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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夜襲

  送完了文書,張遼也算是正式放假休息了。

  雁門郡的郡治只能算是一般,更多的時候都是忙著活著和抵抗。

  不像南面的太原郡一般,還能夠有些娛樂場所,還能有地方喝酒吹牛打屁。

  雁門郡這兒,可大多日子過得緊張。

  大家都是把腦袋捆在腰帶上的,哪有太多時間去瀟灑?

  以往倒還好,近十年,雁門郡的生活環境,可是越來越差了。

  張遼也沒別的地方好去的,跑到郡城里的酒肆打上滿滿的幾壺酒,就騎馬直奔叔父所在的雁門山而去。

  他的愛好,或許就是靠坐著雁門關的城墻。

  翹著腿,支楞著胳膊肘。

  小口小口地喝著酒,看看北面的草原。

  去想想這片草原到底會有多大,在草原的盡頭會是什么樣的景象。

  感受著那種澀口的酒液順延著喉嚨而下的辛辣感。

  感受著自草原吹來的冷風化作陰陰山風。

  張遼覺得自己的人生大抵如此。

  七歲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在這靠著城墻喝著烈酒了。

  十年后的他也還是靠著城墻喝著烈酒。

  酒這東西,真他娘的不是個好東西。

  張遼皺了皺鼻頭,微微抹了一把嘴角,騎在馬背上思考的他不知不覺打開了一囊酒開始喝。

  他喝了十年烈酒,用了十年的酒囊,靠了十年的城墻,吹了十年的冷風。

  不知道南方的世界里,人家喝酒是什么樣的。

  不知不覺,騎著馬朝著雁門關靠近的張遼,思緒卻越來越飄散,或許是因為這酒吧。

  雁門關一如既往的冷清。

  異族不往這兒走,人們也不從這里出塞。

  這里曾經的名氣都已經成為了過去。

  因為如今雁門關后的土地,早被異族入侵得千瘡百孔,這處戰略要地,已經失去了用處。

  守在這的,也只不過是心中的一種執念吧。

  仰頭望天,張遼抿著酒。

  他覺得人生挺無趣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可以遇到機會。

  熟練地翻身上了城墻,張遼打小就經常在這里蹦蹦跳跳,對這里的路都熟悉得很。

  斜陽映照。

  在這漢北的邊塞之上,雁門關頂,一個少年倚靠在城墻角,一口一口地喝著酒。

  也不知道喝了多久,張遼能夠感覺到了一絲異樣。

  似乎......

  有馬的聲音?

  天色漸晚,夜里是看不清什么的,張遼覺得有些奇怪。

  雖然他心中告訴自己可能是自己幻聽,也可能是哪匹馬從馬廄跑出了,自顧自地往草原上去追求廣闊世界。

  不排除......可能是鮮卑人夜襲。

  鮮卑人可大多沒有夜盲癥,他們那些部落勇士可都是吃肉食為主的。

  反倒是中原有些缺乏肉食的部隊,會有夜盲癥的問題。

  當然,這不代表邊塞。

  至少雁門關的這些邊軍,再不濟也能自己上山抓野味。

  張遼雖然有些醉酒,但是意識還是清醒的,他迅速地起身看向了關下。

  他只冒出半個腦袋,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關外的動靜。

  遙遙的,他發現了似乎有一隊騎兵朝著雁門關襲來。

  夜襲?

  張遼的酒意瞬間消散無蹤,整個人都瞬息清醒起來。

  他將臉貼在了城墻上,感受著這批騎兵的規模和類型。

  生于邊境,長于邊境。

  張遼已經對于騎兵已經有種敏銳的感知了。

  他并不急著預警,因為雁門關里值守的人已經敲起了銅鐘。

  “當!”

  雁門關的兵卒都迅速地抓起了手邊的武器,朝著城墻涌去。

  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但是他們也從未懈怠。

  因為他們是邊軍。

  他們一旦懈怠,所付出的代價,將會是他們自己的生命,以及背后所守護的家園。

  還好.......

  張遼仔細地聽了聽,馬蹄聲的規模并不算大,城墻也沒有出現任何震動,所以來的部隊規模應該算不上多大。

  如果是數萬騎兵靠近雁門關的話,城墻就會出現明顯的震動。

  張遼看到了叔父已經穿戴好兵甲,屹立在雁門關之上。

  “嗖!”

  突然,張遼看到了一支箭從遠處飛射向了雁門關的城墻上,直奔張遼的叔父而去。

  “叔父!”

  張遼才剛剛出聲提醒,那支箭就已經到了張遼叔父面前了。

  “鏘!”

  張通抽劍撥開了這支箭,雖然速度快,但是那么遠距離的射擊,箭飛到他面前的時候,已經沒有什么力道了。

  所以他能夠輕松的撥開。

  在雁門關戍邊為將十數載,他倒是已經習慣了。

  鮮卑的秋季騷擾,又來了。

  每年到了秋收的時候,北面的那些鮮卑部落如果遭了災,便會南下想通過雁門關,去郡中掠奪。

  但是在雁門,一直有一種怪圈循環。

  小部落打不進雁門關。

  大部落不屑于打雁門關。

  但是小部落會跑來打雁門關博取一線生機,大部落則是更喜歡在幽州玩。

  值得一提的是,劉虞因為某些公事,被罷免了幽州刺史,又在去年秋天被調到了甘陵國當國相,如今已經成了宗正,代替了之前給劉備查宗譜的宗正。

  而頂替劉虞上位的新任太守郭勛,則是上任沒多久就被廣陽郡的黃巾軍殺掉。

  要知道郭勛手里可沒有劉備這種猛將兄,而公孫瓚在劉虞調走之后,重新接任了涿郡太守,也不聽郭勛的使喚。

  所以如今的幽州,倒是鮮卑人的歡樂場。

  只要是不靠近公孫瓚,不被公孫瓚逮到,他們在幽州就還算是自由的。

  所以雁門關的防守壓力,大多都被幽州分擔走了。

  而鮮卑并不是一個很團結的民族。

  許許多多小部落并不想被吞并,而幽州有著一個公孫瓚在,小部落入侵幽州,大多都是直接被公孫瓚一口吃掉。

  與其必死,不如試一試打打雁門關。

  這個看起來有些破敗的百年老關,或許更容易啃下來一些。

  對于小部落來說,雁門郡再窮,他們也能吃飽喝足過完這個冬。

  張通很清楚這一點,所以他依舊淡定。

  因為這種仗,他已經打了一輩子了。

  這次進攻的小部落,應該也是出了個實力超群一些的勇士吧,或許是善于騎射。

  剛剛那一箭,就是對自己下的戰書。

  雁門關奇險。

  城墻上可以一覽無遺。

  再隱蔽的夜襲都會被發現,不如光明正大地開打。

  看著逐漸逼近雁門關的部隊,張通預估了人數。

  近五千人。

  看來也不算是小部落了,五千能戰之士,確實有能試一試雁門關的資格。

  雁門關如今,有八百守軍。

  看來今夜又不用休息了。

  張通從身后抽出了一把長柄大刀,架在了城墻上,又讓人取了一副弓。

  他們張家的傳統藝能,就是耍大刀,射射箭。

  ps:今天有點頭脹,動作慢了些,今天重新查閱了不少資料,確定下來了幽州的情況。184年春夏幽州爆發的黃巾之亂的初期,還是劉虞當幽州刺史,然后劉備走后劉虞離職,應該是因為黃巾的事情吧,隨后郭勛接任,再廣陽郡和廣陽太守待一塊,被黃巾軍殺了。

  184年,黃巾起義。廣陽郡的黃巾軍殺幽州刺史郭勛及太守劉衛。

  劉虞在被罷官之后沒多久,在黃巾之亂中后期,也就是184年秋天,接任了朝廷委派的甘陵相,任務是恢復民生,而原因也是之前劉虞在幽州當幽州刺史的時候,政績不錯,被百姓愛戴。而在當地恢復得不錯的情況下之后,劉虞被調回去接任宗正,時間差不多是185年。隨后因為郭勛被殺,幽州刺史的職位空懸,直到187年,張純作亂,劉虞跑回去當幽州刺史,然后在188年,直接以幽州刺史的官職去升成幽州牧。

  而對于很多讀者誤以為的劉焉當的幽州刺史的問題,我也特地仔細重新查閱了一番,劉焉一輩子都沒有到過幽州,他是江夏人,距離幽州最近的也只是當過一段時間的冀州刺史。

  劉焉的個人履歷是:歷任雒陽令﹑冀州刺史﹑南陽太守﹑宗正﹑太常等官,后任益州牧。而文中這個時候是185年的秋季,劉焉應該是在朝中擔任太常,而劉虞也跑去擔任宗正,所以前任宗正其實可能就是劉焉,那給劉備找宗譜的那位就是劉焉了。

  附上劉虞個人履歷:劉虞的祖父劉嘉曾任光祿勛,父親劉舒曾任丹陽太守,劉虞通過舉孝廉擔任曹吏,因能履行職務而獲升為郡吏,后因累積政績遷為幽州刺史,劉虞任幽州刺史期間,在鮮卑、烏桓、夫余、濊貊等外族間有崇高威望,隨時朝貢,不敢侵擾,百姓傳唱歌謠贊頌劉虞的功德。后因公事被免官。

  公元184年(中平元年),黃巾起義爆發,黃巾軍攻破冀州諸郡,朝廷任命劉虞為甘陵相,前去安撫災荒后的百姓,以儉樸為下屬榜樣,不久升為宗正。

  而在188年,朝廷重新讓劉虞接任幽州牧的理由是劉虞在北地素有威望,這種威望是作為一種幽州本土晉升起來的名士的威望,所以在之前所些的劉備接的是劉虞的招募令,而不是劉焉的招募令,依據如上。

  如果有書友能夠提供更充足有力的證據證明當時在幽州的是劉焉,歡迎貼上證據。

  對了,別拿三國演義當證據......這個時候的張飛還是個少年,161年出生的劉備才25歲,關羽設定24歲,張飛設定是小劉備8歲,今年才17歲,只不過是發育得早。順便提一下,陳琛和郭嘉都是170年出生的,今年就15歲,荀攸157年生,29歲,陳閑設定152年生,34歲。(取185年時間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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