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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四章 渡

  “有時候,也不是那么準。”

  河邊,攤位前,廉歌從遠處收回視線,微微笑了笑,出聲說道。

  “阿彌陀佛…”

  雙手合十,老和尚再念了聲佛號,也轉回了身。

  微微仰頭,廉歌再看了眼頭頂之上的夜幕,

  夜幕中,依舊看不到繁星,只是被清風吹散的云后,斜月重新顯現出來,朝著地面揮灑著些月光,

  看了眼那一輪斜月,廉歌轉過了視線,看向了老和尚,

  “皆空禪師,現在知道往哪去了嗎?”

  微微笑了笑,廉歌出聲問道,

  “知道了。”老和尚點頭應道,“去下河村十六組,替那位常施主的母親超度。”

  “那走吧。”廉歌笑著,轉回了視線,再看了眼那地上,攤位前,正隨著清風擾動著的白布,

  “將那塊布也帶上吧。”

  說著話,廉歌挪開了腳步,順著河邊,朝著遠處走去,

  老和尚頓了頓腳,躬下身將那白布收攏了起來,一手拿著那白布,一手撐著那樹枝,也緊隨著,跟了上來。

  頭頂斜月在夜幕中緩緩變換著位置,廉歌和這老和尚沿著河邊,漸行漸遠。

  “…颯颯。”

  “啾啾…”

  繁枝密葉被清風擾動著,發出些窸窣聲音,

  枝葉上還綴著的露水,隨著清風顫動著,不時滴落,

  初升朝陽透過枝繁葉茂的山林,往著山林下映射著斑駁陽光,

  斑駁陽光也隨著枝葉,輕輕晃動著。

  山林間,樹下,廉歌從睡夢中醒來,重新站起了身,看了眼旁邊另一顆樹下,盤腿打坐著的老和尚。

  昨夜離開城市過后,廉歌和老和尚行至這里,露宿了一夜。

  “…阿彌陀佛,貧僧讓施主久等了。”

  似乎聽到聲音,老和尚也睜開了眼睛,拿過放在旁邊的樹枝,撐著站起了身,雙手合十著,朝著廉歌說道,

  “我也只是剛醒。”廉歌微微搖了搖頭,出聲說道,“皆空禪師還困得話,可以再休息會兒。”

  “貧僧覺少,已經休息夠了。”老和尚搖了搖頭,說道。

  聞言,廉歌看了眼老和尚,也沒再多說什么。

  “那走吧。”

  “吱吱,吱吱吱…”

  一旁樹上,小白鼠叫了兩聲,先是從樹上往下拍了兩個野果,一個落在廉歌身前,被廉歌伸手接住,另一個落到了老和尚的懷里,緊隨著,自己也抱著個野果,從樹上重新竄回了廉歌肩上。

  “…謝過鼠施主施舍。”

  老和尚拿著那野果,朝著小白鼠說道。

  “吱吱,吱吱吱…”

  小白鼠捧著那野果,也朝著老和尚叫了兩聲,卻沒下口咬捧著的野果。

  廉歌聞聲,轉過視線,看了眼小白鼠,笑了笑,也沒多說什么,

  轉過身,朝著山林外走去。

  老和尚拿著那野果,吃了口,也緊隨著,跟了上來,

  小白鼠盯著老和尚,見老和尚將那野果吃下去后,才轉過腦袋,捧著野果吃了起來。

  枝葉被擾動著,廉歌和這老和尚重新走出了山林,順著繞著山的山道,繼續朝前走著。

  初升的朝陽朝著當空攀升,路上山丘上延伸出樹木,映出的影子漸漸變幻著位置。

  身側道路上車輛漸少,許久才有輛老舊的公交車,載著滿載的乘客從身側緩緩駛過,

  或是佝著身,背著背簍,或是趕著塑料口袋,或是牽著孩子,或是提著農具的附近村里人,不時從廉歌和老和尚身側,往著相悖的方向而去。

  蟲鳴鳥啼聲,隨著陣陣山風,從路邊山丘上,在耳邊響著。

  “…從這兒下去啊,就是下河村十六組。”

  再走了陣,廉歌和老和尚頓住了腳,

  一位一手拿著鋤頭,一手提著撮箕的老農,指著方向,給廉歌和老和尚指著路,

  “多謝老施主。”老和尚雙手合十,微微屈身。

  “不客氣,不客氣。”

  老農笑著,擺了擺手,扛起了鋤頭,漸漸走遠。

  轉過視線,順著那老農指著的方向望去,

  一條坡道連接著腳下的公路,順著山坡往下延伸著,

  坡道盡頭,是處山坳,山坳中,散落著些人家,住戶,被一條村道連接著。

  門前屋后,是一塊塊田地,地里長著一片片麥苗,一塊塊油菜,一些蔬菜。

  一些人家上,正升著些炊煙,一些田地里,村里人正忙碌著農活。

  “走吧。”

  收回目光,廉歌說了句,便挪開了腳步,順著坡道,朝著那村子里走去。

  老和尚站在路旁,望著那山坳里的村落,再頓了頓,也緊隨著跟了上來。

  順著坡道向下,走至村口。

  沿著這村子里唯一的道路,廉歌和這老和尚走進了村子內,

  沿著村道向前,村道旁,院子里,田間地頭,村子里人的話語聲隨著山風,不時在耳邊響起,

  “…媽媽,我幫你栽。”

  “好好…來,再舀點水過來,給它澆一下…”

  一塊菜地里,一位中年女人栽著茶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跟在旁邊,拿著個小鋤頭,也忙活著。

  老和尚轉過頭,朝著那處望了眼,頓了頓腳步,又緊隨著,跟了上來。

  順著村道,廉歌和這老和尚向前走著,身側,不時村里人掠過,朝著廉歌和老和尚不禁側目。

  再掠過一家院子,廉歌和老和尚走至這村道第一個轉彎處,身前正對著過去,便是戶人家的院子。

  院子后,是座老舊的房屋,有些斑駁的屋門緊閉著。

  看了眼那屋子,廉歌挪開了腳步,繞開了屋子,朝著屋后走去。

  老和尚有些沉默,也緊隨著。

  屋后便是山丘,山丘坡面上,是一塊塊開墾出來的田地,只是不少已經荒廢,只留下了田埂。

  沿著山坡上的田埂,廉歌和老和尚往著山丘上走著,

  掠過幾塊梯田,廉歌和老和尚在山腰處再次停下了腳步。

  身前,是靠著較陡峭山體的一塊梯田,梯田里沒種什么東西,長著些雜草,

  靠著山那側,隆著兩個緊靠著的兩個土包,

  一個上有些雜草生長過的痕跡,一個上泥土似乎還是新翻出來。

  一個立著墓碑,一個還未立。

  兩個土包前,雜草都有被清理過,擺著些貢品,堆著些紙錢燃燒過的灰燼,插著已經燃盡的香蠟。

  “…阿彌陀佛。”

  老和尚看著這兩個土包,念了聲佛,在兩個墳包前,盤腿坐了下來,

  “要讓廉施主久等了。”

  老和尚轉過頭,對著廉歌說道,

  廉歌看了眼老和尚,微微搖了搖頭,沒多說什么。

  老和尚轉回頭,雙手合十著,對著兩個墳包,念誦起地藏經經文,

  經文聲如之前一樣,抑揚頓挫,有特殊的韻律,在山腰上,回蕩著,

  “…你們是?”

  就在這時候,一道有些疑惑的聲音在旁側響起。

大熊貓文學    我真不想當天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