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乙真人從南極仙翁離開后就沒動過,一直看著天,看著看著天意就變了。
怎么變的他卻看不明白,不僅他沒看明白,恐怕連天意自己都沒明白,他就變了。
哪吒惹出了一個一直離他很近的那個一,他惹出了那個一,被那個一提在手里打了個屁股開花,提走了。
哪吒屁股血紅,提著他的女子紅衣似火。
紅紅火火,很好看。
石磯眼尾余光掃了陳塘關一眼,很驚訝!
她沒想到最后活棋的竟是九鳳,出手的切入點更令人愕然。
卻又自然而然,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一子盤活,父子皆活,陳塘關也就活了。
石磯目光湛湛,眼中多了笑意,她身前身后起風,衣袍獵獵,長發飛舞,她邁步走向朝歌城北門淇水關方向,老魔飛廉緊跟其后。
一橋忽東忽西,忽南忽北,忽長忽短,肩挑日月,載一橋星輝,向朝歌而來。
三方攔追堵截,光陰長橋不斷改變方向,東皇鐘聲不斷響起,大道銘文環繞的東皇鐘影也不斷破碎。
山河社稷圖如影隨形,量天尺丈天量地,尺出無距,無遠弗屆,他都能一尺丈量,橋頭的大日曾被打落,橋尾的明月也被擊沉,星辰隕落無數,昆侖傾斜,魔瞳被打碎又復出,復出又打碎,不管是打碎復出,還是復出打碎,他都在笑,笑的量天道人毛骨悚然。
所以量天尺多落在了十三魔瞳身上。
南極道人坐下白鶴如穿云之箭,總能攔到橋前,橋頭無路,后有追兵,一聲鐘響,琴道改道。
一刻鐘的路跑了一個時辰!
朝歌在望!她回來了!
“攔住她!”
橋后人怒吼。
石磯眸含日月,不慍不怒,她抬手,手上多了一張琴,琴名太初。
她一手掌琴,一指挑動琴弦…
“錚!”
天地如裂帛,山河社稷圖一顫,量天尺一頓,南極道人坐下白鶴一驚!
只有一聲,一個音節。
天地皆寂,誰人不驚!
飛橋入城,載日月星輝無量光明,凱旋歸來!
她站在北門笑迎,橋落化人,一身光陰,大放光明。
“道友一路辛苦!”
天琴輕笑無言。
老魔抱拳,飛廉稽首。
天琴頷首,一步邁出,光陰流輕,淡去如風,兩道身影歸一。
石磯笑容不改站在城里看著城外,城里城外不過一道門。
商羊站在門外,手握山河社稷圖,眉眼清冷恨意不減半分。
量天道人站的稍遠,紫袍蔚然,量天尺湛然。
須發如雪的南極道人站的更遠,手持如雪拂塵朝石磯稽首。
三人都很凝重,非常凝重,因為站在他們不遠處的是石磯本人,一個她出聲,天地都要放低聲音的一個可怕存在。
她在對他們笑,他們卻在心顫。
即便手握至寶,依舊沒有安全感。
她長發垂落,青袍柔順,眉清目秀,如皎皎月明。
柔和的沒有一點危險。
可他們的心弦卻越繃越緊。
老魔飛廉眼眸流光溢彩。
威勢!
這大概就是絕頂的威勢。
人未到山巔,威勢卻已絕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