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挪著腳,廉歌往著那村子里那中年男人和那老頭屋子在的地方走著。
身后,那村子口院子里,
手電筒的光和些燭火的火光愈加交雜。
一個個眼眶還紅著,直直盯著那被壓在地上兩道身影的村里人,愈加圍著,朝著那兩道身影靠攏,
那兩道身影先是絕望著,怨毒著望著圍著的一個個村里人,
緊跟著,院子里再響起陣凄厲的慘叫。
聽著身后些聲響,廉歌沒轉過視線,只是看著這村子里遠處,往前挪著腳。
“…娃啊,爸給你報仇了…娃,娃啊…”
“…老婆,老婆…”
混雜著的腳步聲中,碰撞的聲響下,
那院子里,再止不住地響起陣陣壓抑著的哭聲,
有些人攥緊著拳頭,張著嘴,抬著頭,卻不知道該望向什么地方,
有些人再漸蹲下了身,壓抑著的哭聲撕心裂肺,淚水啪嗒啪嗒止不住地往下落著,
“…你殺了我妻子!”
“…我兒子呢!我兒子呢!”
望著那兩道身影,一個個直直看著這兩道身影的村里人,愈加憤怒痛苦著。
“啊!”
那院子里,交雜著的腳步聲,碰撞聲,那兩道被死死壓在地上身影凄厲的慘叫,混雜著,
卻都被一聲聲壓抑著的哭聲,呢喃聲,如同哀鳴般的喚兒喚妻聲壓力啊。
聽著,廉歌挪著腳。
往著這村子里走著。
路邊一戶戶人家屋里,大多點著蠟燭,往著屋外也映出些火光,
卻大多數都安靜著。
沒跟著去村子口的,都照顧著還小的孩子。
“…媽媽,我來抱吧。”
沿途戶人家院子里,一個女人正帶著個五六歲的孩子,收著屋外晾衣繩上,已經許久沒收的衣服。
衣服應該是個男人的,已經洗得有些褪色的上衣,褲腿有些長了,剪去了些的長褲,沾了些油污,怎么洗也還是有個印記的白襯衫,
女人伸著手,看著,一樣樣收著,沉默著,紅著眼眶。
小孩抱著已經收下來的幾件衣服,亦步亦趨的跟在自己母親身后,似乎知道自己母親難受,不時抬著頭,對著自己母親說著話,
“…好。”
從晾衣繩上再取下來件衣服,捏在手里出神的望了望,女人聽著自己孩子的話,再將手里的衣服放到了自己孩子懷里,
“…媽媽,爺爺是不是去村子口了啊。”
小孩再抱著對他來說已經有些多的衣服,對著自己母親再問著,
“…爺爺去干嘛啊?”
“…爺爺啊,去找爸爸了。”
說著話,再紅了些眼眶,女人伸手摸了摸自己孩子的頭發,
這時候,那村子口的些聲響,再隨著拂過清風傳來,
聽著那些聲響,女人眼眶愈紅,
“去先把這些衣服抱進屋里吧。”
強忍著眼眶里噙著的淚水,女人對著自己孩子再出聲說了句,
“好。”
小孩抬著頭,望了望自己母親,
再抱著幾件衣服,朝著屋里跑了回去。
等著望著自己孩子跑進了屋,女人才再轉過了身,
紅著眼眶,望著晾衣繩上還沒收了的衣服,聽著從那村子口傳來的些聲響,
眼底積蓄著的淚水再忍不住,涌出,落在了地上。
“哦哦哦…寶寶乖,寶寶乖…”
一戶人家屋里,一個老太太抱著個尚在襁褓的嬰兒,
一聲聲哄著,眼眶卻紅著,
漸再止住了聲,沉默著,轉動著視線,望著有些安靜的屋里。
這時候,那村子口的些聲響再傳來,
老太太轉過頭去,望著屋門外,淚水漸再涌出。
沿著這村道,看著這沿途一戶戶有些安靜的人家屋里屋外,
廉歌挪著腳,往著這村子里走著。
再走至了先前那中年男人和老頭的屋子跟前。
院子里,晾衣繩上那些衣服還沒收拾,
敞開著半扇的屋門里,那根燭火還燃著,微微搖曳著的火光,映著那堂屋里。
再挪開了腳,走進了那有些亮著燭火的屋里。
看了眼這安靜著的堂屋里,
廉歌隨意著搬了張桌邊的凳子,在這堂屋門口,坐了下來。
屋外,
頭頂夜幕中,明月高懸,往下揮灑著些月光。
轉過視線,順著這屋外的路,往著那村子口看去,
還能看到夜幕下,那村子口院子里燈火交雜,映著些影子。
那院子里,失去了妻兒,父母親人的一個個村里人,還圍著那能觸碰的兩道惡鬼身影。
隨著陣陣清風,不時還傳來些動靜聲響。
坐著,廉歌只是靜靜看著,聽著。
肩上,小白鼠趴著,不時轉過腦袋,朝著望望,又再轉回腦袋,再趴了下來。
陣陣清風不時拂來,
隨意坐著,聽著些耳邊聲響,看著遠處。
等著夜色漸深,那村子口混雜的些腳步聲,碰撞聲少了些,陣陣壓抑著的哭聲,撕心裂肺,如哀鳴的喚聲漸多了些,
廉歌才伸出手,從兜里摸出了地府通訊器,灌輸了道法力。
再將地府通訊器收了起來。
這時候,一道身影再迎著月光,沿著村道,從村子口的方向,
往著這側漸近,走進了這院子里。
“真人…”
來人是先前那中年男人,懷里抱著那嬰兒,
走到門前,感激著,對著廉歌再喚了聲。
“老哥沒再多待一會兒?”
廉歌從凳子上起身,應了聲。
“…真人救了我們家,救了我們村子。在我們家借宿,怎么能讓真人您就一個人坐在這兒。”
中年男人搖了搖頭,再感激著出聲說著,
“那間空屋子也還沒怎么收拾,真人你先坐,我把孩子放回臥室里,把…外面晾著的衣服收起來,就去幫真人您收拾收拾那間屋子。”
“那就謝謝了。”
廉歌道了聲謝。
“…真人客氣了,真人救了我們一整個村子,要不是真人您…真人您還沒吃晚飯吧,我收拾了屋子,馬上就去給真人您再做些菜過來。”
中年男人感激著,出聲說著,往著屋里走著,又再停頓了下腳,對著廉歌出聲說道。
“就不用了,就還是就著先前那些飯吃吧。”
“那哪行,哪能讓真人您就吃這些…我回來的時候,村子里其他人讓我多做些菜,需要什么菜,哪家屋里有就去哪家屋里拿,也好好謝謝真人您…今晚有些晚了,就只能先做一些菜…等著明天,村子里一定再多做些宴席,好好謝謝,招待真人您…真人您救了我們村子,我們村子幾頓飯還是舍得的…真人您看你想吃點什么?”
“隨便做些吧。謝謝了。”
聽著這中年男人的話,廉歌沒再拒絕,再道了聲謝。
“真人您客氣了。真人那您先坐坐。”
中年男人再搖了搖頭,出聲說了句,再抱著自己孩子,往著旁邊臥室屋里走了進去。
將睡熟了過去的孩子放到了床上,小心著,再蓋上些被子,中年男人急匆匆著,再從屋里走了出來,
走出了堂屋,
走到了院子邊,那晾著衣服的地方,腳步漸再放緩,
望著那晾著的一件件衣服,眼眶愈加泛紅。
堂屋門邊,廉歌坐著,轉過視線,再看了眼那愣愣站在那晾著的衣服前,紅著眼眶的中年男人,
“你妻子和村子里其他被害了人的尸骨,應該被掩埋在那村子口院子前面,路旁邊,過去些的塊田里。”
轉過目光,看著遠處,廉歌再出聲說了句。
“謝謝,謝謝真人…”
慌忙著擦了擦眼眶里涌出的淚水,中年男人再轉過身,沖著廉歌道著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