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葉村長一路奔逃上山。
早已經心力憔悴,如今眼見該說的事情都已經說了。
周輕云派人強行安排他下去休息去了。
大殿里,只余四名峰主,以及方正和姚瑾莘等廖廖數人。
“方正,你說的真好!”
云芷清認真道:“我也想反駁他,但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你把我的心里話都給說出來了…”
“我只是不喜歡這種被人拿捏的感覺而已。”
方正嘆道:“那云淺雪敢這么做,還不是一個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她知道蜀山之中都是正人君子,所以就敢這么肆無忌憚…認為她這樣做就拿捏住了我們的命脈,但我絕不讓她得逞,我愿意為救這幾千人涉險,若能救回來自然最好,若真救不回來,我便將這些殺人兇手盡都誅絕,為他們報仇,也算是不讓他們白死…隨便抓幾個人質就想要我們乖乖從命,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沒錯沒錯,還是方正明白。”
姚瑾莘同樣贊同道:“不然他日若正道魔道再度爆發血戰,這云淺雪若挾持幾個人質讓咱們自裁,難道咱們還真就乖乖從命不成?”
“救人固然重要,甚至為救人犧牲自己,那也是自己的選擇,而不是如現在這般被人逼迫,犧牲也不叫犧牲了,而叫委曲求全。”
林正平皺眉道:“只是那九傷絕陣,乃是以靈氣模擬人的情緒,如潤雨細無聲般潛入他人心底…雖然因為設在山下靈氣稀薄之地,陣法威力大為削弱,但縱然陣法威力削弱,也不是那些普通凡人能抵擋的,那婢女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陣法若是發動,這些普通人撐不過一時三刻,但就算不發動,恐怕也將被這些情緒滲入骨里,到時輕則傷身,重的話…恐怕…也會導致性情大變,到時也無法挽回。”
方正問道:“我們有多久時間?”
“兩天。”
林正平正色道:“必須在兩天之內想辦法破掉這個陣法,到時百姓安危無虞,不然,就算功成,也必將留下后遺癥,但這云淺雪如此滴水不漏,主持陣法之人定然是她無疑,我們想要悄無聲息的破陣,基本上絕無可能。”
他苦惱道:“唉,若是掌教在就好了,以他的實力,又通曉諸多陣法玄妙,直接便可以大法力鎮壓陣法,將之于瞬間消彌于無形,不似我…入陣之后,還要鉆研陣法奧秘,找到主陣之人的所在,將其重傷之后,方才能將這陣法破解,可問題難就難在這里,我根本沒有這個機會接近這陣法,事實上,就算接近了,恐怕也…”
林正平嘆道:“我到底不是擅長戰斗之人啊,想來,云淺雪也是將這點也給計算在內了,才會布置出這么一個陣法來。”
姚瑾莘頭疼道:“那怎么辦?就沒有接近陣法,卻又不驚動那云淺雪的辦法嗎?”
她苦惱的嘆了口氣。
“其實,也不是沒有。”
林正平看了方正一眼,眼底竟浮現幾分幽怨神色。
他嘆道:“那云淺雪要的就是方正,如果是方正靠近的話,她決計不會輕易啟動陣法,只可惜,方正你于煉丹一道技藝超凡,于煉器一道也有不少涉獵,聽阿莘說你銘刻符咒也相當有一手,可偏偏陣法一道…方正啊…你當初若是稍稍付出些微心力在陣法之上,我們何至于陷入此等境地?”
說著,他竟是連連扼腕嘆息。
想來方正這段時間的表現,他是看在眼里,知曉方正若是愿意將心力投入陣法之上,到時候定然也能有極高成就。
可這種事情他又不能主動去請…只能等方正來請教,可惜方正修煉時間到底太短,每日里恨不能一天掰成幾天過,事實上,他還真是一天掰成幾天過的,也就是這樣,他才能在短短三年的時間里,達成常人二十年都未必能達成的 成就。
方正認真道:“等到此間事了,林師伯,到時候我親上八景峰討教陣法一道,到時還望林師伯不吝指點。”
“你若肯來,那自是再好不過。”
林正平呵呵笑了起來。
“眼下還是以破陣為先吧,你也說了,方正如今再學陣法也是來不及的。”
周輕云嘆道:“現在該怎么辦?能靠近的破了不了陣,破得了陣的靠近不了,偷偷潛入也是不行…”
“唯一的辦法,可能就是等玄機師兄回來了,若是能從外圍沖擊陣法,我再在內配合,找到那主持陣法之人,到時候破陣之法更快!”
林正平嘆道:“總之,希望玄機師兄能盡快回來吧。”
“難道我們就這么等著嗎?”
“除了等著,別無他法。”
眾人皆是沉默。
如今的蜀山正處在最為脆弱的時候,竟是讓一位小小凝實修士給拿住了。
再如何無限接近煉真修士,到底不是煉真。
只能說行事太過肆無忌憚,真正是占了不少的便宜。
方正沉吟了一陣,說道:“師伯,不妨你將這九傷絕陣的奧秘詳細與我說一下,也許,還能有一些不是辦法的辦法也說不定呢?”
“也好,左右也是無事,我就跟你們詳細說說吧。”
林正平解釋道:“所謂九傷絕陣,乃是五靈仙宗的三大殺陣之一,但事實上,無論威力也好,布置破解的難度也好,它都算不上最佳,只是卻勝在其因為并非直接攻擊敵人,所以對靈氣的需求也不是很大,看來那云淺雪布置陣法,便是有這方面的原因,而因此,九傷絕陣的殺傷力不算太強…而依我斷言,她布置這個陣法,顯然也是不敢把事情做太絕,不到最后的最后關頭,恐怕云淺雪也不敢同時殺死這數以千計的百姓。”
周輕云冷笑道:“她只不過是憑此來威脅我們而已,我們就算知道她未必敢啟動陣法,但卻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她欺負的不就是我們這點嗎?”
“所以這陣法也不算什么,也就五靈仙宗的那群鄉巴佬們把這知識當寶貝。”
方正沉吟了一陣,說道:“也就是說,陣法之內,并無太過凌厲的攻勢,而且這陣法是沖著活物去的,是不是?”
“那是自然,只不過陣法之內雖沒有太過凌厲的攻勢,但陣法一道,玄妙萬千,這陣法嚴格說來就是個幻陣,蠱惑人心自是輕而易舉,想要在陣法之內找到陣主,尋常人可是辦不到的。”
方正總結道:“也就是說主陣之人不好找,但只要能找到主陣之人,將主陣之人身周的靈氣徹底攪亂,這陣法自然不攻自破。”
“不錯,只是這陣法能成為五靈仙宗三大絕陣之一,自然也不全像我說的那么不堪,它的幻境極度真實,若不通陣法之道,縱然你的實力強至通天,哪怕煉真修士,也別想在陣法之內走出幻境來。”
“我可能有辦法。”
方正說道。
“什么?!”
正在感嘆的林正平一怔,目光錯愕的看著方正,驚奇道:“你真有辦法?”
“陣法再巧妙也只不過是陣法而已,幻陣什么的嚴格說起來,不過是障眼法而已,而只要是障眼法,就是騙人的把戲。”
方正皺眉道:“難就難在,我們就算成功的破了陣,那云淺雪還是進退自如,她若逃了,再隨便找上一個村子,再來上一個陣法…說實話,她既連底線都不要了,不可不防她再度故技重施,掌教及時回來還好,若是掌教不能及時回來,到時候,咱們還是投鼠忌器,所以打蛇不死,必受其害,既出手,就得攻她致命要害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