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山觀,院落內。
剛重新入座的陳羅道聞聲朝著院門處望去,小道士聞聲重新頓足,看了眼院門,又看了眼他師父。
“門外的居士,今日云山觀閉觀,暫不見客。”
或許是因為廉歌這個真修在側,陳羅道的用詞相比之前講究許多。
“…陳道長,我是山下村子里的王老二啊,昨天陳道長之前答應的,今天去給我兒子看個結婚的日子啊。”
門外,響起個老漢的聲音。
聞言,陳羅道微微躊躇猶豫了下,看了眼廉歌,
見狀,廉歌朝陳羅道微微笑了笑,說道:“陳道長,不必為我耽誤了你原本的事。恰好我也能見識下陳道長趨吉避害之法。”
“哪有什么趨吉避害,就是點祖輩相傳的粗淺手段。”陳羅道搖了搖頭,然后轉頭看向小道士,
“去開門吧。”
“哦哦…哦哦。”
小道士聞言,看了眼廉歌,又看了眼他師父,便快速跑去開門了。
“嘎吱…”
門栓被重新取下,觀門重新打開,一老漢模樣的人,穿著一身整潔的新衣,出現在院內眾人視線內。
“陳道長,小玄小道士…”王老漢走進院子里,向陳羅道和小道士問候招呼道,緊接著便注意到廉歌,不禁有些猶豫著,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這是貧道前輩,稱呼廉真人就好。”陳羅道起身介紹道,
“廉真人,”王老漢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稱呼了聲。
聞聲,廉歌也點了點頭,從石凳上站起身,
“陳道長,我兒子和女方的人都已經在村里等著了,我們現在就下去嗎?”王老漢重新看向陳羅道,
聞言,陳羅道點了點頭,然后看向廉歌,猶豫了下,問道:“廉真人,您看您是在小觀稍等片刻,還是…”
“我也是個喜歡湊熱鬧的人,陳道長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不介意。”陳羅道快速回道。
“那我們就走吧。”廉歌點頭笑了笑。
聽著陳羅道和廉歌的交談,王老漢也反應過來,
“兩位道長,這邊請,這邊請…”
說著,便在前側引路,
“師父,那我呢?”旁側,小道士出聲問道。
“在觀里好好守著,有人有事來就讓他等等,順便再沏壺熱茶,等我和廉真人回來。”
“哦。”
“廉真人,您先請。”陳羅道轉回身,向廉歌說道。
聞言,廉歌微微搖了搖頭,但也沒推來推去,挪開步子,隨之朝著道觀外走去。
身后,陳羅道也趕緊緊隨著追了上來。
踏出道觀門,廉歌和陳羅道在王老漢的帶領下,沿著通向山下的曲徑向下走去。
與向上的道路不同,通往那山坳村莊的小道明顯常有人走,荒草灌木早已被踩到道路兩邊,有些灰白的小道就清晰在山坡上勾勒著。
隨著逐漸順著小道往下,那山坳之中的村逐漸在眼前變得清晰。
與在半山腰看時不同,整個村莊實際并不怎么小,看那鱗次櫛比,錯落有致的房屋建筑,至少有著數百戶人家。
而那村莊,也并沒有預料中的那樣封閉,在村莊另一面,似乎是村口的位置外,還有條寬敞的公路環繞著,
以能看到的公路預估,似乎是連接著山峰另一面,大佛寺前那條公路。
一邊順著小道往下走,廉歌一邊打量著,目光在那條公路上微微停留。
“廉真人,那條公路是連接村子和大佛寺的。”一直在注意著廉歌的陳羅道主動解釋道,“廉真人是不是覺得有點奇怪。”
陳羅道看著前面引路的王老漢,放緩了步子,靠近廉歌身側,壓低聲音繼續說道:
“既然這村子距離大佛寺也不遠,在旁人眼里,大佛寺也比貧道這小道觀值得信,怎么這婚嫁的事情還能找到貧道。”
聞言,廉歌微微側過頭,看著陳羅道,點了點頭,
“因為啊…”陳羅道更加壓低了聲音,“那大佛寺里的和尚有一大半都是這村子里的,大佛寺什么樣他們自然心里有數,所以但凡有紅白喜事,還是會找貧道。”
“那這次這結婚的?”廉歌也低聲問了句。
“也是。”陳羅道點頭道,“廉真人,有意思吧?”
“是挺有意思。”廉歌也不禁笑了笑,應了句。
“兩位道長…”似乎是沒聽到身后有動靜,王老漢停住腳步,轉回身,才發現兩位道長遠遠綴在后面,
“兩位道長,實在是不好意思,老頭我心里著急,走得快了些。”
“是我和廉真人停下來說了幾句話。”陳羅道搖了搖頭,“繼續走吧。”
王老漢聞言點了點頭,重新轉過身繼續朝著村子里走去,但步伐卻還不是放緩不少。
順著蜿蜒的小道又走了片刻,一行三人走下山坡,踏入這身處山坳的村莊。
一邊不急不緩隨著這王老漢朝著他家走去,廉歌一邊看著這沿途的建筑和眼前的景物。
腳下的道路并非泥地,而是平整的水泥地面,道路兩側的建筑,也不同于普通山野村莊的平房和瓦房,而是各具風格的別墅或小洋樓,不少人家院子里,還停放著汽車。
“王伯,陳道長…陳道長。”
沿途不少人打著招呼,也有不少人朝廉歌投來好奇和疑惑的眼神,
廉歌也不怎么在意,一邊打量著這有些不同尋常的村莊,一邊不急不緩朝著王老漢家走去。
片刻過后,在掠過大半個村莊過后,三人在一座三層洋樓前的院子里重新停下。
正坐在院子里閑聊著的幾人,注意到三人過后,相繼站起了身,
“孩子他媽,趕緊給陳道長,和這位廉真人倒茶啊。”
王老漢喊了聲,然后帶著陳羅道和廉歌向院子里幾人走去,
“陳道長,廉真人,你們請坐。”
將陳羅道和廉歌安置著在院子內的桌前坐下后,王老漢也互相給介紹道,
“陳道長,廉真人,這就是女孩子那邊的父母…兩位親家,這就是云山觀的陳道長,和廉真人。”
“陳道長,廉真人…”明顯比王老漢要年輕不少的女方父母也客氣地招呼了聲。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再去多拿兩個凳子出來。”旁側,王老漢踹了他兒子一腳說道。
那頂著個光頭的男人隨之溜進了屋里。
一旁,陳羅道看了眼廉歌,
廉歌只是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他按照以往一樣就行。
見狀,陳羅道便收回了視線,重新看向這雙方父母,
“客氣了,新人的生辰八字帶了嗎?”
“有的,有的。”女方父母和王老漢都應了聲,然后分別從兜里拿出張紅紙,遞給了陳羅道。
伸手接過,陳羅道將兩張紅紙拿在手里看了眼,
“八字還是很合的,但是婚禮的日子還是得注意下。”
“勞煩陳道長幫忙選個合適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