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蜿蜒崎嶇的泥路,一路向上,
初升的朝陽也逐漸向上攀升著,
揮灑下的陽光,透過泥路邊林蔭,斑駁著照射至地面,
隨著陣陣擾動枝葉的清風,廉歌不急不緩挪動著步伐,踏出了這村落所在的山谷。
“吱吱,吱吱吱…”
重新踏上盤繞著山丘,穿過山林的公路,廉歌微微頓足,朝著身后看了眼,
肩上的小白鼠也轉動著腦袋,打量著四周。
“走吧…”
從身后遠處收回視線,廉歌重新挪開了腳步,沿著蜿蜒的盤山公路,繼續向前走去。
道路上,行人車輛稀疏,許久才有些附近的村民背著背簍,從廉歌身側走過,抬起頭朝著廉歌側目,
道路旁,或是兩側都是山丘,或是緊挨著一側,
道路穿過兩座山丘之間時,山丘頂上,繁密枝葉便交織著,和山體一同,將道路都籠罩入林蔭之下,
盤繞著一側山丘時,遠處山谷中,山腰上,縈繞著的云霧,便映入眼簾,
看著沿途的山景,一人一鼠的身影在蜿蜒山道上,逐漸漸行漸遠,
一座座山丘從遠處漸漸靠近,又從身側掠過,在身后漸遠。
朝陽逐漸攀升至當空,又逐漸西斜,
在沿著蜿蜒道路向前,路過幾個岔路口后,
山間道路上,逐漸重新變得有些喧囂,不時便有車輛駛過,道路邊,也多了些,提著編織口袋,或背著背簍,等著車的附近村民,
“…縣城,縣城…”
再次路過一個岔路口,路邊聚集著不少村民,不時便有些面包車,和老舊的公交車從路邊駛過,車內的人從車窗探出頭,朝著路邊等候著的村民喊著,
“…去縣城,從縣城車站過,有去縣城車站的沒有…”
“…小哥,走不走?最后一個空位了。”
一輛面包車停在廉歌身側,坐在副駕駛上,一個挎著單肩包的中年婦人從車窗探出頭,朝著廉歌喊道,
聞聲,廉歌頓住了腳,透過車窗,朝著車內看了眼,后兩排座位坐著些附近的村民,或是將背簍抱在懷里,或是收著腳,勉強將編制口袋放在腳下,
從最后側,那編織袋里,還不時傳來些鴨叫聲,
整個后兩排已坐滿了人,還略微顯得有些擁擠,
“…小哥,去縣城就七塊錢。”
說著話,副駕駛的中年女人下了車,將副駕駛的位置讓了出來,
“你要走得話就坐前排吧。”
看了眼中年女人,廉歌點了點頭,從兜里摸出了張鈔票,遞了過去,
“…給,小哥,這是找您的錢。”中年女人在單肩包里翻找著,笑著將找零的錢的遞給了廉歌,
順手接過,廉歌坐上了副駕駛,
那中年女人幫忙將車門關上后,便往后退了幾步,站到了路旁。
“…小哥,你不是這附近的人吧?”
面包車重新啟動,沿著蜿蜒的山路,朝著縣城方向駛去,抽著煙的司機駕駛著車,看了眼坐在副駕駛的廉歌,掐滅了嘴里抽著的香煙,出聲問道,
“…來旅游的?怎么走到咱這窮鄉僻壤的地方來了。”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風景吧。”看了眼車窗外不斷掠過的山景,廉歌隨意地說道,
“…也是,要說咱這兒風景也不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的,就在和鄂州交界的地方…往那邊走啊,就是鄂州…”
司機仿佛打開了話匣子般,不斷說著,
“…小哥,這白耗子是你養得寵物啊,看著還挺好看的咧。”
“吱吱吱…”
“誒,還挺有靈性的…對了,小哥,你看你在哪哪下啊,要是順路,我直接就給你拉到地方,你也不用再轉車。”
“找個沿途的餐館下吧。”
看了眼肩上的小白鼠,廉歌收回視線,說道,
“…誒,小哥,你還沒吃飯啊,要說縣城的餐館,我可就了解了…咱這窮鄉僻壤的,也沒啥高檔的地方,但好吃的那也不少…長街晚上夜攤上的豬頭人,常家館子里的燒雞…”
司機有些興奮的聲音,混雜著車后排,不時響起的鴨叫聲,和村民的搭話聲,在車內響著,
沿著蜿蜒道路,迎著沿路的林蔭,車逐漸靠近著縣城。
“…小哥,就是這兒了。”
二十余分鐘后,廉歌在這靠近鄂州邊上的縣城內,一處街道口重新下了車,
看著面包車重新啟動,廉歌轉過了視線,順著街道,看向這座縣城,
這座縣城并不算繁華,放眼望去,高聳的樓宇并不算多,眼前街道旁,也是或新或舊的建筑互相交織著,
身側不遠,街道邊,是一家餐館,餐館并不大,門上掛著的招牌顯然已經有些年頭,字跡有些褪色,還沾染著些雨水的痕跡,
收回視線,廉歌挪動著腳步,朝著這家餐館里走了進去。
已經過了飯點,餐館里的人并不多,僅有寥寥幾桌人,分散在餐館各處,
靠著門側的,是幾個喝得有些醉的中年男人,或是仰靠在座椅上已經睡著,或是按著對方的手,面紅耳赤地爭著兄弟情誼,
靠著左側窗邊,餐館的廚子和服務員正說著話,吃著飯。
而在右側,最里面一張餐桌上,還坐著一桌,是一個年紀稍長的年輕女人,和一個年紀略小的年輕男人,身前餐桌上,擺著些菜,但兩人都沒動筷子,只是說著話,
“…先生,吃飯嗎?您看您要來點什么?”
看到廉歌踏入餐館,正吃著飯的服務員放下碗筷,迎了上來,
“…來兩樣招牌菜吧。”廉歌掃了眼餐館內,看向服務員說道,
“行…您這邊坐。”
服務員應了聲,便領著廉歌在右側靠窗的一張餐桌邊坐了下來,
“您看給您來份土豆燒雞,再來給回鍋肉,怎么樣?”服務員拿過個杯子,提著茶壺,倒著茶,同時出聲問道。
廉歌聞聲,隨意地點了點頭,
“…那您稍等。”
服務員說了句,便重新走了開,那吃著飯的廚子,聽到這邊的聲音,也起身重新走進了廚房。
“…你別跟我爭,這杯我是一定要喝…不,該我喝!”
“咱哥倆一起喝,一起喝…”
“…你又跑過來找我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因為上次我給你錢的事情,你姐夫跟我慪了一周的氣?”
坐在右側靠窗的座位旁,廉歌看著窗外的街道,餐館內的聲音清晰在耳邊響著,
聞聲,廉歌轉過了視線,在靠門那桌微微頓了頓后,便看向了餐館里側餐桌旁,那對年輕男女,
年齡稍長些的女人看著桌邊的年輕男人,臉上有些生氣。而年輕男人則是看著女人,嘴唇動了動,有些欲言又止,
“…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