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鈴和小蔻說著話說著話就睡著了,可把小蔻給嚇壞了,過了一段時間,糾結半晌,越想越不放心的小蔻一臉擔憂的求著典華道:“師父,你最厲害了,快看看鈴姐姐,她這樣…是不是生病了?”
“可以,一會兒說兩句好聽的,作為,為你的朋友看病的報酬。”典華也正有此意,于是順勢答應了。
典華來到通鈴的身前,用診斷之眼掃了一眼。
通鈴的身體和大多數人一樣,身上有些暗傷和小疾,這些很常見,對于身體的免疫系統和恢復能力來說,并沒有什么大礙。
典華用左手提起通鈴的右手臂到肩膀這個位置,成九十度,與身體垂直,袖子自動的落下了一截,露出了手腕處的那一串小鈴鐺。
典華仔細打量著這個鈴鐺法器…做工還真是粗糙,怪不得通鈴只堅持了不到十息時間,就消耗完了真氣,若是同樣的材料讓他來做,時間最少可以延長一倍。
典華摘取一顆紅色點化果,右手食指點在了眉心,默念道:“點化,全真一脈的所有情報。”
這是典華想到的一個方法,原來是用它來獲取各支脈已經擁有的傳承秘術的,這樣在“點化時間”中,“典華”就會目標明確的將注意力放在“傳承秘術”上。
所以雖然他點化過三個丹藥脈系的道士,在“點化時間”中,進過三次丹藥脈系的藏書閣,卻只閱讀研究了“傳承秘術”的相關書籍,其它的書籍一本也沒有閱讀過。
這次,典華反其道而行之,點化時,明確自己的注意力不在傳承秘術上,就在藏書閣的對那些雜書上,為了獲取情報而點化的。
果然,如自己所料,點化啟動了,自己的方法完全可行。
一瞬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報,典華放下通鈴的右手,隨出了一記“治療術”,替通鈴消除了大多數人身上都有的,并不要緊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暗傷和小疾。
這些暗傷和小疾,雖然沒有大礙,但是積小成大,積少成多,消除了總比不消除要好。
‘就當是獲取情報的回報吧。’
典華重新坐回右邊的長凳,對等著自己診斷結果的小蔻道:“放心吧,通鈴沒事,只是累了,雖然有些小疾,為師已經用治療術,將它消除了。”
‘嗯,這也算對小蔻有了一個交待,為師可沒有騙她,說的都是實情。’
小蔻聽后,搖著典華的袖子,輕聲歡呼道:“師父最厲害!”
典華卻不領情,搖頭道:“這句話為師聽膩了,換一句。”
小蔻咬著手指想了片刻道:“師父出馬,一個頂倆!”
典華皺了一下眉,佯裝不喜道:“才兩個?”
小蔻求生欲很強的立刻搖頭否認道:“不是,不是…”說著,雙手伸開,從上向下畫了一下半圓道:“是很多很多個,連小蔻都數不過來個。”
典華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道:“嗯,這還差不多!算你過關了!”
小蔻悄悄的拍了拍小胸脯,趕緊離開師父,重新躥到通鈴身邊,看到鈴姐姐的臉色更加紅潤飽滿了,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好像在睡夢中做著美夢一樣。
又向典華要了一床被子,為通鈴蓋上,一邊蓋邊輕聲細語道:“鈴姐姐,小蔻的師父說了,你沒事,只是累的睡著了,打一架是不是特別累?小蔻也打過架,打完架也覺得累,當然,不會像鈴姐姐這樣,回來就累的睡著了,這些都是因為鈴姐姐身上的小疾的錯,不過,鈴姐姐不要怕,小蔻的師父說了,已經為你治好了,以后就沒事了。鈴姐姐,好好睡吧,做個好夢。”一邊說著,小蔻還一邊輕輕的拍打著通鈴身上的被子。
小蔻回到位置后,典華道了一句:“今天下午,沒有課,將這兩天為師授予你們的課程重新溫習一遍。溫故而知新。在學習的不同節段,溫習以前已經學會的內容,會有新的理解和體會。你們最好自己養成這個習慣。”說完,典華就盤坐在長凳上,閉目養神了。
典華“翻閱”著從通鈴那里得到的丹藥脈系藏書閣中關于“全真一脈”的相關記載,一邊閱讀,一邊理解,同時進行著分析總結。
通讀一遍后,用算命之術,以這些情報為基礎,進行推演,反復推演了幾遍之后,典華終于滿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還有些漏洞,不過,這次百脈大會,已經足夠應付過去了。”
“應該沒人敢當著我的面,刨根問底!至于以后的暗中調查…我自然另有對策…”
而且,就算某些人真的調查出什么了,又能怎么樣?
若是計劃順,到時典某人大勢已成,實力高絕,某些人就算知道了真相,也得為他保密,不然…
哼,就是逆勢而行!
如螳臂當車,自不量力!
用現代話說,就是湮滅在時代的洪流中,被這個時代所拋棄。
車廂保持著安靜,馬車緩緩前行,隨著馬車的前進,太陽緩緩的遠去,時間推移,太陽越來越遠,越來越低,漸漸的太陽變得越來越紅,變得越來越冷,不再像原來那樣明亮而炙烈。
看著太陽越來越累,越來越弱,西邊的山脈怕它被別人欺負,用龐大的身軀將其漸漸擋在了身后,直到完全將太陽遮住,將其保護起來,任由月亮和星星怎么也找不到它。
睡吧,睡吧,等第二天醒來,你會像昨天早晨一樣明亮而炙熱,你將繼續統治著天空,驅逐黑暗,消除陰冷,給天地萬物以光明,溫暖和希望!
太陽下山了,天色大暗,天氣轉涼,某個睡了一下午的人,才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幽幽的醒轉過來。
“嗯,好久沒有睡的這么舒服了!”
自從離家出走之后,一個女孩子,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兒,還是獨自一人上路,就算有小白護身,一路上也提心吊膽的,怎么可能休息的好?
看了一眼從身上滑落的被子,通鈴的心中淌過一股暖流,果然是“天下道士是一家,天下道觀同一門”。
父親和師父雖然平時對風水和算命兩脈多有貶低,但是也告戒過她,若是出現難處,他們又不在身邊,可以向三大脈系任何一脈的道友求助。
實際接觸中,其它兩大脈系的道友,也沒有父親和師父說的那么不堪嘛!
當然,某個喜歡欺負通鈴的無良道士除外!
通鈴相信,他只是個例,大多數道友,都是像典華太師叔祖和玄牡師叔這樣的好道友。
“鈴姐姐,你終于醒了。”小蔻充滿驚喜的清脆悅耳的童音從耳邊傳來,讓通鈴的臉上更加柔和了。
嗯,還有要加上小蔻這個可愛道童,未來的道友。
通鈴還沒來得及回應小蔻,小蔻就坐在通鈴的身邊,吧啦啦啦的嘴巴不停的開始說話了:“鈴姐姐,你不知道,你和小蔻說著話說著話,突然睡著了,嚇死小蔻了,還以為你受了傷呢,小蔻趕緊求師父為你看傷,師父說你只是累了,身有小疾,沒有大礙,不過還是為你用了一個治療秘術。治療秘術可厲害了,師父就給小蔻用過一次,可舒服了,后來小蔻就再也沒有生過病。我師父可厲害了…”
通鈴看著這樣滔滔不絕的,不帶換氣的小蔻,心中轉念一想,就明白了,應該是怕打攪到她睡覺,所以典華太師叔祖停了下午的課程。
小蔻他們應該是怕打攪到她,所以就一個下午沒有說話。
看把小蔻憋的,都變成小話嘮了。
通鈴輕輕擁著小蔻,輕輕的拍了拍小蔻的后背道:“不急,鈴姐姐聽著呢,慢慢說。”
小蔻這才放慢了說話的速度,慢慢的停了下來,抱著通鈴道:“鈴姐姐,你昏睡過去的時候,小蔻可擔心你了!”
通鈴輕輕的拍著小蔻的背,點了點頭道:“是鈴姐姐的不是,讓小蔻擔心了。”
張鈞被小蔻和通鈴的說話聲吵醒,從打坐中蘇醒過來,好像有起床氣似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快,掃了通鈴一眼,看著通鈴懷中的小蔻,才收了眼神中的怒色。
只是…張鈞的眉頭不由的皺起,想提醒小蔻將時間花在修煉上,不要和通鈴在這樣的嬉戲中浪費時間了,不過看通鈴在側,就沒好意思說出口,打算找一個通鈴不在的時間,勸戒小蔻一番。
張鈞維持著打坐的姿勢,閉上眼睛,重新入定。
車轅上的定慧聽到這里,打了一個冷顫,對玄牡吐糟道:“這丹藥脈系的女孩子,真是…”后面的話,定慧怕又引起某人的報復,就咽了回去,沒有說出口。
玄牡倒是沒想到,定慧師叔竟然長記性了,知道留口德了。
玄牡看太陽已下山,光線大暗,就轉身對著車廂詢問道:“師叔祖,天色已晚,是否要停車休息?”
“可。”
玄牡停好了馬車,小蔻和通鈴兩人就一前一后跳下了馬車,從狹小的伸不開腿的車廂里出來,通鈴感覺整個人說不出的輕松,不由自主的伸了一個懶腰。
小蔻在旁邊看著有越,就有樣學樣,跟著通鈴伸了一個懶腰,只是不小心用力過猛,小蔻的動作很丑,姿勢不對,小蔻感覺好像扭到哪里,有些疼,臉上的表情因為這一絲疼變得齜牙咧嘴的,和通鈴的舒服愜意的表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蔻,你學我?”通鈴發現之后,插著腰,假裝怒氣沖沖的質問道。
“不可以嗎?”小蔻不明所以的反問道。
“當然可以,但是我哪有這樣?你把我學丑了!”通鈴立刻指出讓她生氣的真正原因。
“小蔻覺得很像啊!”小蔻搖頭不明所以的回答道。
“啊,小蔻,你竟然敢說我丑?看我不撓你癢!”通鈴氣的張牙舞爪的沖向小蔻。
“小蔻沒有說鈴姐姐丑,明明是鈴姐姐自己說的…嘻嘻…鈴姐姐,你別撓了,好癢…嘻嘻…”
張鈞下了馬車,掃了還在打鬧的小蔻和通鈴,搖了搖頭,自故自的盤坐在河邊,繼續打坐入定。
典華下了車,隨手一揮,八柄木劍突然出現,同時飛到了不同的地方,插入了地里,只留下一個劍柄在外面。
一個風水陣的結界自動開啟,將整個馬車和馬車里的人都籠罩在了風水陣里。
玄牡看車廂里的人都下了車,將車廂固定好,為馬兒卸下馬車,像往常那樣,牽著馬去河里洗了個澡。
定慧站在汕水河邊,望著汕水流淌的方向,喃喃自語道:“我們今日已經出了汕水縣,進入汕搗縣了吧?按這個速度,明天中午應該就可以到達汕水河的入海口,離百脈大會的舉辦之地,就近在眼前了。”
玄牡也感慨道:“是啊,明天八月初七,正好趕上后天的百脈大會。”
說到這里,玄牡不由得回憶起這段時間的經歷。從聽說百脈大會,準備參加,到出山,這沒什么好說的。
然后在濟水縣遇到典華師叔祖和小蔻,竟然見識了籠罩整個濟水縣的風水局,也見識世家大族之間的赤裸裸的爭斗,最重要的是見識了典華師叔祖的布置風水陣的玄妙手段和神奇的仙劍之術;
再在濟口鎮遇到定慧師叔,路上見識了畫皮鬼和定慧師叔皮影一脈的秘術,口吐人言的虎妖,哦,對了,還有一伙土匪,因為他們,我開了殺戒;
最后在汕水縣城遇到了通鈴師侄,還遇到了一個可以使用煞氣的詭異武者,還遇到了一伙山賊,見識了丹藥脈系御獸一脈的戰斗方式。
明明只有短短的幾天,但是感覺卻比自己之前四十年的平淡的人生還要漫長。
定慧看著玄牡笑著調侃道:“聽你的口吻,有些不舍啊!怎么?舍不得你的馬兒啊?還想繼續趕你的馬車,做你的車夫啊?”
玄牡看定慧師叔又開始不正經了,就不理會他了,繼續洗自己的馬,然后牽著馬兒進行了風水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