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家村,祠堂。
看著陳胖子的魂魄消失離開,廉歌收回目光,
掃了眼安靜而黢黑的祠堂,也沒再繼續停留,徑直朝著廉家老宅重新走去。
另一邊,一道臃腫的身影在廉家村空中一閃而逝,以極快速度朝著縣城方向掠去。
吃了廉歌所敬的香后,陳胖子除了感覺魂魄更有‘力氣’以外,速度也快了很多,
在其極速的飛掠下,極短時間內便到達鹽湖縣縣城。
到D縣城城區后,陳胖子微微停下,觀察了下方向過后,便再次沿著街道,朝著他家所在方向掠去。
但這一次,僅僅是在城區中掠過一個街道,兩位身穿著黑色正裝的人便出現在陳胖子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看著身前這兩位,按照‘大佬’所說,是地府鬼差的人,陳胖子不禁微微有些疑惑,
他感覺,似乎,這兩個人挺弱的。
“陳成是吧?我們是地府的人,跟我們走吧,你該下去了。”兩位地府公務人員對視了一眼,也發現了這陳胖子身上的變化,
僅僅新死數天的魂魄,此刻不光魂體凝實,還纏繞著一絲若隱若現的香火氣。
“兩位大哥,我想先在回家一趟,看看父母,再跟你們走,行嗎?”雖然感覺這兩人很弱,但陳胖子也沒敢造次,客氣地說道,
“不行,你已經在人間強留數日,繼續留下去,對你也沒有半點益處。”其中一位地府公務人員先是搖頭,然后暗暗示意旁邊的另一鬼差呼叫增援,以免這鬼魂強行逃離,
“…那,兩位鬼差大哥,你們看看這個。”見不能通融,陳胖子果斷伸出了之前廉歌在他手上刻下的一行字。
聞言,其中一位地府人員順著話看去,眼神剛一匯聚,臉色便出現了變化,同時示意另一位鬼差停住呼叫增援的動作。
只見,在陳胖子手上,以法力刻著這樣一行字,
“這人我罩了——廉歌”
“天師…”
感受著字跡上溢散出來煌煌浩然的法力,在聯想下這被追捕的鬼魂這兩天所待地方,地府公務人員低聲自語了句,
“既然有天師手諭,你走吧,不過在回家看完父母之后,記得在今晚馬上趕往城西城隍廟。”
深深看了眼陳胖子,地府公務人員讓開了身體。
“謝謝兩位大哥。”陳胖子見‘大佬’留得真得有用,瞬間興奮起來,在掠過這兩地府鬼差后,便快速朝著家的方向掠去。
同時,他也知道了‘大佬’在地府鬼差口中的稱呼——“天師”
而兩位地府公務人員則是在原地微微駐留片刻后,才閃身離去。
同時不禁心底默默感慨,
“這鬼魂福緣深厚啊,竟然能夠遇到天師。”
“是啊,誒,你說,要不要我們去找天師匯報下?畢竟是天師吩咐的事情,既然遇到了是不是去匯報下比較好?”
“嗯…等那鬼魂探望完父母,我們將他帶下去過后再去吧。”
兩位地府公務人員互相說著話,閃身走遠了。
那陳胖子,也在掠過這兩位鬼差后,繼續快速朝著家的方向掠去。
或許是那兩位地府公務人員通知了其余鬼差,在后半程,再也沒有人來攔住陳胖子的去路,
極短時間后,他便回到了熟悉的家中。
透過房門而入,便感覺到家中的安靜。
往日里,客廳里有些喧囂地的電視聲沒有響起,父母也沒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斗著嘴,
茶幾上,煙灰缸里的煙頭已經堆滿,地面上也有些狼藉,這是之前他母親根本無法容忍的…
陳胖子轉過身,閃入自己之前的房間,便看到房間的燈亮著,兩道熟悉的身影,正坐在他床邊,輕輕拂拭著他的照片,默然垂淚…
廉家村,廉家老宅。
“嘎吱…”
將院門重新推開,廉歌徑直走入后,又將其反腳踢上。
一邊朝著屋內走去,一邊廉歌也在想著今晚發生的事,
“沒想我敬的香還有這種效果…雖然暫時一時半會兒搞不清楚原因,但這香蠟還是少敬吧…”
走至堂屋,廉歌隨意找了個凳子坐下,低聲自語了句,
“或許,下次下去,可以找薛老哥問問…”
既然一時間理不出什么頭緒,廉歌便將香蠟的事情暫時放到了一邊,轉而將思緒集中在了今晚的另一件事情上,
“符陣…也不知道這些老祖宗是不是算計好的,正好輪到我,符陣就不能發揮作用了…”
廉歌想著之前發生的事情,不禁往陰謀論的方向揣測,
“算了,即便真是這樣,也沒意義,還是得想辦法解決。”
一邊思索著,廉歌一邊給自己倒了杯水,重新坐回了堂屋的桌前。
看著堂屋外的院子,和更遠處的山林,廉歌思緒涌現著,
其實之前,還在村子邊緣的時候,他便已經想到兩條可行的辦法,
“第一種,也是最簡單最直接的辦法,既然符陣不能用了,那就干脆別管他。
直接下去地府,到薛老哥那里,憑借天師的身份,調個幾千鬼差,直接把整個廉家村給我圍起來,看哪個鬼怪敢給我沖進來。”
想著那副畫面,廉歌便不禁止不住地有些想笑,
“不過,按照‘神秘常識’中所講,地府鬼差恐怕也不充裕,僅僅為個祭祖,這么大動干戈實在是…”
“雖然這辦法最簡單最直接,但還是作為保底選項比較好…”
“而第一種辦法如果不能用,那就只剩下…”
廉歌思索著,從系統物品欄中,取出了兩本書,初級符篆神秘常識 將初級符篆翻到符陣篇,將神秘常識也翻到對應位置后,
廉歌快速地將之前地想法又在確認了一下。
“雖然我現在無法重新布置法陣,也沒辦法將現有的五行天干陣恢復。
但借著符陣殘存的這點法力,結合其他方式,渡過這次祭祖大典應該還是沒問題的…”
翻看著兩本書,在快速瀏覽過后,廉歌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以人之陣結合符篆之陣,以人之氣來彌補法不足。”
廉歌低聲自語了句,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容,
“既然符陣的法力不夠,那就靠人來湊嘛…”
做下決定后,廉歌重新從桌前站起身,朝著旁側房間走去。
從其中拿出黃紙筆墨和相關制符所需后,廉歌重新回到了堂屋桌前。
“看來,接下來是有得忙了。要想實現預想,首先就得畫上百來張符篆…”
想著加上畫符失敗可能要花費的時間,廉歌就不禁手腕有些隱隱泛痛。
搖了搖頭,廉歌將心底的雜念拋開,聚精凝神,驅使著法力,開始在黃紙上書寫符篆。
時間隨之緩緩流逝,
“啪嗒。”
廢棄符紙被扔在地上的聲音不時響起,制好的符篆也在桌邊逐漸堆砌。
伴隨著筆墨在黃紙上的不斷揮動,廉歌持續書寫著符篆。
堂屋外,夜幕中。
斜掛著的明月逐漸上升至當空,又漸漸朝著天邊斜去。
點點繁星閃爍著,漸漸浮現又漸漸隱沒。
夜色漸深,一夜時間便如此悄然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