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祖大典開始前夜。
傍晚的余暉沉寂,夜幕逐漸降臨。
在太叔公和二叔等人努力下,巡山的百零八人被湊齊,聚集著太叔公家院子前。
“都看仔細了,有手機都自己拍一張。”
“對各自走得線路還有問題嗎?”
“沒問題…這些路我們都認識。”
這被挑選出來的八個人,仔細打量了遍草圖,然后各自用手機又拍了張后,紛紛點頭應道。
“路線一定要記牢,之前說得也不能忘了,一會你們八個人,每兩個人負責一隊人,一個人走前面,一個人走最后,不定不能讓人掉隊!”
太叔公用手杖重重敲了敲地面,嚴肅地看著幾人說道,
“記住沒有?”
“記住了,老村長…叔公。”八人也鄭重地點了點頭。
聞言,太叔公又看了八人一眼,然后點頭說道,
“行,你們去把人分出來,分成四隊過后,我再給所有人講幾句。”
話音落下,八人隨之按照之前的分配,兩兩一隊,開始將剩余的人分為四隊。
有些嘈雜的過程過后,四支巡山的隊伍劃分完成,列成四列矗立在院前。
太叔公隨之走上前,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剛才已經給你們講過,今天叫你們過來是為了祭祖的事情,再具體點就是巡山。
這過程中,有幾點你們必須記住,看到你們手上拿到的符篆了嗎?這關系到村子里你妻兒老小的安全,更關系到你自己的安全,所以你把什么扔了,也不能把這張符篆給我掉了!
如果在巡山過程中,這張符不見了,壞了,必須馬上出聲提醒跟著你一隊的人,讓他們把你給圍起來…
這是廉歌那小子的原話。”
太叔公提著聲音喊道,
在太叔公以及廉歌威名的作用下,所有人愈加嚴肅起來,都有些不自覺地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符篆,
“還有,如果符篆沒出問題,巡山的時候,也給我記得,不許回頭,也不許走回頭路,天沒亮之前,巡山就不了能停,都聽懂沒有?”
“聽懂了…明白了…太叔公…”
回答聲有些參差不齊,但所有人都表情嚴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行了,帶隊的帶著你那隊人去指定的位置,開始巡山吧,其余人跟緊你前面的人,別掉隊!”
太叔公一揮手杖,看著眾人說道。
隨之,
四支隊伍在各隊伍領頭那人帶領下,一只手舉著火把,一只手捏著符篆出發了。
太叔公杵著手杖,屹立在原地,看著四支隊伍涌出走遠,徹底沒入夜色中,化為點點火光,才收回視線。
片刻過后,四支隊伍舉著火把,各自到達廉家村以及村邊山丘各指定著位置,
百余人舉著的火把上,燃燒跳動著的火焰在黑夜中清晰可見,點綴在或近或遠的山丘上。
“所有人都打起精神來,開始巡山了!”
村尾山腰一處地方,由廉二叔帶領的隊伍到達指定位置。
微微停頓,等廉二叔再次確定線路,由總共27人組成的隊伍便再次涌動起來。
“咔嚓…啪。”
二十余人踏足在山丘上,腳步聲與踩碎朽木枯枝的聲音不時響起。
“都注意下腳下,跟著前面人的步子走,別踩空了…”
不時領頭的廉二叔便出聲提醒一句,響起的聲音在夜里響徹,回蕩著。
伴隨著時間緩緩流逝,由廉家二叔帶領的隊伍不斷沿著既定線路向前,
其余三支隊伍,也遵循著各自線路,完成著巡山線路。
從村內朝著那四處山丘上望去,僅僅能看到些流動著的火光。
而這點點火光伴隨著各自隊伍的走動,在村子周圍劃過道道蜿蜒的軌跡,仿佛是在勾勒著什么。
而從整個廉家村上空俯瞰,這痕跡則是更加明顯。
終于,
在四支隊伍相繼擦肩而過后,
那以四道火光由四個點勾勒出的痕跡發生接壤,從空中俯瞰,之前由四道火光勾勒出的蜿蜒軌跡,在此刻組成了一個完整的篆文,鐫刻在廉家村地面上。
與此同時,山腰上,剛與另一支隊伍擦肩而過的廉二叔隊伍正向前走著,
驟然,一陣風呼嘯而過,刮得眾人舉著火把上的火焰快速搖曳著,幾將熄滅。
“廉二叔…這怎么了這是…”
突如其來的怪風讓隊伍有些騷亂,行進的步伐都受到影響。
“都不要慌,握緊自己手里的符篆,只要符篆沒掉就繼續走!”
這怪風讓廉二叔心底也有些發毛,但還是鼓著氣喊了聲,然后帶著眾人,繼續向前走去,
或許是廉家二叔表現出的鎮定讓隊伍其余人受到影響,亦或是被這風刮著眾人更不敢久待,
所有人都緊跟著廉二叔快步向前。
而或許這風真是偶然間的山風,當眾人一踏出那段地方,呼嘯著的風便消失了。
而與此同時,另外幾處,也在那火光勾勒出的篆文成型瞬間,發生著同樣的事情,
但都在各自領隊人的帶領下,有驚無險地度過。
在篆文完整形成一次過后,山丘上,遵循著既定線路巡著山的四支隊伍也沒停息步伐,一遍遍環繞著,重復著各自的路線。
伴隨著山丘上一支支隊伍反復擦肩而過,那篆文也在反復被完整勾勒出。
與此同時,
在常人看不到的畫面中,
一縷縷人氣慢慢自巡山隊伍上溢散而出,殘留凝聚在隊伍走過的既定線路上,又伴隨著篆文的每次完整形成,被擴散至整個廉家村,漸漸將整個廉家村籠罩其中。
時間緩緩流逝。
終于,隨著夜幕上,明月斜去,點點繁星隱沒,一夜時間悄然過去。
山丘上,當天色徹底放亮過后,四支隊伍相繼停下腳步。
村尾山腰上,剛帶著隊伍回到原點的廉二叔看著自己的手腳,微微有些疑惑,
之前晚上還不覺得,現在天亮了放松下來,才突然發現,昨晚上那么走了一夜,竟然一點都不累、
看了眼其余眾人,見眾人似乎都是神采奕奕,廉二叔不禁拿起手里捏著的符篆看了眼。
“應該就是這符篆的作用吧…”廉二叔輕輕拂拭著手感摸起來顯示綢布的符紙,不禁自語了句。
“廉二叔,我們現在是回去還是?”
旁側,另一人出聲問道。
“走吧,回去。”廉二叔放下手,收回視線,看向眾人說道,
“回去過后,都好好把符紙收好,然后好好休息,祭祖大典我們就不去參加了,今晚還得繼續巡山。”
“廉二叔,符紙我們會收好的,這么神的東西,你讓我扔我都舍不得扔,就是休息就不用了吧,我現在感覺一點都不累。那個廉大師主持的祭祖大典,我還是想去看看的。”
“是啊,廉大師主持的啊…哪能錯過啊…”
廉二叔聞言,猶豫了下,然后點了點頭,
“也行,但你們記得,要是一會兒困了記得睡覺,今晚上可沒時間讓你們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