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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樹

  “…這天時真是悶熱啊,這汗一擦一大把…你講這拜土地真有什么作用嗎?”

  “…廟里不說這些…再說,你管它起不起作用呢。這么多年我們村子都風調雨順的,沒旱沒澇,拜拜也無妨,就是個習俗…”

  祭祀禮過了過后,這村子里人再相繼往著土地廟里走了進去,各自也說著些話。

  走到院門邊,等著前面人拜祭過了出來的兩個相熟村里人,擦著額頭上帶著的汗水,望著廟里,頭頂天色,低聲搭著些話,

  “…這天氣還真是熱…”

  那應著話的人出聲應著,也抬起短袖的袖口,抹了把汗水,抬頭望了望頭頂天色。

  土地廟內外,本就有些悶的天氣,加上土地廟里擠滿的人,和燃著的紙錢香燭炙烤,愈加顯得有些悶熱,

  “…怕是晚上要下雨了吧。”

  從土地廟里燒完香燭的個村里人聽到院門邊那兩人的話,站了下腳,抬頭望了望,出聲應了聲,再走出。

  “…恐怕是…”

  站在院門邊的人再應了聲,看著前面些人再出來些了,土地廟院子里再空出來些位置,再提著塑料袋子裝著的香燭紙錢往著院子里走了進去。

  后面,還在土地廟外等著的些村里人,又再緊跟了上。

  “…小運,過來給土地公公作作揖,求土地公公啊,保佑我們家小運平平安安長大,以后讀大學,找個好工作…”

  “…哦…”

  “…挨個挨個進來啊,都別擠啊,進殿里燒了香,作了揖的就先出來到院子里來燒紙…拜祭完了的,就先出去了,讓后面沒進來的也進來…”

  “…過來也給樹爺爺燒柱香吧…”

  站在這土地廟外,身側走過的些村里人似乎對廉歌渾然不覺,又不禁繞過。

  聽著耳邊混雜的些聲響,廉歌看著眼前熙熙攘攘,或提著袋子香燭紙錢,往那廟里緩緩涌動著的,或燒完了香,從廟里出來的些這村里人,

  再轉過視線,廉歌透過那敞開著的院門,往著那土地廟院子里看去,

  土地廟院子里,燃著的香燭紙錢,裹挾著些紙錢燃了過后的灰燼,往上升騰著香火煙氣,超過了院墻,縈繞著,彌漫著。

  煙氣下,

  那主持著祭祀禮的老人這會兒已經退到了大殿門邊,不時出聲招呼著,主持著秩序。

  大殿門前,熙熙攘攘,或老或小的些村里人,或是隨著人群往里走著,

  進了大殿里,拿著點燃了的香,或是作揖,或是跪在神像前的蒲團上,或是沒有空的蒲團,干脆跪在地上朝著神像磕頭,低聲念叨著些求神拜佛的話,拜祭著這土地廟里的土地。

  或是拜祭完了,再隨著前面同樣拜祭完了的些人,從另一側走出。

  院子里,

  進大殿拜祭完了的人再在院子里擠著,

  或是擠在院墻邊,幾堆燒著紙錢的地方,將自己提著袋子里的紙錢香燭拿出來,揉搓開紙錢燒著,將點燃著的香燭插在燃著的紙錢堆前,

  朝著廟外,院墻外的地方再作著揖,磕著頭。

  或是朝著土地廟院子里,那顆有些年歲,枝葉映出的蔭涼遮蓋了土地廟,再在廟外遮出大片樹蔭的樹,做著拜祭,

  也不少人對著那上了年歲的樹作揖燒香。

  “…媽媽,這顆樹好大好大啊,它是不是長了好久,好久才長到這么大啊!”

  一個小孩跟著他母親,走到了那顆樹前,費力著張著手,比劃著,往后仰著頭,說著話,險些往后栽倒,

  “…小心點啊。”

  小孩母親伸手扶住了小孩,也轉過頭,抬著頭望了望,

  “…是啊,是長了好久好久…媽媽還小的時候,他就這么高,這么大了。”

  小孩母親笑著出聲再應著。

  “…那得是好久啊。”

  小孩費力著仰著頭,說著。

  “…好了,來給樹爺爺也作個揖吧。”

  小孩母親笑著沒應聲,扶著小孩的背,再出聲說了句。

  站在這廟外,廉歌聽著耳邊些話語聲,看著那廟里熙熙攘攘進出,拜祭著的些這村里人,

  身側,等著這廟外的些這村里人,相繼走進了那廟里,

  進了廟里,拜祭完了的些村里人,燒完了紙錢,燒過了香燭,作了揖,磕了頭,相繼再從那廟里走出,多數都再往著那村子里各處漸遠。

  廟外,等著的些村里人漸少,

  那廟里,院子里,大殿里,擠著的,還在燒香拜祭的些人也漸稀疏了些。

  看了眼那土地廟里,漸少了些人的院子里,

  再微微仰頭,看了眼頭頂的天色,

  已經漸往西斜的太陽再被云層遮擋,云匯聚著,天色已經陰沉下來許多。

  收回目光,廉歌挪開了腳,往著那土地廟院子里走了進去。

  “…土地爺保佑我們一家老小都平平安安,保佑我兒子在外邊平平安安…”

  “…求土地爺保佑我女兒身體健康,保佑他們母子都能平安…”

  “…好久沒來拜祭土地爺你,土地爺你別見怪…求您保佑我們家平安,保佑我孫子…”

  走進了那土地廟院子里,廉歌在院邊再停下了腳。

  院子里,院子后的大殿里,

  還在燒香拜祭的些人,或站或跪,正對著身前的神像,燃著的香燭,念叨著些話。

  聽著這院子里,大殿里,在耳邊響起的些話語聲,

  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這土地廟院子里,大殿里。

  大殿門邊,那主持著秩序的老人抬著頭再望了望院子里,土地廟外,

  似乎是見已經沒什么再進來,停下了招呼,擦了擦滿額頭的汗,站在一旁,再抬頭望了望那院子里,上了些年歲的樹,歇著涼。

  大殿里,不時還有寥寥幾人進出,或跪或拜,拜祭完了過后,再走出,

  大殿里,漸空了下來,只剩下幾個稍顯得有些亂的蒲團落在供桌前,

  供桌上擺著的香爐里,插滿了的香,燭,燃著寥寥青煙,跳動著一簇簇燭火,

  燭火將大殿里映得更加通亮,絲絲縷縷的煙氣匯聚著,在大殿里彌漫著。

  再轉過些目光,廉歌看了眼還在院子邊,燃著幾堆紙錢,豎著幾排香燭前,燒香拜祭的幾個這村里人,

  再轉過視線,看向了院子另一側那顆,上了年歲的樹。

  樹邊壘著幾層巖塊,齊腰高,勉強將樹邊圍了起來。

  那樹的樹干,幾人甚至十數人才能合抱,遮擋了小半邊院子,

  順著樹干往上,那最矮也還隔著土地廟房頂之上有些距離的枝干枝葉,往著四側伸展著,遮擋了土地廟上整個天空,

  只能透過那繁密枝葉被不時拂過風擾動下的縫隙,勉強往著樹蔭下透出些斑駁的光線。

  在那上了些年歲的樹前,地上也插著些或已經燃盡,或還竄動著火苗,升騰著青煙的香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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