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視著面前這幢高聳著的高樓,廉歌微微虛了虛眼。
與其余樓幢相比,8幢樓的樓層明顯要高出許多。
同時,也比周圍更加安靜。
在這即將日落的傍晚,整棟樓里也沒有任意一張窗內透出燈光,只有一片死寂。
而在廉歌天眼之下,這棟樓周圍還籠罩縈繞著濃郁的陰氣。
其陰氣磅礴程度如同遮天蔽日般,覆蓋了整個8幢樓,并且仍舊在不斷朝著周圍擴散。
“葛施主,你是否知道您兒子出事的具體地點,能否帶我們過去看看?”法空見廉歌正打量著這幢樓,便轉過頭向葛濟仁詢問道。
聞言,葛濟仁搖了搖頭,正要說話,
而這時,廉歌也收回了視線,轉回了身,
見狀,葛濟仁頓住了話語,
“不用了。”廉歌轉過視線,掃了眼葛濟仁和法空和尚后,將目光投向了身側。
“我想應該就是這兒了。”
看著眼前的畫面,廉歌微微虛了虛眼。
只見,就在三人身旁,赫然多出來道身影,正直勾勾看著他們。
“廉大師,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葛濟仁和法空和尚聞聲,瞬間轉過身,順著廉歌的視線看了過去。
聞言,廉歌點了點頭。
“是不是承德他…”葛濟仁有些激動,不禁再次問道。
“的確是你兒子丟失的兩魂。”
廉歌點了點頭,沒回頭,依舊注視著這道身影。
只見,這道身影穿著長袖工作服,頭頂上戴著紅色安全帽。
從其模樣能夠看出,的確就是葛承德丟失的那兩魂。
此刻,這魂魄仍舊直勾勾注視著廉歌等人,對三人的交流沒有半點反應。
看了眼這魂魄,廉歌轉過視線,看了眼其身下的地面。
地下,一股濃郁的陰氣正持續涌出著,為已經籠罩整棟大樓的陰氣繼續蔓延提供著助力。
“廉大師…現在怎么辦?”葛濟仁注視著身前,有些激動地問道,
廉歌轉過頭,看了眼葛濟仁,收回目光,說道:
“葛大夫,叫下你兒子,讓他回來。”
“好…好,我叫。”葛濟仁強忍著激動,步伐蹣跚著向前邁了一步。
雖然他兒子的魂魄就在身前,但他卻看不到。
環顧了下四周后,葛濟仁朝著四周呼喊了起來,
“承德,承德…回來吧,回來吧…”
“承德,回來吧…”
在周圍來回走著,葛濟仁一聲聲呼喚著,
伴隨著這一道道聲音的回蕩,葛濟仁也像是萬般情緒涌上心頭,眼眶有些發紅。
“回來吧…天壽,還有我,都在等著你呢,回來吧,承德…”
隨著這一聲聲呼喚,
廉歌天眼之下,被地下涌出陰氣不斷沖刷著魂體的葛承德臉上露出掙扎的神情,他有些艱難地想要響應他父親的呼喚,但地底不斷涌出沖刷著他的陰氣,卻將他牢牢禁錮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好了,葛大夫,停下吧。”
收回視線,廉歌看向葛濟仁說道。
聞言,葛濟仁的呼喊聲一滯,戛然而止,葛承德魂魄臉上的掙扎痛苦也消失,恢復之前渾噩的模樣,只是直勾勾看著廉歌等人。
“廉大師,承德他回來了嗎?”葛濟仁快步走了回來,有些緊張地問道。
聞言,廉歌看了眼葛濟仁,搖了搖頭,
“那現在…”葛濟仁不禁再次出聲。
“你兒子的魂魄就在這兒,但是他被困住了。”廉歌看了眼身側的兩人,微微仰頭,將目光投向了身前這幢樓,
“當初這小區的建筑選址恰好選在一處陰脈上,而這第8幢樓,就是這條陰脈的結穴之地。在這第8幢樓施工時,鑿開了這結穴之地,導致陰脈之中大量陰氣外泄。
在你兒子出事之前,恐怕這幢樓施工的時候就已經麻煩不斷了。”
頓了頓,廉歌從這幢樓上收回視線,看向旁側那道魂魄,
“而你兒子,在那天受到驚嚇,魂魄離體時,所處的位置,正好就是這陰氣泄露的地方。
在這些不斷涌出的陰氣中,你兒子離體的兩魂得到了滋養,得以在離體三年后,依舊沒有出現問題,但同時,他也禁錮住了你兒子的魂魄,讓他只能待在原處,動彈不得。
這也是你之前,嘗試過多次招魂,卻沒有絲毫作用的原因。”
“那廉大師,有辦法把承德給救出來嗎?”葛濟仁說著,哀求道:“還請廉大師幫幫忙吧…”
聞言,廉歌看了眼葛濟仁,收回視線,繼續說道:
“葛大夫,你兒子的魂魄現在就是一個塞子,正好堵在陰氣外泄處,這也是這么多年,陰脈中陰氣僅僅覆蓋第8幢樓的原因,如果貿然將你兒子的魂魄攝取出來,意味著陰氣外泄口將會徹底打開,陰脈中積蓄的陰氣將會在極短時間內覆蓋整個小區…”
“那樣的話,會怎么樣?”葛濟仁聞言,不禁問道。
“這小區范圍,將化為一片死地。”廉歌轉過身,看向葛濟仁說道。
聞言,葛濟仁愣住了,
“那…那…”葛濟仁看著廉歌,眼睛里的希望黯淡了下了下去,張了張嘴唇,卻什么都沒說。
“阿彌陀佛…”旁側,法空和尚不禁雙手合十,誦念了句。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算了吧。”
葛濟仁喃喃道,“雖然這小區里沒有多少住戶,但還是有人哪…”
廉歌聞言,再看了眼葛濟仁。
頓了頓,廉歌挪動著視線,重新看向那被陰氣沖刷著的魂魄,
“雖然不能貿然將魂魄攝取出,但還是有些辦法的。”
聞言,葛濟仁眼里的希望重新被點燃,看向廉歌,不禁屈下身,想要跪下,
“廉大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兒子,救救他吧…”
廉歌伸出手,一把托住了葛濟仁,沒讓他跪下去,
“先回去吧,需要做些準備再過來。”
“好好,廉大師,我們這就回去,這就回去…”
聞言,葛濟仁激動起來,趕緊應道,
“廉大師,你需要什么,我一會兒就去買?”
“黃紙,毛筆,墨…”
廉歌掃了眼這第8幢樓,和這魂魄一眼,收回視線,一邊和葛濟仁說著,一邊朝著小區外走去。
身側,法空也緊隨著。
而身后,
那道葛承德的魂魄,依舊直直看著廉歌等人漸漸走遠的身影。
一小時后,
懸壺堂樓上,一間安靜的房間。
“廉大師你看還需要什么嗎?”葛濟仁客氣地問道。
廉歌聞言,搖了搖頭。
“那廉大師您先忙,我和法空師傅就先下去了,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叫我。”
葛濟仁說著,便退出了房間,同時順手帶上了房門。
聽著葛濟仁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廉歌轉過身,在房間內的書桌上掃了眼,
目光掠過黃紙,毛筆等諸多東西過后,廉歌收回了視線,
沒有畫符,也沒有準備其他東西,廉歌挪動著腳步,走至了窗邊。
眺望了眼遠處,廉歌從兜里摸出了地府制式通訊器,向其內灌輸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