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冬日晨曦的第一縷光線射入窗戶,喚醒了本就在沉睡的白龍塞魯斯。昨晚它一夜頻繁而急促的鼾聲,讓周圍一片人人都不得安睡。
這也讓趙旭打心底日后出去冒險,絕對要把這條頭吃得多屁話也多的白龍單獨關小黑屋,或者為他量身定做一個沉默術套餐。
出乎趙旭的意料,宅子的主人弗雷爾一大清早就過來拜訪,順便帶著早餐過來和他們共同進食。
這時趙旭也就剛剛準備完法術而已,薇薇安和白龍也是準備了一番。按照趙旭的話說,那便是今天他們拜訪法師協會的過程,什么幺蛾子都有可能出。
只是一般玩家晚上可以保守起見,直接下線,否則昨晚消息傳來之后,說不準趙旭早就受到了襲擊。
“仲夏先生,恐怕今早的計劃有些變化?”弗雷爾神色有些為難道。
此刻他全身穿著一身暗橘黃色的皮毛大衣來抵御寒風,手上則是拄著一根手杖,不過趙旭掃視過一眼,上面并沒有任何魔法的痕跡。
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趙旭當場問道,“怎么了。”
弗雷爾見狀,帶著幾分糾結道:“因為昨晚烈焰紅唇的襲擊事件余波不小,今天奧魯城近乎處于戒嚴的狀態,一般人員都不得外出。”
“好像聯盟高層對于這一次也很緊張,其中的力度甚至超過了一般的襲擊事件。印象里也就十五年前的‘巴洛炎魔襲擊事件’能夠比擬今天的力度了。”
“包括城里的幾位主神的教會都派出了主教前往調查,法師協會的幾位巨頭此刻也都前往事發地。所以仲夏先生,因為核準身份必須分部的巨頭在場,可能你得親自前往昨晚的事發地,或者說干脆在分部呆個幾天。”
弗雷爾說著也帶著幾絲期盼的神色看著趙旭。
這個世界自然不會很搞笑地非一即二,沒有絲毫轉圜的余地。
按理說趙旭當前的兩種方式里,第一種親自前往烈焰紅唇拜會,自然會有點討人嫌,仿佛親自去堵截一樣。
而第二種直接就去投宿協會分部,就和曾經他到冬日城的時候,就是用協會法師的身份,掛靠入住冬日城法師協會的住宿場所。只是后面他遇到了提前幾天爆發的“墜星鎮販奴事件”罷了。
以他四環法師兼任會長的身份,自然能夠安心在分部掛靠住宿。一直等到那些巨頭們回來接洽他,這也是最穩妥的方式。只是這么做的話,趙旭就再也沒有理由寄宿在弗雷爾的宅院里,也讓他少了一條接觸的途徑,所以他才臉色糾結。
偏偏,趙旭還有點特殊。
真的打算去分部那里投宿,昨晚他就可以這么做了。
帶著一只白龍和一只魅魔的趙旭,并不想惹出太 多風波來。吸引過多的注意力,尤其是那傳奇法師贏二茍看到魅魔出身的薇薇安都感到好奇,那對于奧魯城而言,就更不用說了。
存在九環法師的奧魯城,對他而言,就是危墻。他能夠事后報復又如何,失去的東西根本挽回不了。
把“薇薇安”帶在身邊,哪怕他身上有著這么一層“協會會長”的身份,都極可能引來注意。這都讓他有些懷疑是五月女士對他的考驗。
至于去昨晚才被趙旭糟蹋過的“烈焰紅唇”遺址的話,那簡直和那些作案后會現場觀看的犯罪嫌疑人無異了,作死程度極高。
本來沒有嫌疑的他,說不準都被一個串聯起來。一旦拉克絲的屏蔽失效,那趙旭就得面對九環法師以及傳奇強者了。
就在他思索這番利益得失時,白龍塞魯斯一邊啃著侍女奉上的餐點,將一根烤羊腿撕下一片肉來咀嚼著,一邊問道。
“到底什么惡魔痕跡,這么夸張?”
而早就收到消息的弗雷爾,可以作出一番為難的神色,只是他關注的趙旭,對此卻沒有任何表示,仿佛毫不在意。
有些表錯情的他,神色尷尬說道:“據說,據說而已。我可不敢保證真實度啊,塞魯斯先生,好像是某位惡魔領主的名字,出現在了那位地下勢力頭目死去的密室里。”
說著他便壓低了聲音,“聽說對方身中百劍,有點類似那位領主信徒取悅他的儀式,就是比較冷門而已,一般只見于某些信奉那一位的貴族才會這么做。”
瞬間,趙旭原本端起的茶杯微微停滯了一下。
“這角色搞反了吧?”白龍塞魯斯吐槽道,“怎么看都應該像是那位庫洛澤黑道巨頭虐殺別人,執行取悅惡魔的儀式,怎么現在是他成為祭品了。”
一旁的薇薇安本身身為魅魔,對這方面可以說頗有研究,此刻卻很是安靜地聽著兩人的交流。
不過聽到關鍵處的她,哪怕隔著頭盔都能夠感受那目光的銳利。
而趙旭則是輕輕吐了一口氣。
盡管這段時間他關注過不少惡魔學相關的學識,但是他每天空余的時間也是有限,所以關于“格拉茲特”的祭祀信徒取悅他的獻祭儀式,他也就了解最常見的那十來種而已,剩下上百種他撐死有點印象罷了。
只是昨晚,當時的時間極為緊迫,在外人隨時可能搜索到的情況下,趙旭執行的時間也很是倉促。
當時他確實疏忽了,沒有詳細地針對各種狀況進行知識檢定。
這時他看著自己這陶瓷杯中的熱茶,盡管屋內有暖爐在燒著,依舊擋不住寒冷的氣流讓其慢慢冷卻。
芙蕾的“生父”唐德,是經過安緹諾雅認真的,惡魔大君格拉 茲特的信徒。
所以趙旭昨晚才要這么栽贓,引來教會的注意力,壓制住聯盟放唐德的爪牙。
可是現在芙蕾進行的儀式,居然也是一種另類形式上的“取悅惡魔的儀式”,加之當時他留下了格拉茲特的名字,無形中就將這種力量導向了對方。
當時趙旭仗著恢復過來的拉克絲,無所畏懼。
可是現在的局面,就變得不一樣了。
到底那個粗淺的儀式,是芙蕾的“無心之失”?
還是說是她的“有意為之”。
假如芙蕾是無辜的,在儀式對上的話,那么他會不會引來格拉茲特的力量,關注到芙蕾身上去。
一開始芙蕾因為唐德的原因,這種燈下黑的保護,反而有可能因為這個“儀式”驟然暴露了出來。
“不過仲夏先生,你放心,今晚的聚會并不會取消,請柬已經發過來了。今晚你和我一起過去就是。”弗雷爾繼續向趙旭展示著自己的人脈勢力。
隨著趙旭等人吃完早餐后,趙旭就委婉謝客,表示接下來了的幾小時里,他都需要安靜的環境研究抄錄法術。
對于這種法師的常見情況,弗雷爾也見怪不怪,他詢問了一下是否需要提供一些抄錄材料后,就直接告退。
而趙旭則是吩咐了兩人繼續保持警戒后,他就直接走進去內間的書房里,然后輕輕鎖上。
隨即趙旭掏出那根他在北方聯盟的黑市購買的“通行法杖”來。
事到如今,他得去見見芙蕾一面。
既是出于前世兩人友誼的責任,也是想要了解,是否他一直被對方蒙騙鼓里。
至于七環的“高等傳送術”,可以讓趙旭無礙傳送到亞瑟的任何一個位置,只要并非異界就行。
唯一的前提,是他必須得熟悉那個地方。
而統領府這些場所,在關鍵的位置,都是施加了屏蔽手段,阻止一般施法者的“探知”手段。
相當于阻截了對方“熟悉”統領府的“法術渠道”。
可是趙旭,還真的剛好前世就擔任過統領府的駐防人員。
瞬間,趙旭開始冥想回憶起那具體的場所,同時揮舞起手中的法杖,發動傳送的力量。
下一刻。
他的身影重新出現。
“仲夏!”一道驚嚇的聲音傳來,帶著某種異樣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