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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7章 謀士又豈止孔明一人

  “你懷疑兇手曾經回過這個房間嗎?”大和敢助走到墻壁前,仰頭看了看墻上的紅色,轉頭對池非遲道,“可是,我們警方在這個房間里找到了竊聽器,那應該是兇手偷偷裝在這個房間里的,用來確認被害人明石周作先生是否死亡…”

  “如果在確認被害人明石周作先生死后,兇手回到過這個房間,應該會把竊聽器收回吧?”毛利小五郎接過話,“也就是說,兇手應該沒有回來過,反過來說,要是他打算事后回來,也不用再放置竊聽器了,對吧?”

  “那么,現場的信息很可能是明石周作先生留下來的,”諸伏高明摸著下巴,看了看那兩把背靠背的椅子,“但丟出窗外的畫具上有他的指紋,房間里卻完全沒有,這簡直就是‘孟宗哭竹’嘛…”

  “哭、哭竹?”毛利小五郎一頭霧水。

  “就是那個雪中長出竹筍的故事嘛,竹筍一般不是春天才會長出來嗎?”毛利蘭對自家老爸的文學知識感到汗顏,“所以中國用來比喻不太可能發生的事情、或者難以弄到手的東西。”

  柯南想起諸伏高明之前說那一通文言文,心里呵呵干笑。

  他突然有些好奇,‘池非遲諸伏高明’這種配置,是不是要配一個翻譯來給其他人解釋溝通內容?

  “是啊,房間里的指紋不應該被抹除掉,”諸伏高明思索著,看向池非遲,“除非被害人有什么必須抹點指紋的理由,或者…”

  池非遲說出了答案,“有第三個人來到這里,  發現尸體之后,卻沒有報警,  而是擦掉了屋里的全部指紋,  那么,  這面赤壁也不一定是被害人明石周作先生留下來的。”

  “那也很不可思議,”諸伏高明思索著道,  “如果有在我們之前發現尸體的第三個人,他為什么不報警,還要做出這種事呢?就算是闖龍門的小偷,  在發現有人死亡這么大的事之后,也很大可能會選擇報警吧?對警方說起來的時候,只要撒謊說自己發現這里有某個異常、所以進來看看就可以了啊。”

  “或者第三個人也是這里原本的住客呢?”柯南出聲道,“他也知道這里房門是朝里面開的、知道小葵小姐的房間里有很多書,如果現場再發現了他的指紋,  他不就成了最有嫌疑的人了嗎?所以他才會擦掉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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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改變這個房間的布局,  或者噴出這面‘赤壁’,  則不太可能,  當然,  也不排除那個人出于嚇唬某人、或者別的目的這么做,”大和敢助看著諸伏高明道,“看來你還是要去找曾經在這里住過的四個人。”

  諸伏高明點了點頭,  “這一次要辦法套出話來吧…”

  池非遲出聲提醒,“在那之前,要不要把這面墻上的紅色扒下來看一看?”

  “扒、扒下來?”大和敢助驚訝池非遲這種說法,  看了看墻上大片的紅漆,“你在說什么啊?這很可能是被害人留下的死前訊息,  如果隨便破壞的話…”

  “不,  也有不用破壞紅漆的方式吧?”諸伏高明端詳著墻上的紅跡,“雖然我不知道非遲君為什么這么提議,但不是有那種類似x光、可以發出特殊波段的光芒、讓關照穿透油漆的儀器嗎?”

  “那種儀器,也用來鑒定名畫的真偽,  一般來說,  顏料殘留在紙上的時間不同,會有一些細微的差別,而上色涂抹的手法不同,也會造成獨特的紋理,  有的仿畫表面上看起來跟真畫一模一樣,就像這面墻壁,  ”池非遲走到墻壁前,看著赤壁下角的簽名,“只有利用那種儀器,才能根據畫作在特殊燈光下出現的顏色差異,來判斷上色順序、手法、留下簽名的時間,完全可以還原那幅畫創作的前后經過,那么同樣的…”

  “也可以利用那種儀器,來照射這面墻壁,”諸伏高明眼睛亮了亮,盯著赤紅墻壁道,“以此判斷出紅色噴漆和簽名留下的時間是否一致,目前可以肯定的是,下角的簽名確實是周作先生留下的,這一點已經經過了筆跡比對,如果大片紅色留下的時間,跟他簽名留下的時間相差太久,很可能是第三個人或者兇手留下的,如果留下的時間差不多,就能證明這是周作先生自己留下的。。”

  “另外,如果這是第三個人留下的,”池非遲繼續道,“通過照射,可以看出那個人噴涂噴漆時留下的疊涂部分,以此來判斷那個人的身高、是左利手還是右利手這類特征。”

  大和敢助已經撥通了電話,風風火火地拄著拐杖往門外走,朝電話那邊咆哮道,“我知道,先不要管那些!現在全部給我去找一件東西…”

  “非遲君,我還是不明白,”諸伏高明放輕了聲音,側頭用余光看著房間里,跟池非遲低聲交談,“你之前為什么提到百瀨先生曾經給周作先生送過國際象棋游戲軟件…”

  柯南也疑惑看向屋里的布置,在看到背靠背的兩把椅子時,瞳孔猛然一縮。

  等等,他記得池非遲說的是,信上說‘給周作先生送了他最喜歡的國際象棋游戲軟件’。

  難、難道說…

  “國際象棋里,白棋先行,之后是黑棋,如果坐在明石周作先生的所在的白色椅子上,盯著這面墻看一會兒,”池非遲走到白色椅子旁,盯著紅色墻壁看了片刻,又轉身面向黑色椅子面朝的白色墻壁,“再坐到黑色椅子上看出去,眼前就會出現綠色的補色。”

打完電話回來的大和敢助愣住了,呆呆盯著紅色墻壁看了半天,回神后,立刻轉頭看向對面的白色墻壁,眼前果然出現了綠色的殘影。谷巄  “如果喜歡國際象棋的明石周作先生,用白棋代表自己,顯示的就是明石中的aka,紅色,”池非遲轉頭看向神色驚愕而呆滯的一群人,“那他的對手就是坐在黑色椅子上的人,也就是先白后黑之后會看到的綠色,指翠川尚樹先生。”

  諸伏高明再次看了看背靠背的黑白椅子,想到被丟出窗外的其他顏色,越發覺得池非遲的推測沒有錯。

  毛利蘭反復看兩側墻壁,“確實會看到綠色…”

  柯南出聲提醒,“周作先生不確定兇手會不會回到房間里,擔心自己留下的死前訊息被兇手破壞,也不會直接留下綠色,對吧?”

  大和敢助回神,正色道,“不管怎么說,這個房間里應該還存在著第四個顏色,也就是綠色!翠川尚樹先生有很大的嫌疑,和名字里有著白色的直木司郎先生一樣,我會讓人到他附近進行監視!”

  其他人默認了大和敢助的說法。

  雖然結合國際象棋和赤壁來看,翠川尚樹的嫌疑比直木司郎大得多,但死者坐在白色椅子上,名字里有白色的直木司郎也需要盯著。

  在答案沒有確定之前,一切皆有可能。

  等著儀器送到的期間,一群人暫時到其他房間看了一圈,又到院子里等。

  越水七槻蹲下身,看著堅持自己走的澤田弘樹,“小樹想上廁所嗎?”

  澤田弘樹搖頭,“不想。”

  毛利蘭想起還有一個小孩子,轉頭看著走出門的柯南,“柯南,你呢?想上廁所嗎?”

  “呃,我也不想。”柯南干巴巴應聲,心里無語。

  被當成小學生、和一個兩歲半小鬼一起被關懷照顧的感覺,還真不怎么樣。

  諸伏高明看著庭院里的綠植,感概道,“古今謀士又豈止孔明一人,江東有周瑜,曹魏也有戲志才、郭嘉數人,皆以智策舉之,終各顯名,郭嘉更曾助曹操平定北方,可惜他英年早逝,否則三國定能有更為精彩的謀略智斗。”

  池非遲也來了興趣,出聲道,“曹公多疑,郭嘉死了未必不是好事。”

  毛利小五郎轉頭,低聲問毛利蘭,“郭嘉是誰啊?”

  “好像是三國時期,曹操的謀士,”毛利蘭回憶著,“也是很聰明的人…”

  諸伏高明一愣,無視了其他人,興致勃勃地拉著池非遲討論,“聽非遲君這么一說,我倒開始懷疑郭嘉病故另有內情了,不過在曹操眾多謀士中,曹操與郭嘉關系最為親密,行則同車,坐則同席,都說郭嘉是最了解曹操的謀士,而曹操治軍嚴格,他手下任紀檢官員的陳群,也曾向他檢舉過郭嘉行為不夠檢點,但曹操一面表揚陳群檢舉有功,一面卻不問責郭嘉,甚至還打算在平定天下之后,把身后治國大事托付給郭嘉,如此看重與偏愛,莫非非遲君覺得曹操會對郭嘉生起殺心嗎?”

  “你也說了,曹操眾多謀士里,唯郭嘉最了解曹操,對于曹操而言,有人能夠猜出自己所煩惱的、所憂愁的、所想要的、所忌憚的,引為知音之余,難道還不足以讓他對郭嘉同時摻有戒備之心嗎?”池非遲也有興趣跟諸伏高明討論一下,日本熱衷三國歷史的人很多,但是像諸伏高明讀得這么細致的卻很少,“歷史可以考證,卻無法準確還原,主臣行則同車、坐則同席,誰又知是不是曹操的試探,而郭嘉是聰明人,又怎么知道他行為不檢不過是算準了曹操不會介意、卻又故意給人以話柄,用來告訴曹操,他不會也沒辦法奪權呢?”

  “沒錯,歷史真相如何,只有他們知道,”諸伏高明思索著點頭,“非遲君所分析的有理,以曹操的性格,確實很難忍受有人將自己看得一清二楚,或許偏愛有之,但忌憚亦有之,而他說將身后治國大事交給郭嘉,恐怕也是一時激動的籠絡之言,考慮到后人能否控制住郭嘉而不被郭嘉反噬,為了避免讓后人再經歷一次‘挾天子以令諸侯’的變故,他也絕對能狠下心來,在自己命終時、或者在那之前,就取了郭嘉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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