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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一章 佛在身側

  雨水拍打著房頂瓦片,匯聚著,順著房檐往下流淌著,

  帶著些水汽的風,透過窗邊的縫隙,不時拂進屋里,

  屋里亮著盞昏黃的白熾燈,揮灑著燈光,隨著風,微微搖晃著,晃動著燈下人的影子。

  “…廉歌,那位皆空禪師在最后的時候,解開心底的困惑了嗎?”

  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廉歌同顧小影打著電話。

  窗戶被雨水蒙上層霧氣,透過窗,窗外是這廟中的院子,

  院子里,從房檐下流淌下的雨水朝著院子邊沖刷而去,院子邊的樹,隨著夾著雨水的風,搖曳著,不時卷下幾片落葉。

  更遠處,山下村落里,盞盞還亮著的燈火,在雨夜中顯得朦朧。

  密集的雨聲,反而在這夜里,平添幾分安靜。

  “那得看他的困惑是什么了。”

  廉歌望著窗外的雨水,應道。

  電話那頭,顧小影聞言,若有所思,

  “…那希望他解開困惑,看到想看到的東西了吧。”

  有些沉默,電話那頭,顧小影撐著下巴說道。

  聞言,望著窗外,遠處雨夜中,山下村落,廉歌微微笑了笑。

  蹲在廉歌肩上,小白鼠轉動著腦袋,看了看窗外,又張望了下屋里,叫了兩聲。

  “廉歌,小白鼠說什么啊…我猜猜,它是不是說它餓了。”

  電話那頭,顧小影聽到聲音,出聲說道。

  小白鼠立著前肢,再叫了兩聲,

  “它說你說得對。”

  廉歌聞聲,笑了笑,說道。

  “…廉歌,你還在那廟里嗎?”

  窗外,依舊下著雨,雨水拍打著房頂瓦片,響著些細密的聲音,

  轉回了身,廉歌挪開了腳步,朝著床邊走去,

  “…這種雨水打在瓦片上的聲音,有種很安靜的感覺。”

  電話那頭,顧小影趴在床上,撐著下巴說著,

  聽著顧小影的話語聲,廉歌微微笑著,在床邊坐了下來,再看了眼窗外從屋檐下流淌下的雨水,

  “…不過,明早應該會停吧,不然該耽誤廉歌你的行程了吧。”

  “會停。”

  看著窗外的雨水,廉歌應道。

  “…廉歌,這快到元旦了,你回來嗎?”

  電話那頭,顧小影趴著,撐著下巴,問道,

  說著,還沒等廉歌回話,顧小影又坐起了身,

  “要不等我放假了,我過來找你吧,陪你待三天。”

  顧小影饒有興致地說道,

  “…顧小影,大半夜的你不睡覺干什么呢!”

  電話那頭,顧小影屋外,響起顧母的聲音,

  “和你女婿打電話呢。”

  顧小影朝著屋外喊了聲,客廳里安靜了下,

  “…那小歌你和小影聊吧…”

  又朝著屋里喊了聲,顧母又重新走開了。

  “…哼哼,廉歌,聽到沒,赤裸裸的差別待遇,你岳母欺負我!”

  顧小影哼哼了兩聲,轉回了頭,對著電話這頭的廉歌說道。

  聞聲,廉歌微微笑了笑,也沒應聲。

  “對了,剛才我的話你還沒回答呢,我元旦的時候,過來找你吧,陪你一起走三天。”

  撐著下巴,顧小影再說道,

  “行。”

  廉歌笑著,應道,

  “…那我再看下時間…還有一周,才到元旦。”

  趴在床上,顧小影說著,

  “啊啊啊…感覺還要好久,我現在就想過來了。”

  “要是可以,也行。”廉歌笑著,說道。

  “…廉歌你欺負我。”

  顧小影氣呼呼地說道,

  “哪有。”

  “…就有!快哄我!”

  話語聲在屋子里響著,廉歌和顧小影說著些話,膩歪著。

  許久,結束和顧小影的電話,

  屋子里驟然再安靜下來,只剩下屋外清風帶著雨,拍打著房頂屋檐,樹木枝葉的聲音。

  隨意將手機放在旁側,再看了眼屋子里。

  屋子里,陳設簡單,只有一張床,和個柜子,

  “睡覺吧。”

  收回目光,廉歌一揮手,熄滅了屋里亮著燈,

  盤腿坐在床上,搬運著法力,修煉起來。

  旁側,小白鼠轉動著腦袋,再張望了下,也在旁側蜷縮著,趴了下來。

  窗外,夜色漸深,拍打著屋頂的雨漸小。

  “啾啾…”

  翌日,清晨,

  雨后還帶著些水汽的清風擾動著枝葉,枝葉上還綴著的水珠,不時從葉上滑落,

  落在枝葉間的飛鳥輕躍著,不時發出陣啼鳴,

  院子里,地面上積著水,昨夜樹上卷下的落葉散落在院子里,沾黏在潮濕的泥土上,

  初升的朝陽朝下揮灑著陽光,輝映著枝葉上的水珠,映著地面上的盈盈水光。

  從睡夢中醒來的廉歌站起了身,一旁蜷縮趴著的小白鼠也緊隨著重新竄上了廉歌肩上,立著前肢,叫了兩聲。

  轉過視線,看了眼小白鼠,廉歌微微笑了笑,

  收回目光,挪開腳步,廉歌一揮手,朝著門外走去。

  身后,昨夜從柜子里拿出的被褥重新折疊上,回到了柜子里。

  “嘎吱…”

  拉開有些陳舊的門,廉歌踏出了屋子。

  走至還潮濕著的院子里,看了眼院子里,再透過那院子旁,敞開的大殿門,看了眼大殿里,立著的那幾個牌位,

  “叨擾了。”

  收回目光,廉歌說了聲,驅使著法力,再一揮手,

  轉回身,廉歌朝著廟外走去,

  身后,一陣清風自院邊起,卷起沾黏在院子里,散落著的落葉,朝著樹根處匯聚而去,堆積成了一堆,清風又再平息。

  踏出廟門,再看了眼那廟后,

  廉歌收回了目光,

  “走吧。”

  說了句,廉歌重新挪開了腳步,沿著山坡上被踩出的蜿蜒小徑,朝著山下走去。

  小白鼠轉動著腦袋,張望著四周,叫了兩聲,

  混雜著話語聲,小白鼠的叫聲,

  一人一鼠漸行漸遠,身后,那座廟,廟后的幾座墳包,也漸漸遠去。

  “啪嗒…啪嗒。”

  穿著筒靴,提著個塑料袋,塑料袋里裝著香蠟紙錢,老農踩著有些泥濘的蜿蜒小徑,朝著山頂上走去,

  走至山頂廟門口,老農猶豫了下,沒進廟門,提著香蠟紙錢,繞過了廟門,沿著院墻,朝著廟后走去。

  “…幾位師傅,我來這里看你們了,昨夜下了雨,我過來瞧瞧。”

  老農提著香蠟紙錢,在廟后墳包前停了下來,放下了香蠟紙錢,

  先是拿出香燭點燃過后,將香燭插到墳包前,又拿出香,點燃后,作了作揖,

  插上香后,又拿著紙錢,圍了個堆,燒了起來,

  “…以前幾位師傅看著我長大,結婚生娃,現在我的娃也要帶孩子了,就是元盛啊,以前他小的時候,那可皮了,幾位師傅還記得吧…”

  一邊說著話,老農一邊燒著紙,

  說著,又頓了頓,老農站起了身,看了看周圍,

  拿起把紙錢,在原先燃著的蠟上將紙錢點燃后,拿著那把紙錢往幾座墳堆旁,走了幾步,

  “…幾位師傅的鄰居們,這些就給你們了…勞煩你們啊,多照看照看幾位師傅。”

  說著話,老農又拿著那紙錢,在幾座墳堆不遠處,新起了個紙錢堆。

  不遠處,拿著立著的樹枝上,那新發的嫩芽隨著清風,微微顫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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