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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再次踏上了流離失所的路

  “砰!”

  張燕的拳頭狠狠地砸在了桌案上。

  “王八蛋!”

  咬牙切齒地罵出聲來。

  張燕實在是不知道應該怎么說好。

  他沒想到自己千防萬防的,還是沒有防住,人家牽招就這么大搖大擺地進入自己的陣營里給自己出謀劃策。

  現在自己的老家直接被偷了。

  而且這被偷家的速度還比自己想象的快了很多。

  這只能說明一個問題,實力差距。

  因為張燕知道自己老家被偷,是還在攻打鄴城的時候,突然從后面就跑回來了幾支自己安排駐守常山郡的部隊,而這些隊伍現在都成了殘軍。

  自己這直接就無家可歸了啊!

  這黑山軍數十萬大軍,就只能這么在外面晃晃悠悠嗎?

  雖然說已經被并州給收繳了大半的人口過去,但是黑山軍還是有個將近三十萬的戰力的。

  這股力量就這么在冀州放著,也是一股強大的戰力。

  沒有任何人可以忽視。

  所以說是黑山軍窮途末路了,其實并不是說他們真的沒有機會了。

  而是他們原本的計劃崩盤了,現在陷入了迷茫而已。

  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里,應該去做什么,他們都停滯在了鄴城之外。

  張燕現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要繼續攻打鄴城,還是回去常山郡和太行山脈,還是干脆離開冀州?

  繼續攻打鄴城,如果袁紹戰勝公孫瓚了的話,那自己肯定會被反包圍。

  而前有袁紹,近有韓馥,身后還有劉備虎視眈眈,張燕可不覺得自己有信心能夠在這種混亂的戰場中帶領黑山軍獲得最終的勝利。

  因為他們沒有什么目標,他們只想著生存下來。

  雖然生存能夠給人帶來更強的戰斗力,因為求生欲。

  但是卻并不能夠從大方向上給他們帶來希望,因為他們根本就不能跳脫到生存這個主題之外的世界。

  就像張燕現在只能怒砸桌案,卻想不到什么好辦法來解決目前的處境。

  “大帥,這劉玄德實在是無恥......”

  張白騎在張燕身邊皺著眉頭指責著劉備偷家行為不行。

  可是他才說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黑山軍這次出來又何嘗不是偷人家袁紹的家呢?

  這么說可就落了下乘了,張白騎也是個比較低調的正經人,所以意識到自己這樣確實就是個雙標狗了,他就閉上了嘴。

  張燕嘆了口氣。

  “無不無恥先不說,他到底是怎么翻過太行山脈,從并州帶著大軍突襲我們的?他能夠做到那樣,我們其實也無話可說的。”

  張燕還是沒有想到劉備那些大軍如何跨過太行山脈的。

  小路是有的,但是以張燕對那些小路的了解,自然就知道這樣規模的大軍不可能一夜之間就穿過那些小路。

  如果是一開始就已經過來,躲在山上慢慢等待齊全了才進攻的,但是如果那么算的話,那在自己大軍出發之前他們應該就開始在運輸隊伍了,但是那個時候山中根本就沒有什么動靜。

  而且太行山上的環境是沒有辦法支持那么多人在那里生活那么久的。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但是現在也不是他需要想明白的時候,他面臨的是選擇。

  “撤軍吧,不打了。”

  張燕思索了許久,才下了決定。

  他只能帶著黑山軍再次踏上流離失所的路,而且因為北面戰場如今敵人云集,張燕有點想到太行山南面的地區去尋找一處可以落腳的。

  但是現實將會告訴張燕,他的選擇,一個比一個離譜,一個比一個有問題。

  可是等到他明白的時候,所有事情都成定局了。

  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事后才懂得。

  數十萬黑山軍舉起了他們的旗幟,變道從鄴城撤走,也不回頭去把老家打下來了。

  因為太行山脈的易守難攻,在那里盤踞了那么多年的黑山軍比誰都清楚,劉備的隊伍要比他們精銳,他們能夠想到的戰術,沒有道理劉備他們想不到。

  而且對于鮮卑的戰力,黑山軍多少也是了解的,他們更明白劉備的并州軍的戰力達到了什么樣的程度。

  要他們跟天降神兵一般的并州軍打。

  他們更愿意去找袁紹一決雌雄。

  不過鄴城之中的叛亂張燕也是看在眼里,沒事,自己雖然丟了老家,但是袁紹不也丟了,有人有著同樣的遭遇,總是能夠稍微減輕自己的痛苦的。

  一想到袁紹跟自己一樣,而且處境比自己有過之而無不及,那張燕心態就好多了。

  “大帥,我們要撤往哪里?”

  帳中的其他將校也都知道這么攻打鄴城意義也不大了。

  畢竟老巢都丟了,自己又不能往回打,而打下了鄴城又能如何?

  也就是幫袁紹消滅一個隱患而已。

  還不如另尋出路,雖然狼狽點,但是總能夠保全住剩下的這些兄弟們和家屬。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重整軍備之后再來爭奪這冀州領土。

  韓馥倒是沒有想到,顏良文丑在這里嚴防死守,將前來圍城進攻的黑山軍打殘了,這黑山軍都沒有撤退。

  反而是顏良文丑從鄴城中撤走了,黑山軍也跟著撤了。

  這鄴城的戰場上透露著一種極為詭異的平和感。

  這是戰爭之中極難見到的。

  顏良文丑不斷地從鄴城之中帶走袁紹集團的家眷和人馬,然后把其他建筑都保留完整地留給韓馥,而韓馥的人由潘鳳統帥著,也只是看著顏良文丑他們的部隊撤離,沒有上前動手阻攔。

  而鄴城之外,城墻上的士卒也看著黑山軍收起戰旗,朝著南方撤走。

  這種大規模的部隊移動,卻沒有任何人動手。

  劉辯這個還沒有把屁股下的龍椅給捂熱的皇帝,就這么被從新建好的宮殿之中拉了出來,被請上了馬車,先行安排撤離。

  劉辯坐在馬車上,掀開了車簾,看著窗外的世界。

  這鄴城的規模,雖然沒有洛陽大,但是劉辯還是喜歡的。

  而且更主要的是,他在這鄴城之中的人手布局已經觀察得差不多了,準備要展開了,卻是直接被告知要搬離鄴城。

  那就是他之前的那些布局和招攬,大部分都失去了作用。

  而且這次再次踏上了流離失所的路,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夠安定下來。

  而且現在會同行的,都是袁紹集團的人,自己想要拉攏,那更是難上加難。

  因為加入袁紹集團的,誰會不懂得袁紹大概的想法。

  他們對于皇帝的態度,可就沒有多么恭敬了。

  劉辯在馬車上只能保持著沉默。

  任由唐婉拉著自己的手安撫自己,他感覺自己能夠成功的可能性越來越低了,但是哪怕他知道越來越低,也還是需要繼續努力去完成它,自己的理想。

  這種清醒的痛苦,讓他更加絕望。

  哪怕有著唐婉陪在他的身邊,他也能夠感受到一種極深的孤獨。

  一種被宿命所束縛,沒有辦法擺脫的感覺。

  隨著車轱轆慢慢地轉動,馬車駛出了鄴城的城門。

  顏良文丑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帶著袁紹在鄴城的所有家當和部隊離開了。

  而斷后的文丑,自然心中有點逼數,自己的安排,肯定能夠給韓馥一個小驚喜的。

  在他們離開鄴城不到五里的距離,一些似乎是掉了隊的士卒追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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