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玄機之言。
眾人皆是唏噓不已。
是啊,此地靈氣固然稀薄,但他們修仙界也真沒好到哪里去。
這個世界即將消亡…
“等等!”
流亭仙子突然想起了什么,驚聲問道:“玄機道兄,聽你口氣,這個世界的消亡是因為這棵世界樹已然枯萎,你不忍此地靈氣就這么白白流失,所以邀請我等來此,欲讓我等借此地靈氣突破,是不是?”
玄機點頭。
“那豈不是在我們修仙界,其實也有一棵與這一般無二的世界樹?”
流亭仙子飛快的抓住了重點。
卻讓元極忍不住心頭猛然跳了一跳。
“不錯,在我們的世界里,確實也有一株世界樹,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棵世界樹就算還未曾枯萎,恐怕也已經離枯萎不遠了。”
玄機嘆道:“可惜,世界樹靈氣雖然充裕,但卻無比內斂,而修仙界遼闊無比,我等根本無從得知世界樹到底在何處…再說,就算知道了世界樹在何處,面對一棵即將枯萎的巨樹,我等又能做什么?總不至于給它澆澆水就能讓它活過來吧?”
他擺了擺手,說道:“與其空想而無能為力,倒不如安享當下,先借助此方位面的靈氣提升自身修為,將此地搜刮一番,然后攜寶回去,增加我們各自靈氣才是正理。”
“你這也太悲觀了吧?”
流亭仙子怒道:“我等如今既知曉了靈氣衰竭的真相,集廣思益之下,我就不信憑借我們眾多修士的智慧,還救不活一棵樹?”
凌破天也是冷冷哼了一聲,道:“我還道正道宗門玄機如何了不起呢,沒想到也是如此負面悲觀,宗主,你可不能以這玄機為鑒,做人不能太悲觀的。”
蘇荷青低眉斂目,道:“是,謹遵老祖之命。”
玄機苦笑道:“主要誰也找不到世界樹在哪里,我等就是空有屠龍之技,也找不到龍在何處,更何況連屠龍技都不知從何學起…唉…眼下,諸位前輩還是先借此地靈氣突破當前修為才是正理,總好過靈氣被揮霍浪費了。”
任壽若有所思道:“這么說來,上次十日之期,其實也是假的?”
玄機慚愧道:“是真的,但時間被小弟嚴重壓縮了許多,這不過是小弟的一些計謀而已,防止諸位道兄占據此地不退。”
任壽冷笑道:“哼,你倒是好心機。”
玄機嘆道:“慚愧,慚愧,現在的話,想必諸位道兄知曉我邀諸位前來的目的了吧,小弟并無惡意,只是不忍一界靈氣就此消逝,才意欲與諸位共同分享,此地靈氣稀薄,不適修煉,我等還是返回荒神殿,一來為眾弟子們護主異次元裂縫出入口,二來,則可在那里借機修煉,將自身修為突破當前境界。”
眾人聞言,這才放下心來,甚至心頭還有些微的平衡之感。
此地靈氣太過濃郁,太過興盛,若是真由蜀山單得此地,到時候至多數年,蜀山將凌駕各宗之上。
但現在這方位面的靈氣已經行將稀薄,而最后的靈氣也是由他們共同分享…
這就很公平了。
至于修仙界,呵呵…修仙界的靈氣稀薄了一千多年了。
要愁早就愁了,何至于到了現在?
眾人很快便放下了心來。
眾人回到了里蜀山…不對,是荒神殿。
各自尋了一處地方,盤膝坐下。
此地靈氣確實充裕無比,而且玄機不提他們察覺不到,玄機一說,他們也感覺到了不同了。
此地靈氣確實有如無根浮萍一般,雖然對體質有極大的好處,但飄蕩在天地之間…卻儼然是吸一點少一點。
雖然玄機說這里的靈氣多到他們根本吸納不完,但眾人還是各自抓緊開始修煉。
多年的節儉,早就習慣了。
而蘇荷青與方正交換了個眼神,與姚瑾莘兩人手拉著手,三個小年輕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這是玄機的主場,他們什么都不需要做,不要搗亂就成。
唯獨元極。
他這些年來,修為一直卡在煉真巔峰,距離化神僅僅只得一線,但這一線,卻讓他始終難以突破功成。
而如今,到了此地。
卻反而更加心浮氣躁。
看著站在遠處正自眺望荒神殿下方的玄機,他走了過去。
看到元極過來,玄機笑著招呼道:“元極道兄怎么不修煉?”
“只是剛剛看到那棵世界樹的巍峨之狀,心頭震撼,所以靜不下心來而已。”
元極找了個理由。
玄機笑道:“是啊,我初見那世界樹之時,也是數日難以安寧,只感嘆世界當真是鬼斧神工,我們修仙者自恃超脫天地,但與天地一比,卻委實渺小的很了。”
“但玄機道兄能大公無私,將此地開放與眾位同僚共同分享,此等胸襟,堪稱遼闊了。”
玄機笑道:“這一點的話,還得多謝元極道兄了。”
元極錯愕道:“什么?”
“一宗豈能成就一界?”
玄機道:“元極道兄之前跟那方正說,愿將昆侖一峰之地割讓給蜀山…確是好意,但甘愿將自己的峰頭讓給他派別宗,元極道兄心胸寬廣,讓人欽佩,我等遠遠不如。”
“你不也讓出一峰之地,給飛雪別院容身了嗎?”
“那是因為我與飛雪別院的公孫簡關系匪淺的緣故,不然,恐怕真會心疼的。”
兩人皆是微笑。
元極遲疑了一下,問道:“對了,玄機道兄,聽你說法,世界樹乃一界之根源,難道說世界樹枯萎的話,整個世界的靈力便會枯萎嗎?”
玄機點頭道:“不錯。”
“那世界樹為何會枯萎呢?”
“這個…我就有所不知了。”
玄機嘆道:“也許是壽元將盡,畢竟普世無永生之物,盛極而衰也是正常,也許是有人在暗中作梗,那云天頂當年便曾經以秘法奪了我九脈峰的靈脈,融入他女兒的體內,將其女兒的重癥治愈,但九脈峰卻靈氣稀薄,就此淪為凡地,世界樹亦為靈脈,九脈峰能奪,世界樹應該也能奪。”
“云天頂?!”
元極一怔,驀然間想起了已經在昆侖內門之前掃地多年的云天頂。
他不就是奪了我們昆侖的寶物,然后悄悄隱藏起來了嗎?
而那寶物之珍貴,乃是整個魔道加起來在遠遠比擬不上的…不然他為何會坐視魔道覆滅于昆侖之手,卻壓根不出手相助?
難道說那寶物是…
不對,不對。
時間上萬萬對不上。
元極搖頭,將心頭荒謬的念頭拋去…只是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頭的懷疑之感,卻怎么也抹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