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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魔

  來人看到了石磯,他比石磯還驚訝。

  “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人死死盯著石磯,眼神忽明忽暗,他找了三百年沒找到她,這次他不是來找她的,卻偏偏遇到了。

  還真是冤家路窄,只是…

  石磯抬了抬手中酒壺,笑道:“真巧,沒想到能在這里遇到前輩,晚輩是來此曬太陽的,不知前輩又是為何而來?”

  “曬太陽?”來人鼻孔出氣冷哼一聲,眼睛微瞇道:“你若現在離開,老祖就當今日沒見到你。”

  他今日有正事要做,比起石磯這個癬疥之疾,祖巫才是他蝕心之恨、奇恥大辱,石磯也礙眼,但還不至于讓他為她走出血海,若是路上遇見,他不介意一劍了結她,但此時簇,他不愿因失大,橫生枝節。

  石磯慢條斯理的將酒壺系好,抬頭笑道:“湯谷這么大,前輩辦前輩的事,晚輩曬晚輩的太陽,不至于非要晚輩離開吧?”

  來人握了握手中劍,手背青筋如蚯,殺心殺意皆有,不過被他壓著。

  來人一字一字道:“你礙了老祖的眼,滾吧!”

  石磯眉梢一挑,臉也冷了下來,“叫你一聲前輩,是給你冥河面子,前輩若不要,貧道也就不給了。”

  冥河老祖臉上肉直跳,他真被氣到了,而且被氣笑了,“好,老祖倒要看看你如何不給這個面子。”

  石磯手指在袖里敲著玉石板道:“還是那句話,你辦你的事,我曬我的太陽,誰也別打擾誰。”

  冥河老祖冷笑:“這么,不走?”

  石磯搖頭,“不僅今日不會走,接下來百年也不會走。”

  冥河笑了,“還真是不給老祖面子。”

  石磯沒有話。

  冥河抬起了手,石磯同樣抬起了手。

  冥河遞出一劍的同時,石磯手里箭也已出手。

  慘白的劍光與血紅的箭芒擦身而過。

  劍直取石磯項上人頭,無聲無息,比骷髏山那刺殺一劍有過之而無不及,一劍殺業,萬重殺機。

  石磯未退,也不能退,一退就是萬重殺機傾瀉,會被沖垮、淹沒,再被一劍梟首。

  這就是元屠。

  殺是元罪,屠戮眾生。

  石磯推手,一聲脆響。

  石磯面前立起一座碑,萬重殺機也罷,一劍殺業也好,皆被擋在了碑前。

  元屠未怒,阿鼻怒了。

  他曾被拍了一板磚。

  冥河左手提著阿鼻,右手抓住了石箭,石箭上兩個血紅祖巫文同時綻放,一個羿,一個冥,羿是十三祖巫后羿的羿,冥是十二祖巫玄冥的冥,也是冥河的冥。

  冥河手一僵,箭嗖的從他手中穿過,直刺他眉心。

  這都是算好的。

  這就是箭師。

  算算地,算目標。

  在石磯箭出手的那一刻,冥河不再是冥河老祖,他只是一個叫冥河的獵物,一個靶子,一個目標。

目標的一切反應都在她算計之鄭他抓箭在她算計之鄭  她右手中指指尖出了兩滴血,她給石針附上了兩個祖巫文,是她精挑細選的。

  她只有一次出箭機會,她知道。

  出其不備。

  冥河不知石磯會巫文,而且能書祖巫文。

  不知道,所以沒防備。

  冥字凍住了他一瞬。

  羿字加速,石箭剎那生出雙翼,箭刺入冥河眉心。

  一寸一寸又一寸。

  冥河悶哼一聲,伸手去抓箭尾。

  箭,一瞬縮,冥河抓空。

  一寸石針瘋狂往里鉆。

  熾烈的破邪針芒燒的冥河眉心直冒煙。

  四寸五寸。

  冥河眉頭一皺,眉心一個川,夾住了石針。

  石針再難寸進。

  冥河沒有去拔出石針,他任由石針刺在他肉里,夾在他眉心。

  冥河冷冷看著擋住他劍與他視線的石碑,陰沉道:“沒想到那老不死將她的伴生靈寶都送給了你,真是為算計老祖不費余力。”

  石磯知道他誤會了,但這樣的誤會是她樂見其成的。

  石磯笑了笑,撤了石碑。

  冥河也收回了元屠。

  兩人針鋒相對。

  石磯喊了一聲:“回來。”

  石針抽身,卻被冥河老祖按住了。

  他點住自己眉心道:“來了就不要走了。”

  石磯抬手一石板就拍了過去。

  冥河冷笑,阿鼻出鞘,阿鼻對著玉石板就是一陣亂砍,玉石板放出昏黃之光消磨劍意鋒芒,兩者一剛一柔,膠戈爭斗在了一起。

  冥河提著元屠走向了石磯。

  石磯壓力陡增,她步步后退。

  冥河抬手,出劍,狠辣之極。

  一道慘白劍光,勿遠弗近。

  劍光穿透了石磯的身體,沒有血。

  石磯消失了。

  “砰!”

  石磯遠遠摔出,后背撞在扶桑木上,一口熱血噴出。

  她已經躲的極快了,她步步與此方地相合,又一瞬躲入了幻音地,還是被一劍逼了出來。

  這種上地下竟無藏身之處的感覺很可怕,這種追上碧落殺入黃泉的感覺真不好。

  石磯背靠扶桑木顧不得擦去嘴邊血漬,就撥動了琴弦。

她身后幻音地放開,光環轉動,琴道加持,琴音直入冥河心鄭  冥河趟過金液池的腳步微微一滯,眼中的殺意卻更冷冽了。

  如果石磯身上還有什么東西會令他稍稍忌憚的話,就是她的琴。

  不周山那一曲,三界震動,不管他承不承認,他都被驚到了,那一年,他也曾祭盤古,那一年,他也曾回過一聲,祭否?

  金液濺起水花,他一腳比一腳深,殺心深種,手中的劍更穩了。

  石針在他眉心劇烈跳動。

  同他的心一樣。

  很不舒服。

  但他忍著。

  蓄勢已久的劍遞了出來。

  他要親自送她上路。

  撐起大日的萬丈扶桑木一瞬縮,大日砸入了湯谷,金液飛濺。

  冥河那一劍刺中了太陽,他的人與他的劍一起被大日砸中,被砸入了太陽,冥河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手中的劍一往無前,直取石磯性命。

  “叮!”

  金鐵交擊之聲。

  那是一盞金燈,山一樣大的金燈,金燈中有十個金烏,十個燈芯燃著十個太陽,金燈不但擋住了元屠,還燒向了冥河,十個金烏在大日中同時催動后金燈,那威力與后親自出手也相差無幾。

  冥河被困住了,被困在了太陽金焰之中,風,太陽風越吹越暴,火,太陽火越燒越烈。

  冥河生于九幽血海,修的是至陰至邪之道,正好被這地間至陽至正的太陽火克制。

  石磯的琴直入冥河心中,越入越深,那是一個恐怖的眼睛,有十三個發現罪惡的瞳孔。

  冥河臉色鐵青,一身血光被燒得滋滋冒煙,腥臭氣味令人作嘔。

  他頭頂血色慶云擋得住大日金焰,卻擋不住琴音。

  他按在眉心的石針跳的厲害。

  他終于放下了手。

  石針趁機脫身而出跳入了九所在的那朵金焰。

  “阿鼻!”

  冥河喚了一聲,手中元屠刺出,外有阿鼻刺入,兩劍破開金燈火域,血光一閃,冥河消失了。

  冥河再現身已在湯谷外面,他安下躁動的心,陰冷回頭,兩手同出,元屠阿鼻雙劍合并刺向了石磯。

  石磯被迫斷了琴音,立碑擋劍,元屠阿鼻未觸石碑就撤了。

  石磯卻臉色慘白,七竅流血,反噬,魔瞳反噬。

  “姑姑?”

  “姑姑…”

  “嗡嗡嗡嗡…”

  金烏石針大驚、大急。

  “沒事,控制好金燈,他還沒走。”石磯口中溢血虛弱道。

  冥河收劍在谷外站了良久,最后冷冷看了石磯一眼,走了。

  撩撥他的心魔?他就是魔祖,血海魔祖,沒人比他更懂魔。

大熊貓文學    洪荒之石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