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姓廉的還好意思出來…當初…”
踏出敞開的院門,微微仰頭,看了眼南陽縣城內滋生彌漫著的怨氣,陰氣,聽著身后的話語聲,廉歌再次沿著街道向前走去。
巷子口,拿著手里那半邊餅,看著那小男孩朝著城外那座山跑去,廉歌轉過了身,頓了頓,如之前一樣,走近那院子前,叩響了院門。
“搶孩子了…救命啊!搶孩子了!”
“…抓住他,抓住他…前面的人把他攔住…”
“他娘的,你倒是接著跑啊…老道士,趕緊把人女兒還給人家!”
“…廉大師,求求你,求求你再想想其他辦法,南陽縣城吧…”
如之前一樣,廉歌擄著那小女孩婧婧,將一群人引出了城,到了山上,在那山峰頂上,斷崖前,朝著南陽縣城拋下了那塊石頭。
“…我等,謝過廉大師救命之恩…”
整個過程沒做任何改變,廉歌身后,再次響起長呼聲。
站在山崖前,廉歌轉回視線,看著或是躬身或是下跪的一眾人,頓了頓目光后,再次看向身前,那山下,被法陣封禁的南陽縣城,
“眾生皆有善惡,我也有善惡…”
看著山下南陽縣城,聽著耳側的長呼,廉歌語氣平靜著,出聲說道。
緊隨著,身后的長呼聲,眼前山下的南陽縣城,漸漸遠去,身周景象變幻著,空間進行著置換,
廉歌再次出現在純白色的考核空間。
“綜合應用題考核結束,開始打分。”
“恭喜宿主,《初級符篆》考核完成,得分滿分,《初級符篆》考核通過。
《初級術法》考核完成,得分滿分,《初級術法》考核通過。”
系統聲音緊接著在純白色空間里響起,
聞聲,看著身前這純白色空間,廉歌微微笑了笑,
開始考核之前就有提示,每季度僅有一次考核機會,哪有什么額外的機會,之前系統所說,也不過是綜合應用題考核的一部分。
“恭喜宿主,成功通過初級職稱考核,解鎖更高階教科書籍獲取權限,獲得初級職稱:道士。”
“開始職稱授予儀式…”
系統聲音接連落下,緊隨著,一陣悠揚的曲樂聲響起,
同時,廉歌眉心額頭上,一道繁復的篆文浮現,緊隨著,又漸漸隱沒,
聽著耳側的曲樂聲,看著眼前純白色空間,廉歌微微感受了下,體內變化,
法力依舊流轉著,沒有增強,也沒有其余變化,
緊隨著,耳側曲樂聲漸漸變得悠遠,眼前純白色空間也逐漸遠去,身周景象變幻著,
仿佛空間完成置換,賓館房間里的景象再次出現在眼前。
看了眼系統界面上,由‘道童’化為‘道士’的職稱,廉歌微微笑了笑,
似乎,這就是這次考核過后,唯一變化的東西。
關閉了系統,廉歌收回了視線,轉過目光,看向賓館房間內。
“吱吱…吱吱吱…”
旁邊桌上,圍繞著那碗粥戰斗著的小白鼠已經挺著滾圓的肚子,趴在一旁,
注意到廉歌轉過視線,叫了兩聲過后,從桌上再竄上了廉歌肩上。
看了眼肩上的小白鼠,廉歌笑了笑,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窗外,不遠處那條街上,依舊被沿街店鋪里映射出的燈光照亮著,
只是街道上的行人已少了許多,街道旁,擺著的攤,也或是已經離開,或是正忙碌著收拾,
頭頂之上,夜幕中,看不見被地面燈火替代的繁星,斜月卻顯得明亮,已經攀升至當空,時間,已經是深夜,
陣陣清風透過敞開著些的窗,帶來些遠處細碎的聲音,卻愈加顯得安靜。
“咚咚,咚咚咚…”
房間門被敲響,
“…小伙子,我看你亮著燈,還沒睡吧?我這正好燒了些熱水,你要的話,我順便給你提一壺,也省得你再自己燒了。”
賓館老板的聲音緊隨著,在門外響起,
收回視線,廉歌站起了身,朝著門邊走去,
“…這么晚了,還忙著呢。”
開了門,門外,賓館老板笑呵呵著招呼了聲,將手里提著的兩個水壺,遞了個給廉歌,
“給,這水剛燒開,你要喝得話,得再晾晾。”
“謝謝了。”廉歌看了眼這賓館老板,伸手將水壺接了過來,
“客氣了。那您接著忙。”
賓館老板笑呵呵著,擺了擺手,便朝著樓下走了下去。
合上門,屋里,重新安靜下來。
提著那壺水,放到了一邊,廉歌在旁側床上重新坐了下來。
小白鼠轉動了下腦袋,也從廉歌肩上竄下,在旁邊座椅上蜷縮著,趴了下來。
再看了眼窗外安靜下來的街道,廉歌伸手關了燈,閉上眼睛,搬運著體內法力,修煉起來。
窗外,夜色漸深,不遠處那條街道上,一間間店鋪內也漸漸熄滅了燈。
夜幕中,那明亮的斜月,接替著,朝著街道上,揮灑著些月光。
“…冬棗,新鮮的冬棗,降價咯…”
“都說冰糖葫蘆兒…”
翌日,清晨。
賓館前臺,似乎在前臺守了一夜的賓館老板打著哈欠,正看著旁邊電視里放著的早間新聞,
對面街上的喧囂聲嘈雜聲,透過一座座老舊房子的阻隔,隱約在賓館樓下響著。
順著樓梯往下,聽著遠處隨著陣陣清風傳來的聲音,廉歌走至樓下前臺前,將賓館房間的鑰匙,遞還給了賓館老板。
“…小伙子,這么早就退房啊,不再多休息會兒嗎?”
賓館老板接過鑰匙,打了個哈欠,
“平日里,像小伙子你起得這么早的,可是真得少。”
“給,退您的押金。”
收起了鑰匙,賓館老板,將退回的押金遞給了廉歌,
聞言,笑了笑,順手接過那張鈔票,隨意放進兜里,廉歌轉身朝著賓館外走了去,
“…小伙子,你慢走啊。”
身后,賓館老板再招呼了聲。
踏出門,賓館外正下著些細雨,雨不大,更像是陣陣清風中夾雜著些水汽,落在街面上,勉強浸潤地面。
也沒施加術法,廉歌迎著帶著水汽的清風,踏出了這賓館,
而這時候,恰好一位中年婦女提著個保溫桶,從街口快速走近,從廉歌身側掠過,進了賓館。
“…老龐,這么一晚上沒吃東西了,餓了吧…”
“這還下著雨呢,你過來怎么也不打把傘,淋著了吧,我這給你找個毛巾擦擦。”
“多大點雨啊,一天天大驚小怪…你先把這早飯吃了,然后去補補覺,這我來守著…”
聽著身后,那中年婦女同那賓館老板的話語聲,廉歌微微笑了笑,繼續沿著微微濕潤的街道,朝前走去。
再轉入那條喧囂熱鬧的街道,混雜著的叫賣聲,話語聲,愈加清晰地在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