑地看著他問。
見詹姆也一臉你在說謊的表情,提利昂生氣道:“你們兩個都是笨蛋嗎?當時那種情況,凱馮叔叔死了對誰最有利?”
“獅子倒霉,坦格利安高興,而你就是披著獅子皮的坦格利安。”詹姆表情陰郁道。
“你寧愿相信我是個惡魔,也不愿相信她是個畜生?”
“你就是個畜生,連父親都能下得了手,更何況叔叔。”詹姆冷冷道。
“我能扣動扳機,只因為咱們老爹也是個畜生,他對我做了那些畜生之事,干掉他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可凱馮叔叔又礙著我什么?
坦格利安真想讓獅子倒霉,也不用陰謀暗殺,直接騎龍噴火豈不快哉?”
提利昂說著,就伸出手,使勁推詹姆的胸口。
沒推動。
“你騎著我做什么?雖然我變帥了,卻一點也不像咱們的婊子姐姐啊!”侏儒挺胯道。
詹姆屁股使勁坐幾下,手中匕首輕拍侏儒的俊臉,低喝道:“老實點,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你別想全須全尾地離開。”
“哎呦,你還真以為吃定我了,泰莎!”
“嘶咯”一直蹲在邊上裝雕塑的翼龍輕輕一甩尾巴,把詹姆抽飛幾個跟頭。
像掃帚掃鵝毛一樣輕松。
“寶貝,乖!”侏儒翻身爬起,笑著拍拍翼龍半人高的尾巴。
“你通知他埋伏我的?”他轉向邊上提燈的藍賽爾。
“詹姆能找到我,我卻找不到他。”獨臂大俠道。
“你最近在哪混?異鬼都快南下了,為何還不回凱巖城主持防務?”
剛問了一句,侏儒便無意識地一揮手,自嘲道:“我也真夠傻的,你賴在君臨不走還能是為了誰呢?”
詹姆摔得有點狠,緩口好幾口氣,才以手撐地,慢慢爬起來。
“瑟曦不會謀殺自己的親叔叔!”他低吼道。
“你多久沒見過她了?半年,一年,一年半,快兩年了吧?”提利昂憐憫地看了老哥胯部一眼,“難道這段時間你那活兒都沒用過?”
“你胡說八道什么?”詹姆眼中閃過一絲狼狽。
“你老二都快生銹了,她卻已經把自己玩爛——”
“王八蛋!”詹姆眼中充血,咆哮一聲,就又向侏儒撲過去。
這次侏儒沒再幻想用武力干翻老哥,輕巧退后一步,右手向藍賽爾方向一招。
“轟!”油燈火焰橫向拉出一丈長、手臂粗,正正攔在詹姆前進的方向上。
“冷靜點,幾年不見,你怎么變得這么暴躁?難道是憋得?”侏儒怪叫道。
“這是魔法,”詹姆心中怒火沒消失,人卻冷靜下來,“你成火巫師了?不愧是高貴的真龍血脈。”
“還別說,真龍血脈真就比獅子更高等。”侏儒反刺回去。
“我不想與你吵架,你也別以為我理虧。告訴你,面對你,我還真不虧心。
你干掉我親爹,我干掉你親爹,我們都有各自的理由,你我又是親兄弟,該扯平了。”
藍賽爾嘴角抽搐。
詹姆臉頰肌肉跳動幾下,道:“你當初還說瘋王該死,我殺得好。”
“我說過,”侏儒點頭,又道,“可你也一直教導我,誰敢動我的女人,我就要他的命。
老爹怎么對付泰莎的,你比我更清楚,那種時候你把秘密告訴我,我如何能忍?更何況我還在他床上發現雪伊。”
“我什么時候教過你?”詹姆道。
“你一直在用實際行動教我。如果有人那樣對瑟曦,你什么反應?”
詹姆沉默了。
好一會兒,他道:“你說得對,我不能容忍你侮辱她。”
“侮辱?你腦子沒毛病吧,我說她是爛貨,難道不是事實?”侏儒一指邊上的藍賽爾,“你問問咱們的主教堂弟,罪人瑟曦到底有幾個男人。”
藍賽爾后悔沒早點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