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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七章 勞煩

  話音響起,先是一陣安靜,

  緊隨著,

  “…嗡嗡…”

  廉歌兜里,那地府制式通訊器發出些動靜,

  隨意從兜里將那塊‘小墓碑’拿了出來,看了眼后,廉歌將其放到了手機旁,

  “…卑職見過天師,天師前來,未能遠迎,還望恕罪。”

  帶著恭敬,地府制式通訊器里緊隨著傳出道話語聲,

  “不用多禮了。”聞聲,廉歌出聲應了聲,

  “…謝過天師。”

  似乎鬼差微微直起了些身,應了句,再恭敬著出聲問道,

  “敢問天師有何吩咐。”

  “你是該區域所轄鬼差?”

  “…回稟天師,此刻所在區域確是卑職所負責轄區。”

  “勞煩問些問題,再幫我些忙。”

  “…但憑天師差遣,天師請問。”

  地府制式通訊器里,再傳出鬼差恭敬的話語聲,

  聞聲,廉歌轉過視線,再看了眼桌上擺著的手機,地府制式通訊器,微微頓了下,

  “曲河村的事情有了解嗎?”

  “天師是指曲河村‘水鬼’的事情吧,卑職略知道些。”

  地府通訊器那頭,鬼差恭敬的話語聲再傳過了過來,

  緊隨著,又再頓了頓,鬼差才恭敬著又出聲說道,

  “天師,曲河村落水的兩個孩童,此刻都在這里,是否需要他們親自敘說。”

  “勞煩了。”廉歌點了點頭,應了句。

  “不敢。那天師,卑職去將他們兩人帶過來,還請天師稍后。”

  地府通訊那頭,鬼差再恭敬的應了聲,緊隨著,便再次安靜下來。

  鬼差恭敬著朝著前側躬身,往后再退了幾步后,才重新直起身,轉過身,看向那河道里,

  河道旁,那河堤往下的臺階上,兩個小孩的身影正站立著,

  一個低著頭,沉默著,周身滋生著怨氣,一個墊著腳,抬著頭,正好奇著朝著這邊張望著,

  “…呂奇,快跑…那家伙看過來…渾身都鬼氣森森的,一看就不是好人…呂奇,快跑…”

  注意到那鬼差轉過了身看了過來,那好奇張望著的小孩,趕緊朝著旁邊那低著頭的小孩喊了句,便拖著他,要往遠處跑。

  鬼差望著那處,臉上神情沒什么變化,只是在那小孩才剛挪動步子轉身跑的同時,便一閃,驟然出現在兩個小孩身后,一把擒住了兩個小孩的肩膀,

  那好奇著的小孩不禁一縮,那滋生著怨氣低著頭的小孩呂奇,也不禁渾身微微發顫,

  “我是地府鬼差。同我去見天師。”

  鬼差臉上神情依舊沒什么變化,只是說前半句話的時候,卻看向了先前好奇張望著的那小孩,

  緊隨著,鬼差擒著兩個小孩,身影一閃,再回頭了原處。

  “…回稟天師,兩個落水孩童已經帶到。”

  地府通訊那頭,鬼差的話語聲再響了起來,

  “…天師…天師…”

  緊隨著,是個小孩有些發顫的聲音。

  聽著電話那頭的動靜,廉歌再轉過了視線,出聲安撫了句,

  “不用害怕,你們身邊那位是地府的鬼差,我也只是想問你們些事情。”

  “…天師…”

  又是那小孩的聲音響起,比之前稍好了些,但依舊有些微微發顫,

  “…天師,你想問什么。”

  “先告訴我你們的名字吧。”語氣盡量溫和了些,廉歌出聲說道。

  “我叫曲安,他是呂奇。”

  “你們知道你們已經…不在人世了吧。為什么還未去地府?”廉歌說著,再轉回了視線,看向了窗外,

  “…知道,我早就知道我們已經死了…可是,呂奇他有些不太好…他不想跟著我們心里面那個感覺應該去的地方去,我又不想把他一個人放在這兒,就都沒去。”叫曲安的小孩回答著,害怕似乎漸漸褪去,說話漸流暢了些。

  “…稟告天師,亡魂呂奇周身有怨氣戾氣滋生,正朝著怨魂厲鬼轉變。”

  一旁,鬼差的聲音緊隨著響起,

  “…厲鬼,呂奇他要變厲鬼了嗎…那他會不會…”

  那叫曲安的小孩聽到鬼差的話,有些急切著出聲想問什么,又止住了聲。

  聽著鬼差和那小孩的話語聲,廉歌再轉過視線,看了眼那地府通訊器,

  “曲安對吧,能和我講講,你們落水前后的事情。”

  收回目光,廉歌看著房間窗外的夜色,和夜色下的城市,語氣平靜著,出聲再說道,

  “…可以…”

  那叫曲安的小孩轉過頭,抬著頭望了望擒著他的鬼差,又回頭望了望低著頭沉默著的呂奇,點了點頭,應道,

  “那天師…我能叫你大哥哥嗎,大哥哥,你能讓呂奇不有怨氣了嗎?我之前陪他玩,給他講笑話,一直想讓他高興,可是他一直都還是在生氣…”

  “等到致使他滋生怨氣的事情得到伸張,害了他的人得到懲罰,他怨念沒了,怨氣戾氣自然就消散了。”

  沒轉回頭,廉歌看著窗外,語氣平靜著說道。

  “…可是,可是…”

  那叫曲安的小孩張著嘴,有些焦急,卻始終沒能說出什么來,

  “…那天,下了好久好久的雨,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我就去叫呂奇出去玩,還讓他把水槍帶上。”

  又再安靜了下,那曲安的聲音才再響起,

  “…河神廟這邊有一大塊空地,地方很寬,我就和呂奇一起過來了,然后拿著水槍打水仗…因為天剛下了雨,到處都是很濕,所以我們打水仗把衣服弄濕了,回去也不會挨罵,所以我們才那時候出來的…”

  “…然后玩了會過后,我們兩個人的水槍里都沒水了…”

  曲安說著,又再停頓了下,

  “…河神廟旁邊,就有個可以下到河邊的臺階,我們就說去河里面給水槍里灌點水,接著玩…河里面水很急,臺階又很滑,我就說我一個人下去,畢竟我比他大嘛,他還叫我哥呢…然后我就拿著水槍下去了…開始還好好的,后面他非得跟著從臺階上下來,說怕我一會兒把水槍里灌滿水偷襲他,他也要拿著水槍一起灌水…然后他就蹲在我旁邊,擠著,往水槍里灌水,結果,水太大,他手里的水槍被水沖得,掉到了水里…他慌里慌張的去夠那個水槍,結果踩在那青苔上,腳一滑,就摔下去了…

  我看到他掉到了水里,就趕緊把手里那把水槍扔到了河里,去伸手夠他…我都抓到他了,但是他在水里亂抓,把我也扯到了河里…

  …再然后,他好像就壓著我,在我身上踩了兩下,從我身上那么爬上了岸…然后我就不知道怎么了,就慢慢沉到水里面了…”

  曲安說著話,慢慢止住了話語聲,沉默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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