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萬分鄙夷吉斯人的奴隸貿易,但來自現代社會的丹妮也不得不承認,吉斯人在建筑學上的造詣堪稱絕世。
進入金字塔之前她一直以為其內部石廳一定陰暗潮濕,空氣污濁,逼仄臟亂。
卻不想頂層會客室足有200平米寬廣,粗大石柱支撐的天頂,涂滿色彩明艷的圖繪,四面傾斜的墻壁,開有明亮的玻璃窗,陣陣微風從隱藏在四周的通氣空進入大廳,帶來上層庭院的花果香味。
陰涼,清爽,光亮,華麗,整潔,這是一座華麗的宮殿!
上首一排八個巨大的木頭椅子,坐著八個粗壯肥胖、琥珀色皮膚、寬鼻子、黑眼睛、黑紅直立的頭發的吉斯人,丹妮差點看花眼,以為克拉茲尼用了影分身之術。
幸虧他們的托卡長袍并不一樣。
在阿斯塔波,只有自由人才準穿托卡長袍。
彌林、凱淵的吉斯人也流行托卡長袍,在魁爾斯,女人穿一種變種的托卡長袍,又叫“魁爾斯長袍”。
吉斯人與魁爾斯人的托卡長袍都要露出一個胸部,女人也露(原著中,丹妮莉絲經常在大庭廣眾之下晃蕩一個可愛的小米米)。
魁爾斯長袍類似于無袖連衣裙剪斷一側肩膀上的布帶,吉斯人的托卡長袍更像一種禮儀配飾而非衣服——選擇最華麗的布匹披在一側肩上,一只手將下擺固定在另一邊腰側,必須一直扶住,免得長袍從身上掉落。
托卡長袍上的流蘇代表身份地位。
此時陰涼客廳內的八名善主,資格最老,也是此間主人的格拉茲旦,有大顆白珍珠流蘇,克拉茲尼等五人為金線流蘇,最后坐在兩側的奴隸主披著銀絲流蘇的托卡長袍。
有彌桑黛在一邊小聲提醒,丹妮總算與八個商人一一見禮完畢。
主人格拉茲旦身后有六個仆人,其余每位善主身后也都站著兩三個奴仆。
禮畢,格拉茲旦的奴仆為丹妮搬來兩把紫木椅子,比善主們的椅子要低矮一半。
丹妮這邊來了不少人,白胡子,貝沃斯,喬拉,三名血盟衛,姬琪與伊麗,還有攸倫。
多莉亞與魁洛留在船上看守三條龍。
“陛下,善主大人說,另一個椅子為攸倫爵士準備的。”彌桑黛小聲提醒道。
小姑娘有點怕滿臉燒傷疤痕的攸倫,都不敢正眼看他,偏偏鴉眼還對人家“邪魅”一笑 等兩人就座,格拉茲旦用略顯生澀的通用語問道:“維斯特洛人,你們為何要購買那么多無垢者?除了8600個訓練完全的無垢者,還有5000太監未通過考驗呢!”
“善主大人,你可否知道維斯特洛如今的局勢?”丹妮不答反問。
“聽說很混亂,幾個國王為了一把滿是尖刺的鐵椅子打成一團。”格拉茲旦嘲諷道。
“他們其中任何一方,都至少有一萬戰士。而泰溫·蘭尼斯特之富有,連魁爾斯人都知道,他曾經借給鐵王座300萬金龍。”
“哇,真的假的,300萬金龍,差不多快1000萬金輝幣了,能買好幾萬無垢者呢。”
“應該是真的,聽說泰溫公爵拉的屎都是黃金。”
“想不到那些西方蠻子這么有錢。”
奢豪的善主們也被震驚了,都交頭接耳談了起來。
丹妮掃視眾善主一眼,道:“大家現在明白了吧?我的敵人太強大,別說八千六百個無垢者,即便再多兩萬,我也沒把握奪回屬于我的王國。
換句話說,并非我要買13600個太監戰士,而是你們只有13600個戰士賣給我。”
她的話太有道理,八名善主都沉默了。
以他們的狂傲,也不敢宣稱8000無垢者能橫掃七國。
壓根辦不到。
“我們不能出售未完成訓練的男孩。”突然,右側那位銀流蘇的格拉茲旦對其他人說。
“我們是奴隸商人,只有客人付錢,我們有為什么不能賣的?”一位金流蘇的胖格拉茲旦道。
第三位格拉茲旦冷笑道:“他們沒殺過嬰兒,還不是無垢者,若將來在戰場上表現不佳,必定損壞我們的名聲。
而且,我們不止她一位買家,還多人都等著收貨,可無垢者的訓練周期至少10年,全部賣掉,阿波斯塔便有10年的空窗期。
呵呵,十年啊!十年后說不得世人都忘了還有無垢者這么個東西。”
眼見珍珠流速的格拉茲旦面露遲疑之色,丹妮立刻大聲說道:“各位善主大人,我想問你們一件事。”
“什么事?”克拉茲克問道。
“請問,我是不是阿斯塔波史上最大的顧客?”
“嗯,并不是。”珍珠流蘇的格拉茲旦想了想,說道:“大概2000年前,瓦雷利亞與洛伊拿人因為貿易紛爭,雙方發起滅國大戰。
在戰爭初期,驕傲的瓦雷利亞人并沒太重視洛伊拿人,只有個位數的龍王參與其中。
洛伊拿人的領袖,蓋林親王,卻集結了25萬人的龐大軍隊。
大軍中還跟隨無數強大的水巫師,瓦雷利亞十萬大軍全軍覆沒,巨龍也被射死好幾只。
因為對方有水巫師,巨龍的火焰也無法傷害到洛伊拿人。
更狠的是,水巫師召喚洛恩河大洪水,淹沒了維隆瑟斯——一座偉大的瓦雷利亞自由堡壘,幾十萬居民死在洪水中。
眼看蓋林親王兵臨城下,瓦蘭提斯人快嚇死了,立即向我們訂購了全部的無垢者,足足三萬。”
丹妮被故事吸引,連之前的目的也忘了,好奇道:“三萬無垢者保衛瓦蘭提斯失敗了?”
如果成功,這群奴隸販子便不會再天天將“三千無垢者保衛科霍爾”掛在嘴邊了。
25萬洛伊拿人會水系禁咒魔法的水巫師,可比兩萬野蠻落后的馬人‘高大上’太多。
吉斯奴隸主白了丹妮一眼,淡淡道:“如果失敗,還有現在的瓦蘭提斯嗎?瓦雷利亞出手了,300條巨龍,遮天蔽日。聽說連洛恩河都在龍炎下蒸干河水,水巫師怎么頂得住?”
原來在那場神魔大戰中無垢者只打了個醬油。
唔,《權游》中,異鬼大戰中,無垢者又打了一次醬油 “咳咳,我總算近千年購買無垢者最多的客人吧?”她又問。
“是又怎樣?”
“世界人民肯定都會關注我這次行動的結果,如果復國失敗,因為數量不足,無垢者被維斯特洛騎士橫掃,那你們以為其他人會怎么看?”
“這”善主們面色一變,心中立刻有了不妙的想法:如果丹妮失敗,巨大的名聲傷害遠不是‘3000無垢者保衛科霍爾’能彌補的。
“各位再想一想,如果我復國成功,世界人民會不會傳頌‘無垢者不滿萬,滿萬世無雙’的故事?”
“這”善主們面色又是一變,心中升起一個美妙的念頭:丹妮成功后,“3000無垢者保衛科霍爾”的故事可以退休啦,從今往后,他們將逢人便說“一萬三千無垢者覆滅七國”的偉大故事。
“我有龍,有很大幾率成功。可如果無垢者太少、太不引人注目的話,人們會以為巨龍才是我成功的關鍵。”丹妮笑瞇瞇道。
“好!”格拉茲旦與七位同僚對視一眼,最終拍板道:“只要你付得起價錢,阿斯塔波的太監全部給你。”
“攸倫爵士,”丹妮靠在椅背上,姿態悠閑地一伸手,“該你出場了。”
攸倫巴拉巴拉,將如何穿過煙海,如何遇到詛咒,如何找到總督城堡,如何尋到龍蛋和鎧甲,如何在意外中迷失方向,如何最終沖出風暴之墻的經歷全說了一遍。
期間善主們多次出言詢問,航道、特力亞城的情況等等,攸倫都一一回答。
他是真去了瓦雷利亞遺跡,并非吹牛,無論善主怎么盤問,他都能給出讓他們既滿意又驚嘆的答案。
“我以淹神和葛雷喬伊家族的名義發誓,所繪制的海圖絕對真實。”最后,攸倫對著善主鄭重起誓。
“你是海盜,發誓有用嗎?”有人懷疑道。
丹妮解釋道:“各位可能不理解淹神的教義。傳說淹神創造出鐵民,便是要他們奸淫擄掠。如果不去搶劫,用正規手段賺錢,反而違背了古道、違背了神靈教義。”
“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攸倫右眼藍眸閃過詭異之色。
丹妮說得都對,唯獨算漏了一點。
攸倫一個逆種!
他雖為鐵民卻并非信仰淹神,反而多次血祭淹神的敵人,風暴之神!
攸倫能穿過煙海,能免疫詛咒,能穿越暴風之墻,全靠他用大量奴隸血祭風暴之神。
在這個奇幻的世界,血祭絕對不是迷信。
如果丹妮精通紋章學與鐵民文化,她也許能從攸倫的個人紋章中發現端倪。
攸倫的個人紋章是由兩只烏鴉撐起的一頂黑鐵王冠,下面有著一只黑瞳紅眼。
風暴之神最顯著的特征便是有兩個烏鴉仆人,攸倫不僅有烏鴉紋章,外號也叫“鴉眼”
善主們又相互討論了半個多小時,最終由格拉茲旦發言道:“一張探索瓦雷利亞遺跡的海圖,的確值1000無垢者與5000太監學徒。
但我必須得到保證——這條信息只有我們雙方知道。
如果你每來到一個城邦,便把海圖拿出來賣一次,那我們就虧大啦!”
如果海圖是真的,別說1000個無垢者和5000太監學徒,兩萬個無垢者來換都值。
——只需找到一柄瓦雷利亞鋼劍便能回本。
“善主大人考慮得非常周全,我以七國女王與坦格利安家族的榮譽發誓,絕對不會再次售賣海圖。”
格拉茲旦瞥了笑意盈盈的攸倫一眼,鄭重點頭道:“成交!”
其他人重復著珍珠流蘇格拉茲旦的話,“成交!”
“成交!”
一共八個成交。
離開前,克拉茲尼莫納克羅茲指著彌桑黛道:“這個聰明的小奴隸屬于你了,她會教導無垢者學會你們的語言。”
彌桑黛對丹妮翻譯道:“女王殿下,善主大人把小人送給您了。”
“好吧,你是我的人了,跟我回去吧。”丹妮點點頭,就要告辭離開。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