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山海碑與神名金篆隱隱形成了一個金字塔般的琴師神域。
以不周之巔為頂,以天琴海四方界石為邊,天琴海在原有屏障之外又多了一重結界。
不同的是原有屏障為牢籠,現在結界卻沒有任何禁錮,不過兇獸依舊難出天琴海。
不周山根深埋天琴海底,不周山根之下鎮壓著自盤古開天辟地以來天地間最頑固最兇神惡煞的死氣怨氣煞氣,三次巫妖大戰生靈隕落無數、星辰隕落無數,兩萬年時間又增加了不知多少兇煞之氣,不周山未倒前鎮壓沒問題,但不周山一倒…
道祖與圣人之所以遷移西北海于不周山原址,應該是想以西北海億萬萬兇獸鎮壓消磨這些天地亙古沉積的兇煞之氣。
石磯也是在百年前挖掘海底兇陵時察覺的。
如今西北海成了她的神域不管是對她還是對兇獸都多了一重保障!
金光如潮水退去,天地間的金光回流,如條條細小金色溪流快速流回巴掌大的神名金篆,片刻功夫金光斂盡,根根金線退回金篆世界,白衣神人轉身,背對天地眾生,抬腿走入了金篆世界,金篆淡去,隱入了天地。
仿佛一切都未變,西北海不過改了一個名字,多了四塊碑。
朝歌城上空的九州風云氣象散了,道人也不見了,朝歌城迎來了今年第一場雪。
不久定是銀裝,又換素裹。
社稷壇上九州風云分割,大河斷開,山脈斷開,山河一分為九,江山一分為九,社稷一分為九,九州版圖歸九州鼎,九鼎歸寂。
青衣稽首離去。
“姑姑…”
紅棉襖小姑娘抱著了石磯的胳膊眉開眼笑,已經不能叫小姑娘了,小姑娘這兩年躥條兒長,但在石磯眼里她永遠是個小姑娘。
石磯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小姑娘幸福的瞇起了眼睛!
庭院深深,梧桐枯枝,早雪,人不冷!
屋檐下,兩個小凳子,紅棉襖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跟姑姑說著趣事,其實她已經說過了,而且不止一次,但那是不一樣的,姑姑不在她身邊,也沒笑,所以不算!
老魔出現了。
“恭喜!”
老魔抱拳。
石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你家小魔崽子回來了!”
老魔咧嘴,“回來了,不過還沒進城。”
石磯點頭:“是將軍了,也長大了!”
老魔點頭,眼里盡是笑意。
老魔走了。
飛廉來了。
臉有些綠。
“怎么了?”石磯有些無奈的問道。
“出大事了!”
身材高大的飛廉,依舊不曾改變,沉不住氣,擔不起事。
石磯輕拂衣袖,掃去棋盤上的積雪,指了指對面石凳,讓他坐下說。
飛廉氣呼呼的坐下道:“妲己現在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飛廉滔滔不絕將妲己這兩年做的惡事一樁樁一件件細細道來。
石磯聽完很沉默。
飛廉等了半天也不見石磯說話,道:“你難道就不說些什么?”
石磯淡淡道:“知道了。”
“知…知道了?就這樣?”
石磯挑眉,“那還要怎樣?要我說你飛廉一個堂堂妖神連一個不入流的狐貍精都治不住嗎?”
“我…”飛廉臉皮發燙,道:“妲己有孕期間,我不好頻繁入宮,她生了孩子之后,我就更不方便了。”
“迂腐,你是妖,不是人,更何況你是她師父,不用你去見她,她該去見你,尊師重道,她懂不懂?不懂,你教她!規矩有沒有?沒有,你幫她立!你能做的事太多,但你什么都沒做,你還要我說什么?”
“我…”飛廉一臉羞愧,無地自容的低下了頭。
“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石磯解下懸在腰間的月光葫對雪而飲。
飛廉只能飲一杯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