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半,池非遲又從2506號房間拖了一個昏迷的男人到2508號房間,搜身綁好,坐在旁邊檢查從三人身上搜出來的東西。
第三個人的手機也是一樣,里面的信息被清得一干二凈。
三人帶來的東西倒是不同,潛入管理大樓的男人主要攜帶炸彈、繩子、繩鉤,之后兩個潛入酒店大樓的男人攜帶著竊聽器、發信器等物件,還有手槍······
炸彈、手槍,這些東西都能被人三番兩次地帶進園區里來?
雖然知道園區這么大,需要檢查的地方太多,而且園區工作人員里說不定有內鬼,但他還是忍不住懷疑安布雷拉紅傘團隊的安全保護能力是不是不太行。
非赤爬在桌面上,在池非遲查看其他東西時,支著前半身,頭部和脖子保持著像問號一樣的姿勢,懸在黑匣子炸彈上方,雙眼緊盯著炸彈,吞吐蛇信子。
池非遲檢查過其他物品后,用簡易方法提取了手槍上的指紋,又默默把槍放了回去。
兩把手槍都不是新槍,他本來想看看這兩把手槍經手了多少人、看看能不能從指紋或者掌紋找到線索。
但兩把手槍上都只有右手抓握的兩個痕跡、且痕跡大小與兩個潛入酒店的人的手掌手指一樣,說明這兩個人可能剛拿到槍沒多久,而且這兩把槍在被兩人拿到手之前,還被人有意擦拭過,清理了上面的指紋。
太干凈了,未必不是一條重要的線索。
這三個人身上雖然沒有相同的物品,但手機信息都很干凈,就連那個唯一上鎖卻空白的郵箱也一致,又在同一天鬼鬼祟崇地潛入園區,不可能有這么巧合的事,三個人應該是同伙不會錯…...
三人分工明確,各有目標,是有計劃地潛入園區,團體手里有炸彈、有槍支,這本身也是一種‘底蘊,······
裝炸彈的背包上有附近叢林里的泥土,其中一把手槍上隱約有奇怪的氣味,似乎是某種消毒劑,是園區廁所馬桶水箱里會放的消毒劑,另一把手槍上反而有一點某種食用香精的氣味,可能是從廚房之類的地方拿到的,說明炸彈和槍支是以不同方式被送進來的,園區工作人員里存在內應的可能性很高…
三人身手有強有弱,潛入配電室安裝炸彈的男人身手最好,第一個潛入酒店的男人身手最差,但隨身物品是最干凈的,說明做事比較細心謹慎,確實是一個適合放置竊聽器的人手,第二個潛入酒店的男人身手要比第一個強,物品細節痕跡處理得不如第一人,似乎知道第一個潛入者已經被抓走了一樣…
不,第二個潛入酒店的男人不知道同伴被抓走了,他在偷襲時,男人并沒有多少防備,就像不知道有同伴潛入過并且被抓走了一樣。
而他抓住這三個人的整個過程中,三人手機上沒有接到任何來電或者來信…
結合來看,這三個人背后應該還有一個指揮者,雙方約定過聯系時間,到了時間,由這邊單方面定時聯系指揮者,并在聯系完畢后清除手機上的記錄。
省入電全那個八與拍件有聯系的時間不傭正,但弟個潛入酒店的人與指揮者約定的聯系時間,可能就在他動手后十分鐘之內,因為這邊遲遲沒有聯系,所以指揮者判斷‘情況有變,,才在二十分鐘內讓第二個人潛入酒店,卻沒有告訴第二個人具體情況,導致第二個潛入酒店的人毫無防備......
第二個潛入酒店的人,是指揮者用來試探的!
這些行動人手能力不弱,背后底蘊不弱,被清理得一干二凈的手機聯絡記錄,背后有著謹慎小心且狡猾隱匿的指揮者…
雖然這個世界上也有其他行動有序的犯罪團伙,但他還是從這三個人的行動中,聞到了酒的氣味。
「非赤…」
「主人…」
池非遲和非赤同時開口,目光也隨后撞到了一起,可惜一人目光沉靜,一蛇蛇眼顯得冰冷森然,都沒有透露什么情緒。
下一秒,窗外又響起了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非赤回神,扭頭看向窗外撲騰翅膀的麻雀,「哎?不會又來人了吧?」
「來了,」池非遲起身往門口走,「一個。」
別管是不是組織的手筆,逮了再說。
誰也別想破壞這次音樂盛典活動!
十分鐘后,池非遲又從2506號房間拖了一個昏迷的男人回來。
搜身之后,同樣把人綁到椅子上、把隨身物品都放到了桌上。
第四個人身上,池非遲發現了新的東西。
一個微微發燙的竊聽器,一個他打暈男人時就刻意避開、并且順手捏碎的微型攝像頭······
「咔。」
竊聽器在手指下碎裂,停止了運作。
池非遲毀壞竊聽器后,就坐到三人對面的椅子上,準備等消息。
第四個人身手比之前三個人都要強,在他偷襲時有防備,而且身上還帶了竊聽器和微型攝像頭,如果不是他提前潛伏在2506號房間,在這人進門時,發現這人身上有微型攝像頭、進門時渾身肌肉緊繃,他動手時恐怕免不了被對方看到臉,或者被對方別在衣領上的微型攝像頭拍到。
這個人,是指揮者想探清他這個‘計劃破壞者,的身份而派出來的!
從行動時間來看,第四個人之前就在園區里,而竊聽器和微型攝像頭都是接受短距離信號類的設備,那個指揮者應該也在園區附近,不確定接下來還會不會有第五個人、第六個人。
他不會讓對方先掌握自己的長相、聲音,但他回到房間后才摧毀竊聽器,也能讓那邊聽到第四個人突然被襲擊、很快失去意識、被拖動到某處的聲音。
如果這四個人背后是組織的人,而且是他猜測的那個人,應該可以猜到是他下的手…
「主人,」非赤還在盯著炸彈,猶猶豫豫地出聲問道,「這次的事······是不是有種熟悉的感覺在里面啊?」
「你發現了什么?」池非遲反問道。
「炸彈里透出的火藥氣味太重了,我不太確定,」非赤依舊在盯炸彈,看上去很是專注,「但上面好像有一點我熟悉的氣味··…是香煙里煙草充分燃燒時的那種氣味,跟您那種香煙的氣味有一些區別,刺激性更強一些······」
「下次有人在狹窄空間里制造二手煙的時候,你在衣服底下躲嚴實一點,小心熏出毛病來…」
池非遲吐槽著某個喜歡制造二手煙的人,察覺口袋里的手機振動,拿出手機,垂眸看了一眼來電號碼,按下接聽。
果然是琴酒…
通話那頭,琴酒問得很直接,「你在舉辦音樂盛典的園區里嗎?」
「這么重要的活動,我當然會來,」池非遲心里確定了答案,也給了琴酒確定答案的條件,「我在SO酒店,25樓。」
琴酒沉默了一秒,心里不知有沒有什么神獸奔騰而過,「…把人給放了。」
池非遲:「四個?」
琴酒:「四個。」
隨后,空氣又寂靜了一瞬,彌漫著‘我敲暈一個又一個、結果全是自己人,和‘我派出的人失聯一個又一個、結果全被自己人放倒,的尷尬。
池非遲心里默念‘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看了看昏迷未醒、被綁在椅子上的四個人,對電話那邊道,「人被我迷暈了,他們短時間 恐怕沒法醒過來,我會把他們丟到雜物間里去,把綁住他們的繩子割了,你到時候聯系他們自己撤退。」
琴酒也在心里默念了‘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讓自己用無語中先解脫出來,「你襲擊他們的時候,沒有被他們看到長相吧?」
「沒有,對于怎么快速擊暈別人,我很有經驗,不會讓他們看到臉的。」
「哼…看來他們的身手和警惕心實在不怎么樣,四個人被攻擊,卻沒有一個人看清了你的臉,包括我已經提前提醒過的那個······」
來自琴酒姿態傲慢的嫌棄。
「最后那個身手還算不錯,我差點就被看到了,」池非遲幫最后一個人說了一句公道話,又問道,「你是從哪里找來的編外人員?」
這四個人肯定不是核心成員。
如果是核心成員、又分在行動組,怎么也不會被他這樣輕松擺平。
「其中兩個人是組織某個外圍成員引薦的,有犯罪經歷但沒有被警方抓住,另外兩人跟組織原本就有一些合作,這一次我本來也是想看看他們的本事,篩選出能用的人······」琴酒想到自己安排一通、結果啥都沒看著,果斷不再說下去,語氣揶揄道,「既然他們暫時醒不過來······拉克,你這個導致計劃擱淺的始作俑者,是不是也該幫我把他們未完成的工作處理一下呢?」
「炸彈的線都被我剪斷了,電子板也被我毀壞了,裝到配電室也沒法引爆,」池非遲沒有答應下來,「而且我不希望音樂盛典活動被破壞,你想要我配合你行動,總得告訴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吧?」
「等我們碰面之后再說,」琴酒頓了頓,「一個小時后,園區外正門右轉,你沿路走到第一個路口,我把車子停在路邊等你。」
「如果方便的話,幫忙帶兩人份的晚餐出來,我和伏特加不挑,你帶什么食物過來都可以。」
「…知道了。」
池非遲掛斷了電話,動手清理著房間里的人、東西、痕跡,把四個男人連同那些搜出來的隨身物品丟到雜物間,去酒店餐廳拿了食物,一路出了園區大門,先去了一趟室外停車場。
從停車場出來時,身上已經換了一身衣服,臉上頂著一張平平無奇的中年大叔易容臉,手里拎著的袋子也換了樣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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