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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泰山決戰【下】

  袁軍的沖勢更猛一層,對于守城的定遠軍來說,哪怕帶著高漲的士氣繼續戰斗,他們能夠真正做到的也是有限的,城墻上的局勢并不能被控制住,兩邊都還在拉扯。

  袁紹等待了一會,思考片刻,還是沒有讓部隊繼續拼下去。

  因為再拼下去的話,技能效果一失效,對于袁軍的士卒來說,會突然有較大的體力負擔,但時候甚至可能撤離不及時,出現敗亡,好不容易打出來的氣勢就會丟了。

  現在雖然說守城方的士氣起來了一些,但是袁軍的兇猛還是給他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個時候撤,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

  袁紹其實心中總是覺得有遺憾和無奈。

  因為他發現無論怎么拼,自己總是只能被迫選擇一些在困境之下對自己最好的選擇,這樣看起來總是有一種自己賺了的感覺,但是實際上他一直都在吃虧,現在是定遠軍的氣勢抬了起來,原本他可能有機會用這種實力的突然變化打泰安城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失守。

  剛剛那種勢頭看起來似乎就是能夠在一天之內拿下來的。

  這要是真的拿下來,那可就是創造奇跡團了。

  但是現在卻只能夠放棄,怎么能說是賺了呢?

  而且袁紹也見識過天下諸侯的兵力,說實話,就現在他所帶領的袁軍的實力,可能也就呂布帶著西涼軍能夠壓得住自己,其他人,哪怕再強也頂多是跟自己均勢,要是遇上一些不出彩的,袁紹都覺得自己能夠像當年碾壓黃巾軍一樣去碾壓他們。

  而就在袁紹看到城頭己方勢力又被強勢地壓下來之后,就命令攻城的軍隊放棄猛攻,回陣休息調整換隊一下。

  這個時候,袁紹的預見有了成效。

  帶著騎兵后撤去提防后方襲擊的文丑正好撞上了遠遠觀測到泰安城受襲之后,從泰山上的據點下來前來支援泰安城的徐晃他們。

  文丑手中的長槍槍尖對著側下方,盯著面前手持一雙大斧的徐晃。

  他的身后是上萬騎兵,而徐晃的身后是上萬定遠軍步卒。

  如果真要不要命地打起來的話,那文丑所帶的騎兵應該能夠勝過現在的定遠軍。

  但是文丑現在并不敢就這么將兵力都浪費在徐晃身上。

  因為他身后這上萬騎兵是如今的袁軍應對劉備大軍的那些特殊騎兵軍團的唯一應對部分了,如果現在就將這些騎兵在這里拼掉小半的話那之后面對劉備的時候就根本沒有還手的機會了。

  所以他想要執行好袁紹的命令將徐晃他們逼退就好。

  可是他沒想到徐晃在這么明顯的形勢不利的情況下,竟然沒有及時后撤而是就這么在寬闊的平野上跟自己對峙了起來。

  似乎他身后的上萬士卒也是同等實力的騎兵一般按照實力的評估來說,不說文丑和徐晃兩人的戰斗勝負如果單單是兩軍對攻的話,戰損比可能會達到四比一甚至七或八比一的程度。

  因為平野上騎兵對于步卒的克制實在是太強了更何況其實徐晃手中的隊伍里大部分其實都是青山軍青山軍在山林之中是近乎無敵的存在,但是到了平野上,他們就是普普通通的步卒,甚至因為他們長期呆在山林中對于平野作戰可能還會有一定程度的不適應。

  雙方都沒有說話而且他們剛剛好就隔著一條溪流面對面對峙,徐晃身后的定遠軍們已經將盾陣擺好,嚴陣以待。

  他們是明白如果不去救援泰安城,讓守城壓力降低一些的話,泰安城可能會在袁紹這種瘋狂的攻城陣勢下淪陷。

  畢竟泰安城也不算是大城更是沒有什么花樣眾多的守城軍備什么的。

  徐晃雖然說對徐庶的感覺和印象都很好,也了解他的實力但是他還是擔心在袁紹的這種攻勢下他會撐不住,畢竟他是了解徐庶的徐庶是一個思想成熟,理論強大的天才但是在實戰經驗上徐庶可能接近為零他更多的經驗知識都是從書上得到的,而他的對手,袁紹袁本初,雖然說袁本初有時候總是會做出一些不夠大氣的決定,但是從一路過來袁紹的戰績和表現來看。

  袁紹,還是屬于大漢之中較為優秀的將領的,他的軍事才能也不可否認。

  而且徐晃甚至覺得袁紹的軍事指揮能力會不遜于自己,畢竟當初諸侯討董的時候,河內戰場可是袁紹帶隊頂住了呂布的壓力,竟然能夠將之前跟其他諸侯交手的時候戰無不勝的呂布往回逼退,這已經足夠說明了袁紹的軍事實力了。

  就算是他更多是憑借他手下的將領和謀士的才能,但是他本身的決斷能力還是值得夸贊的。

  有著這種可以被稱為一方雄主的對手,徐庶沒有足夠的實戰經驗就有可能會出現一些破綻。

  徐晃最害怕的就是這個。

  兩軍都沒有出聲,他們就這么靜靜地隔著一條小小的溪流相望僵持不動,但是都做好了準備隨時開戰了。

  或許能夠引著他們到泰山附近再進行戰斗,這里的距離應該足夠且戰且走不至于被騎兵收割,只要穩步后退就行了。

  徐晃心中拿定了主意,想要帶著隊伍往后緩緩撤退,將文丑的騎兵隊伍引到泰山中,但是在撤了將近半里之后,他發現文丑他們沒有一點挪窩的意思,就那么靜靜地看著他們動,甚至連箭都不放的。

  該死......

  徐晃揮了揮自己手中的斧頭。

  現在徐庶的布局應該在某種程度上算是被反制了。

  文丑擋在這里,自己退他不跟進,自己如果要繞的話,騎兵的機動性能夠輕易地追上,那他就是一個柱子,矗在那里,嚴禁徐晃前進。

  除了通過戰斗打通這條路之外,徐晃沒有別的選擇,但是一旦戰斗的話,己方的傷亡絕對是不小的,到時候甚至可能突破了文丑的封鎖之后,己方能夠支援泰安的力量也不足,這是真的不好辦,泰安城的守城可能真的就只能依靠徐庶和城中那萬余定遠軍和其他的民兵了。

  徐晃猶豫了,這是他少有的決策猶豫,他現在進退兩難,他只能回頭看了看自己身后的士卒,卻發現他們的眼神沒有自己這般的猶豫,恰恰相反,他們的眼神堅定,清澈,沒有對于困難的畏懼,相反只有對于戰斗的渴望和自信。

  對手強又如何?

  定遠軍成軍之后,還沒有用真正的硬仗來證明過自己呢。

  像太行黑騎、白馬軍、奮勇軍、揚武軍等等,這些比定遠軍早成立一些的軍隊,都有著屬于自己的榮譽之戰,有著屬于他們的代表戰斗。

  這些戰斗哪一場不是因為是硬仗所以才會被人記住的呢?

  他們不畏懼戰斗艱險,他們只擔心沒有辦法為自己的軍隊證明自己。

  徐晃恍然。

  其實他到了劉備手下擔任大將之后,一直覺得劉備集團的軍隊戰斗力要比其他的諸侯要強上不少,但是他以前是歸結成己方訓練有素,兵源優質的因素,但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了真正讓這些軍隊能夠在戰斗的時候爆發出讓人難以想象的強大戰斗力的原因了。

  或許就是軍隊制度上的問題。

  從一開始劉備集團對于大將的任命和選用就是有自己的考察角度的,基本上都是小陳先生跟玄德公商量好定奪的,所以在任用之后,玄德公都會給予極高的信任度。

  并且在小陳先生給玄德公的建議之下,各軍其實都是圍繞著建軍大將為核心進行組建和訓練的,這些軍隊會因為主將而擁有更高的自我認同感和集體榮譽感。

  比如太行黑騎的成員,若是有人問起他身份,他一定會驕傲地說自己是張飛將軍帳下的太行黑騎,而不是說玄德公帳下的騎兵。

  小陳先生提議的這種軍隊放權,讓軍隊的戰斗有一定的驅動力是為了自己而戰,當人是為了自己的榮譽和利益而戰的時候,他們總是能夠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而如果人只是為了一份工作,為別人的利益而戰的時候,他們總是容易更多去考慮自己的利益,從而在戰斗的時候為了保命束手束腳。

  既然自己的士兵們都已經做好準備了,那自己有什么好猶豫的?

  徐晃想清楚了。

  如果自己不出擊,一直守著泰山的話,除了能夠保留下這萬余士卒的力量之外,在這場戰爭中根本就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那還不如當初根本就不要出城,現在在城里幫忙守城還更好呢。

  既然如此,那自己就必須要前進,必須要戰斗,必須要吸引來袁軍更多的兵力,削減泰安城守軍的守城壓力。

  “圓陣,起盾前進!”

  徐晃在馬上直接下命令,他根本不需要說要戰斗,這個命令,已經是前進斬敵的意思了。

  “諾!”

  軍隊中不同的地方響起了基層軍官對徐晃命令的響應。

  定遠軍迅速地調整好了陣型,刀盾列陣在外,弓弩在內,長槍隱于盾后給予騎兵沖陣壓力,他們訓練有素地調整好位置,將徐晃包圍在陣型中央,開始朝著小溪流的對岸行進而去。

  “還真的來?大名鼎鼎的徐公明也會看不清形勢啊。”

  文丑努了努嘴,哪怕定遠軍已經結成了圓陣,文丑也不覺得他們能夠用這笨拙的步弓兵陣型來闖過自己這萬余騎兵。

  “那就來吧,剛好我這一肚子的氣不知道往哪里撒呢。”

  文丑自言自語道。

  現在在他心里,所有劉備陣營的將領,都在自己的必殺名單上,他要復仇,當一個坦坦蕩蕩的復仇者。

  這場復仇之旅,就從徐晃開始吧!

  “動起來,給他們點顏色看看!”

  文丑并沒有直接帶著自己的隊伍跟徐晃面對面撞上,因為他們的距離并不算遠,他要讓騎兵的優勢發揮出來,拉開足夠的距離再沖陣,才能夠將騎兵的沖勁優勢發揮出來。

  徐晃看著文丑帶著隊伍遠離己方之后,也明白他要做什么,比較老徐也是帶過大隊騎兵的。

  “變陣!”

  “刀盾前頂,收縮前排,長槍前列起槍,側列斜刺,弓弩平射,變鋒矢陣。”

  徐晃的指揮到位,并且沒有絲毫的慌亂和焦慮,經驗老道可見一斑。

  在面對騎兵沖擊的時候,將軍陣變為鋒矢陣,能夠減少對方騎兵的正面沖擊范圍,而從側面經過的騎兵也會因為長槍兵的刺擊而失去攻擊的機會。

  只不過這樣的變陣,已經意味著在陣型前端,也就是鋒矢陣的鋒矢之處的士卒,幾乎是非死即傷,而且這種傷必然是大傷。

  因為他們要承受最大的沖擊力度,甚至可能要用自己的身體為后方的其他盾衛做緩沖,去緩解掉那種可怕的力道。

  文丑身上的藍色光芒亮起,他的軍陣技能也開始生效,雖然并沒有說極為強力,可是經過加成之后的輕騎兵也沖出了一種重騎兵的氣勢來,速度和力量的結合,就這么迎面而來。

  徐晃懸著一顆心,他不知道增強之后的袁軍的實力到底有多么強,不知道定遠軍的士卒們能否抵擋得住他們的沖擊。

  他要選擇相信自己的士兵們,相信他們的實力,相信他們的決心。

  “殺!”

  文丑帶頭沖陣,他面對著定遠軍已經做好的陣型防御,并沒有任何猶豫和懼色,反而更加興奮。

  馬蹄踏在了淺淺的溪流之中,濺起了泥水粘在了周遭的馬腿之上。

  在片刻之后,這片淺淺的溪流,就不再是清澈透明的,但是它也不是因為被大量的人馬踐踏而變得渾濁。

  它變成了血紅色的。

  它變成了死亡和傷痛的代表色。

  文丑一抬馬首,手中的長槍不斷地刺出,透過盾牌的縫隙命中定遠軍士卒的軀體,他的寶馬踏在了盾牌上。

  僅僅是一回沖擊,鋒矢陣的鋒矢部分就直接被沖開。

  好在這種長型的陣型優勢就是在頭部被沖開之后,后方還能有人能夠頂上。

  在兩軍撞上的瞬間,人仰馬翻,甚至在這小小的軍陣頭部出現了短暫的血霧情況,刀槍與肉體接觸的聲音是唯一的主旋律,伴奏的還有馬的嘶鳴,人的哀嚎,和軀體摔砸在地面上、溪流中發出的聲響。

  在這一刻似乎生命一點都不值錢。

  在這曠野上,發生著和泰安城城墻上相似的場景,死亡籠罩著整片戰場。

  徐晃舉起了自己得雙斧,凝視著在己方軍陣前方不停殺傷著自己的士卒的文丑,他驅馬讓士卒們給自己讓出一條道來。

  他要將文丑斬于馬下,做到了,敵軍不攻自潰!

  泰山決戰,這只是開始,而不是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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