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齊府不遠的一處宅院的閣樓上,幽山杜氏的一行人站在二樓,看向齊府外圍的攻防戰。
“濟水齊氏的防護做的真不錯!若是不大規模破壞的話,很難短時間內攻破他們的防御,還好,我們帶來了軍弩,不然,就需要我們提前下場了。”
杜景一邊看著樓下不遠處的戰斗,一邊滿意的點了點頭,和身邊的杜炅說道。
杜炅對這個效率卻有些不滿意,皺了一下眉頭,不過這些都是杜景的人,看在杜景的份兒上,杜炅沒有多說。
杜景畢竟只是濟水齊氏治下的邊境小縣濟水縣的知音閣的閣主,就算在閣主一脈中也是邊緣化的小人物,沒有主持過這樣的戰斗,也沒見過大場面,讓他算計一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燕銳還可以,讓他來主持這些戰斗,就有些勉強了。
突然,外面陰風陣陣,突然天降大雨,不知為何,杜炅心中一慌,抬頭看了一眼幽黑的天空,好像之前跑船時,在海上遇到了暴風雨的感覺。
“這雨…”
杜景搖了搖頭道:“放心吧,這雨不是問題!對我們不利,對他們防守更不利。”
一直安靜的跟著父親身邊,當背景板的杜睿突然快步走到窗前,一臉凝重的道:“這雨,有問題!”
杜景冷哼一聲道:“小睿,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但是杜炅卻用鼓勵的語氣詢問道:“我也覺得有些不妥,小睿,你知道怎么回事嗎?”
杜睿開啟了“陰陽眼”,四下張望了片刻,越張望臉色越凝重的道:“非常不正常!是陰氣!四周的陰氣越來越濃了!不好,我們的戰斗,會產生煞氣,煞氣與陰氣結合…會產生陰煞之氣!”
杜睿向戰斗的方向張望,天色太黑,看不真切,不過借著偶爾閃爍著火光,依稀可以看到陰煞之氣在戰場彌漫。
杜睿擔心的說道:“雖然暫時還沒有達到兇地的程度,但是,照這個程度下去…”
杜炅聽了杜睿的話后,臉色十分難看,心道:‘果然,我就知道,有人在布局!’
杜炅詢問道:“小睿,你看出是怎么回事嗎?如何應對?”
杜睿遲疑了一下,回答道:“炅叔,這應該涉及到了很高深的風水方面的問題,我也是在跟著仙師學習,才有意識的接觸和學習風水之術的,不過,現在依然是皮毛,可能勉強算是入門吧。
“這些問題,你讓我借助‘陰陽眼’指出來可以,你讓我說出個所以然來,你讓我化解,真的是,難為我了。”
杜炅聽了杜睿的回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理解的道:“明白,你可以發現問題,指出問題,已經可以了,不然,我們連哪里出了問題都不知道。你剛才說是風水問題,那你說,這是不是仙師布的風水陣啊?”
杜睿聽后,立刻反駁道:“炅叔,仙師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杜炅安撫著杜睿道:“我也沒有說一定是仙師,我只是提出一個可能!小睿,你來說,仙師有沒有這個本事,布下這個風水陣呢?
“而且,仙師正好在齊府,這,也太巧了吧?小睿,你冷靜下來,仔細想一想,不要帶入太多主觀的情緒,我現在需要你專業的判斷,小睿,為了宗族,炅叔相信你!”
杜睿低頭思索了片刻,依然搖了搖頭道:“我跟著仙師,親自見仙師布下過風水陣,這不是仙師的風格!
“而且,若是仙師來布置的話,說實話,炅叔,就不是這么小打小鬧了!而且,仙師有仙劍在,他也沒說這樣做的理由!
“另外,仙師一直在凈化鬼祟和兇地,這也與仙師的一慣作風不符!最重要的是,仙師的風水陣中,用到了仙劍,里面有仙劍特有的黃色光暈,那種力量,是陽屬性的力量…和今晚的這種陰屬性的力量,完全不同!
“我還堅持原來的觀點,不是仙師所為!”
杜景對典華可沒有好感,冷哼一聲道:“不是他,那你說,這濟水縣還有誰有這么高的風水造詣?”
一直沒說話的杜旻,看杜景這樣懟小睿,立刻反駁道:“我剛才聽取情報的時候,好像聽了一耳朵,齊府的嫡長子,齊瑜,同樣精通風水之術。”
杜炅一愣,恍然道:“是了,我們將目光主要集中在了齊瑜的馭鬼之術上了,情報中還有他同樣精通風水之術和算命之術!馭鬼,馭鬼…小睿,鬼祟屬陰吧?”
杜睿愣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對!鬼祟是陰煞之氣的復合體,絕對是屬于陰屬性的。”
杜炅再次詢問道:“那用鬼祟,可以布下風水陣嗎?”
杜睿回答道:“炅叔,這兩個都是風水之術中比較高深的知識,我,我也弄不大清楚!沒辦法給您答案!不過,我依然堅持我原來的觀點!這不是仙師所為!”
杜炅點了點頭道:“嗯!明白了!謝謝你的意見,它對我的幫助很大。”
杜睿還想說什么,被他的父親杜旻拉過來,示意他不要再多話了。
杜睿下去后,杜景說道:“雖然小睿這樣說,但是那個典華道長,依然還有嫌疑!”
杜炅并沒有否認,只是道:“不過,他不是唯一的嫌疑人,反而因為小睿的判斷,我現在認為,齊瑜的可能性,更大!”
齊瑜…這個人在之前,杜景根本沒有放在過眼里,沒想到,竟然出了這么大一個紕漏,齊瑜竟然擁有完整的三套傳承秘法,尤其是馭鬼之術…
這對杜景來說,是他工作上的一大失誤,現在,若是這次的風水陣又是齊瑜布下的,他的失誤將會放的更大!
本能的,杜景極力否認這是齊瑜所為。
杜炅掃了一眼還想繼續爭辯的杜景,冷冷的道:“我們世家大族在做具體的事務時,執行的是話事人制度,我是這里的話事人!就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我做的決定,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是我的責任!杜景,注意你的身份和立場!”
要不是杜景是濟水縣原來的話事人,他的工作需要杜景的支持,就憑之前杜景的僭越,杜炅早就收拾他了。
杜景這才恍然,發現自己做的,的確有些過了,不過還好沒有發生原則性的錯誤,立刻行禮道歉道:“是,是我的主觀情緒影響了我的判斷,是我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請您原諒。”
杜炅沉默片刻,哈哈大笑道:“杜景,看你,這是干什么,我們兄弟之間,這么生分做什么?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宗族的利益!我們血脈相連,哪有仇怨!好了,快快起來!”
杜睿看著和好如初的兩位族叔,總覺得,怪怪的,搖了搖頭,一臉擔憂的望著戰場上越來越濃的陰煞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